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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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卿送楚秦氏回了院子后，将刘嬷嬷叫到了她院里，仔细吩咐后续事宜。
刘嬷嬷对自家小姐又佩服又自豪，桩桩件件都算到了，就连哪几个奴婢要发卖，哪几个奴婢要威吓都说得清楚。
今晚这状况，放眼整个京城，谁家姑娘能有这胆识和魄力？
想到此处，她愈发恭敬，心里发誓从此唯楚元卿马首是瞻。
楚元卿安顿好后，已到了下半夜，带着小柔去了厨房。
小柔以为她饿了，没想到，楚元卿直接绕到柴房。她推开门，柴房里黑魆魆的，有点吓人，吹亮火折子正要走进去，却被楚元卿接过，吩咐她在门外守着。
半晌，楚元卿走出来，小柔关上柴门正要上锁，就听到她淡淡话语传来：“不用关了，待会人就醒了。”
“人？”小柔听的奇怪，谁会在柴房里呢？
楚元卿回到院中，眼见天色隐约露出点亮，索性也不睡了，只让人关好院门，请那侍卫过来回话。
“给小姐请安。”许是第一次来，侍卫一直低着头。
楚元卿也不恼，只倚坐在软椅上，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没想到楚元卿会问他名字，正发楞间，冷不丁就听她开了口：“你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那侍卫猛然抬头，却没料到楚元卿速度更快，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朝他砸去，他本能要躲避，转身的瞬间，面上一凉。
“是你！”楚元卿拿着他的人皮面具，不由惊呼起来。
她记得清楚，重生归来那日，在祈福回府路上，她的马车与人碰撞，驾车的正是此人！
可他为何会打昏侍卫，潜伏在她身边？
阿清不由赞叹，这楚姑娘太聪慧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
“楚小姐，你是怎么发现的？”阿清开口问道。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楚元卿眼睛眨了眨，指了指她自己说道，“我告诉你，我是如何发现你，而你呢，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怎么样？”
阿清头疼，这买卖看着公平，可如若让王爷知道了，他还活不活？
“楚小姐，反正我是受人之托，不会害你就是。”阿清强叹了口气，被人发现了就是发现了，他也没脸留下来，转身就要走。
“我不管你是谁，今日你救了我祖母，我就认定你是来帮我的！”楚元卿一个健步拦在他面前，笑着说道，“我将军府的骏马在大邕数一数二，你不想去看看？”
阿清心中一动，将军府的骏马啊！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楚元卿一直睡到第二日下午，刚起身就听闻楚老夫人病了，就朝慈念居走去。
刚踏入慈念居，就听到低沉的哭泣声。她不由莞尔，楚元亮总算是出现了。
听到脚步声，楚老夫人抬起头，看到楚元卿的一瞬间，心情很复杂。
要不是她，自己这条老命就毁在赵嬷嬷那个老货手里。
但这件事总归是她招惹出来的，越想越烦，楚老夫人索性闭着眼睛。
楚元卿见了也不恼，仔细叮嘱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转过头对着楚元亮笑了起来：“元亮，你也在啊！”
楚元亮对楚元卿，是又恨又怕。
恨的是要不是楚元卿，他就是将军府嫡子。哪能像现在，兜里没几个钱，被人耻笑。
怕的是从小到大，他和楚元卿比试，每一次都输！
他绷紧了脸，朝楚元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温课晚了，睡得沉了点，竟没想到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说到这里，他拉住楚老夫人的手就朝自己脸上打去，红着眼眶哭道，“祖母，你打死我这个不孝的孙儿吧！”
楚老夫人连忙拉住，一口一个心肝肉叫着。
楚元卿嘴角嚼着一丝冷意，缓缓开了口：“元亮，我竟不知道你温课，还温到红袖招去了！”
“红袖招”三个字一出，楚元亮脸上瞬间煞白，“噌”的站起身，恨不得撕了楚元卿这张嘴，但随即看到了楚老夫人失望的表情。
他连忙跪在楚老夫人面前，说道：“祖母，楚元卿这是在血口喷人！小厮都可以作证，我昨晚就是在自己房内！”
“小厮是你的人，自然帮你。”楚元卿冷冷的说道，“要不，去红袖招问问老鸨？”
“你……你……”楚元亮结结巴巴的要争辩，“你一个姑娘家……有没有廉耻？”
“好啦！你们都想让我早点死，是不是？”楚老夫人头疼的厉害，看楚元亮刚才那神情，她就猜到了。如果不是将军府子嗣单薄，她又何必偏宠？
