第135章 大婚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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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已下，依照习俗，楚元卿再不能上福王府。
闲的无事，只能从小柔口中探听得些坊间消息。
听闻，她未来的“姐妹”，秦明月，听说自己是侧妃，当晚就闹了一场。
听说后来秦国公给她添了好多嫁妆，第二日，她就欢天喜地准备待嫁了。
小柔当笑话说给她听，说这秦家小姐这眼皮子着实浅了点，一点嫁妆就改了心思。
可她细细一想，却是明了。
能让秦大小姐回心转意的，恐怕还是她那福王妃之位吧。
看来，有的人还没有嫁过去，就急不可待想让她挪位了。
只不过，她这人，着实难搞。
不想要的，送到她面前，她也会要。但有人要抢，不好意思了，她也不是软柿子。
……
因成婚日子太赶，楚光耀还在边疆抗敌，楚秦氏忙的晕头转向，生怕自己女儿输给了秦家，拼命的给女儿添嫁妆，恨不得将整个将军府都给搬过去。
楚元卿这几日已被折腾的人仰马翻，又是听长辈耳提面命，又是背婚礼仪程，第一次觉得，这婚结一次也就罢了。
她刚背完宫中的规矩，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知是来送婚服的。
她略一抬眸，见了来人，忙站起来：“祖母，您怎么来了？”
楚老夫人手里捧着大红婚服，瞅了她几眼，嘴角挤出点笑：“呆在屋里也闷得慌，见你母亲忙的脚不沾地，我就替她过来一趟。”
这婚服，她前几日已试过一次，这一套是照着她身量重新改制的。
这花样繁复精巧，全都是金线勾勒，端得大方端庄，是王妃的礼制，听闻是宫里几十个宫女连夜赶制的，足以见皇家的隆重。
“元卿，到了福王府，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楚老夫人眼眶一红，转过头悄悄抹起了泪。
不知何故，楚元卿鼻头一酸，想到明日就要离开将军府，这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这一年来，楚老夫人老了很多。
今日的脸色白的厉害，神色之间掩不住的憔悴，藏着重重的心事。
她斟了一杯茶送到楚老夫人手中，软语叮嘱着：“祖母，孙女不在您身边了，您可千万保重。”
“你放心，祖母会活得好好的。”
楚老夫人拿帕子擦着眼泪，拉着她的手，说道，“元卿啊，以前祖母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要多担待。你到了福王府，你一定要……”
说到这里，她一阵唏嘘，却没说下去。
这些日子，楚元卿多番探听当年文贤贵妃之事，苦无进展。
原想寻着机会从祖母口中探听一二，但麻烦事不断，等她稍微能抽出空时，又遇赐婚。
一来二去，这事倒耽搁了。
她刚想开口问，却不料楚老夫人喋喋不休的开始叮嘱起来，那些话她已听得耳朵生茧，却只能一味应着。
说了好一阵，楚老夫人见天色已晚，站起身就走了。
楚元卿将她送出门时，一抬眼就看到天上一轮圆月，皎洁光亮，悠悠落下光华，照的静谧祥和。
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屋。
而同赏一轮圆月的，除了她，还有明日的新郎官——谢克凌。
“主子，这是送来的密信。”
谢克凌接过阿清的书信，一目十行看完，话也没说，转身回了里间，就着烛火烧了。
“这条线已暴露，以后不要再用。”
见密信在白瓷碟中燃烧为灰烬，他神色未动，淡淡说道。
“是。”阿清垂首回道，他略一犹豫，终还是开了口，“主子，文贤太妃之事，您真不准备……”
谢克凌瞥了一眼阿清，眼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事不许告诉她。”
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有，如若她问你，你且装糊涂。”
阿清挠了挠头，过了良久，终是闷声应了。
“我母妃之事，不管是不是和楚老夫人有关，都和楚元卿没有一丝关联。当年一个小小秀女，为何要毒害我母妃？这事中太多的蹊跷了。”他话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况且，这封密信的时机太过巧妙了……”
他抬起眸子，盯在阿清面上，“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人借此事，想要破坏主子您的婚事？”
阿清终是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咋舌，“这人未免太精了，藏了这么久，在大婚前一日，竟拿出了文贤太妃的事情。”
“他向来能忍。”
谢克凌嘴角漾起一层冷笑，“不然以他的出生何曾有机会掌管兵部？”
“是四皇子？”
阿清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不成他早知晓当年是楚老夫人……”
想到明日，他顿时紧张起来，语气中竟带着一抹惊慌：“主子，我现在就去布防，以免四皇子暗下黑手。”
“他可没那么笨。”
谢克凌冷笑起来，“明日太后和皇上都会亲临，他岂会自露马脚？”
说到此处，他话音一转，沉声吩咐道，“他送来这等大礼，本王不回礼，未免太过小气了。”
阿清忙上前，听着他吩咐。
刚开始还眉头紧皱，听到后面眉眼已是舒朗，最后竟神采奕奕的出去了。
谢克凌静静的看着那灰白的灰烬，他和谢轩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这侄儿的为人，最是熟悉。
善于隐忍，精于算计，犹如冬日的野狼，最为凶残。
但万事一旦出手，总会留下把柄。
而他现在做的，就是将他这个好侄儿做的事，在某一个好时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楚元卿，现虽完不成你的心愿，但足以让谢轩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对你下手。”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圆月，呢喃自语的说道，“楚王妃，你的事，本王一直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