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死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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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谢克凌恢复神智的消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整个后宫平静的让人诧异。
后来楚元卿一想,倒是想明白了。
在后宫中能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既然皇上都应了,谁会不要脑袋去触霉头?
就连玉美人都打趣,说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和当朝皇叔有了这等关系,就是皇后见了她都得客气几分。
楚元卿自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她趁着皇上应允谢克凌回福王后,顺势也提出回府。
皇帝倒是爽快,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派了亲军将她送回将军府。
楚元卿回了府,见楚秦氏愈发憔悴,站在秋风里就如同一张秋叶般,心里知她心思重,索性陪了她整整一日。
见她心绪稍稳后,这才瞅着时机让小柔去找夏然,问他是否有时间来府一趟。
今时今日的局势,已朝着她不能控制方向前行,尤其是谢克凌对她的心思,让她更是如履薄冰。
她需要从旁观者的角度,帮她出谋划策。
翌日,谢克凌就以夏轩的身份,来到了将军府。
原本他出不了皇宫,但楚元卿的一个口信,却让他不得不连夜从福王府溜出来,等他到将军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他刚到门口,就被小柔拉到了荔香院的露天小院内,他一眼就看到一个大棋盘,还有两瓶桂花酿。
楚元卿见了他,起身招呼他:“夏师兄,快快请坐。”
谢克凌看着她笑容,只觉得有些刺眼睛。
她就这么想见到夏然吗?
楚元卿亲手给他斟了桂花酿,谢克凌微微一怔,他现在这身子,恐怕是不宜饮酒的。
他歉意摇了摇头,只说身子不适就推了。
楚元卿虽不准备放过他,转身就拿出一梅花小瓷瓶,笑着说道:“师兄,这是果酒,你少饮些吧。”
谢克凌原还想推辞,抬眼就看到她那双氤氤期待的眸子,推辞的话就被吞了下去。
也罢,这果酒许是不妨事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却落到了棋局上。
楚元卿微微抿起一层笑意,开口问道:“夏师兄,黑子被白子围在一角,如何才能化险为夷?”
谢克凌微微眯了眯眼,现在这小妮子倒学了几分弯弯绕了。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朝廷局势吧?
“既然已成死局,为何不死而后生?”
谢克凌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白子,毫不犹豫就放入黑棋地盘中,显得格外醒目。
“啊呀,夏师兄真是厉害。”
谢克凌微微抽了抽嘴角。
这小妮子的表情未免有些夸张,这棋局并非难解,依她的棋力似并不会被轻易难住。
也不知道今日到底存了几分的心思。
他索性就顺着她的话头说道:“元卿师妹,有段时间未曾见你了,没料到你棋力倒是退步不少。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楚元卿微微皱了皱眉,这还真是。
她也不知夏然知晓多少内情,索性就无赖了下,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夏师兄,叹不得说一句,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啊。”
谢克凌差点没绷住,她这悲秋伤春的姿态,可真不像她楚元卿。
他佯装着咳嗽将笑意硬生生逼了回去,只能装傻:“元卿师妹,你在愁什么?”
他平日见过她的温婉自持,也知她机敏聪慧,可从未知晓她……竟有这皮赖的一面。
见谢克凌那强压下去的唇角,楚元卿也感觉戏有些过了。
但行至此处,便不得不强撑下来,她刚想张口问关于当今朝局变动,话到嘴边却被压了下来。
依夏然的为人,他是不会这么容易松口的。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她又长长叹了口气,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花,仰头就喝了个精光,怕他不相信,还将杯盏底给他瞅。
这酒甜甜的,倒很好喝。
想不到,淮素还有这酿酒的好手艺。
谢克凌打一落座,就闻出这酒根本不是果酒,而是淮素的药酒。
只不过,他素来不喜这般甘甜的口感,只沾了沾唇,算是回了礼。
楚元卿一怔,这文人都这么矜持吗?
那这酒要喝到什么时候?
她正发楞间,反而谢克凌先开了口:“元卿师妹,近日我听了一则笑话,说是你已许配给皇叔谢克凌……”
他话没说完,就盯在了楚元卿面上,手心竟微微渗出了汗意。
他虽知楚元卿不愿嫁的心思,但暗地里却存了一丝的希翼,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好的。
“夏然师兄,这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楚元卿低垂着眸子,给他斟酒,高高举起杯,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日你我不醉不休!”
谢克凌掩不住的苦笑,端起酒杯喝了精光。
这药酒,竟这般的苦。
楚元卿见他终于喝了,大喜,觉得将他灌醉近在眼前,刚开始还说说话,到后来竟有了几分借酒浇愁的意味。
喝到后面,她自己只觉得面颊烧腾,头晕乎乎的,似乎漫天之间花树都在转。
“夏师兄,你是有双生子吗?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脚步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给绊倒了。
谢克凌慌忙搂住了她腰肢,只觉盈盈一握,顿觉心生摇曳。
“咦,这里什么时候出来一根柱子了?还是圆圆的!”
楚元卿歪着身子,伸手摸着她的脸,皱了皱眉,又摸了摸她的胸,还是皱了皱眉,然后手就要往下去。
谢克凌一把抓住她的白嫩的手腕,语气都不稳了:“楚元卿,你的手放在哪里呢?”
谢克凌咬着后槽牙,硬逼着自己屏息凝气。
早知道这后劲这般厉害,他刚才不该赌一口气不管她,现在受罪的还是他。
“母亲,我疼!我疼!”
楚元卿挣脱了几回,没挣脱开谢克凌的手,突然扁了扁嘴,不管不顾的钻到他怀中,“母亲,元卿真的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谢克凌一低头,就看到她眼泪如豆子般掉下来,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
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他所知的,楚秦氏是个柔弱的,难道母女之间发生了争执?
看她哭成了一个泪人,他举着双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想要安慰她,可喉咙口却似被堵了一团棉花,不知从哪里开口。
“母亲,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楚元卿只往他怀中钻,长长的睫羽沾上晶莹的泪光,哽咽着说道,“是我害死了你们,我只恨自己杀不了谢轩为你们报仇!”
谢克凌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是第二次从楚元卿口中,听到她要杀了谢轩。
第一次是她发烧烧糊涂时,也这般哭着说的。
可是,楚秦氏和楚光耀都好好活着,为何她会说害死了他们?
他知她素来心性坚韧,在他昏迷这段日子,躲过了后宫多少冷风霜箭,到底有什么事,竟让她如此悲痛?
她哭的实在厉害,整个人都在抖。
他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只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般哄道:“一切都会好的!”
“不!不!”
她突然仰起头,一双眼睛哭的通红,里面盛满了泪,殷殷的哭起来:“母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冲他天灵盖而去。
她有孩子?
何时有的?
到底是谁的?
“孩子是……”他刚开口要问,怀中的人儿整个软了下去,瘫倒在他怀中。
谢克凌轻轻擦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无声喟叹后,弯腰将她抱回了屋。
这小妮子为了探出她的话,竟将院内的婢女都给赶走了。这下子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