说到底，还是楚秦氏将楚光耀迷得昏了头，这么多年不仅不下蛋，就连侍妾都没帮忙收一个！
她越想越头疼，只挥着手让他们下去。
楚元亮见在这里也捞不到便宜，只能恨恨的剜了楚元卿一眼，走了。
“祖母，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给母亲按揉呢！”楚元卿行礼要走。
楚老夫人眼睛一亮，连忙开口说道：“元卿啊，你帮祖母按揉下如何？”
楚元卿点了点头，让嬷嬷们退下，净手后为她按揉起来。
一晚的惊吓让楚老夫人心力交瘁，只觉得楚元卿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元卿嘴角嚼起一丝笑，这次前来，她特意带上了淮素的安息香。
安息香，安息香，不仅安神，更能引出人内心的恐惧。
楚光耀和楚老夫人对于福王母妃的事，三缄其口。
前世福王为她而死，今生如果能探寻出文贤太妃的往事，她心中也不至于太过愧疚。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
睡梦中的楚老夫人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冷汗，突然两只手朝空中抓去，厉声尖叫起来：“文贤，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干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屋外的孔嬷嬷听到了动静，一进门就看到楚元卿站起了身，就听到她缓缓说道：“我乏了，你照料好祖母，明日我再来探望！”
孔嬷嬷点头，巴结的送楚元卿出门。回房就看到楚老夫人睁开眼睛已经醒了，她正要服侍，就听到楚老夫人开口问：“我梦中可说了什么？”
孔嬷嬷突然想到临走时楚元卿的眼神，连忙摇手说道：“没有，没有，老夫人您睡得很安稳！”
楚元卿一个人慢慢走着，脑海中浮现出楚老夫人睡梦中的话，寻思着如何另寻机会去试探，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淮素住的地方。
淮素正抱着草药走出来，见到她，神色竟然一动。说昨晚那匕首果真淬了剧毒，至于属于那种毒，她还没探究出来，让她回去等结果。
楚元卿轻轻“嗯”了一声，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只想着自己心里的事儿。
淮素见她坐着良久不动，板着面孔很不高兴：“楚元卿，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他认识，那又如何？”
楚元卿一愣，淮素今日这话没头没尾的，她一抬头看到了阿清，瞬间就明白了。
淮素定是以为她来堵他们的，这可真是冤枉死她了。
只不过，淮素又是怎么和阿清认识的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见淮素面上都是寒霜，知道她真生气了，连忙求饶：“我的淮素姐姐，我真不是来等堵你们的啊！你们认识自然是好的，省的我介绍了，是不是？”
阿清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是来告诉淮素，他的身份暴露了。
结果，前脚刚进屋，楚元卿后脚就来了。然后，他和淮素认识的事情也暴露了。
“阿清，你帮我个忙！”楚元卿见淮素都进了屋，没办法只能转头吩咐，“好好查查这把匕首，这么精致华贵的匕首，到底是谁送给了赵嬷嬷？”
阿清领了命，等夜深了才回到福王府，将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谢克凌。
谢克凌也没想到，楚元卿这么快就识破了阿清的身份，心中略一忖度，也觉得无碍，只叮嘱他保护好楚元卿，这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帮他们撬开楚老夫人的嘴。
阿清沉沉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谢克凌放下手中的画卷，问道。
“楚小姐真是太可怜了，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就她一个人撑着，太累了！”阿清边说，边看着谢克凌的表情。
“那么多话？”谢克凌眉头一皱，“她不是让你去查匕首吗？你怎么还不去？”
阿清委屈的叫了起来：“王爷，我这奔波一天了，除了在楚小姐那里吃了一块芙蓉糕，肚子里早咕咕叫了！”
谢克凌眉眼一挑，阿清竟然吃到了芙蓉糕，他都没吃到呢。
想到这里，他愈发没了耐心，只让阿清自己去小厨房，别在这里碍他眼。
阿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贴心的给谢克凌关上门，嘻嘻笑了起来：王爷要担心某个人咯！
谢克凌目光一沉，久久凝视着窗外，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