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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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得到了预想当中出现过的最好答案, 一时人都傻住，只有眼睛里光芒万丈。而对于池桐来说, 这句话是真诚的告白，更是某个囚笼开启的标志，从这个时候开始，所有原本被束缚住的情绪也许会由脱离他掌控的方式向林星倾泻而去。林星能感受到自己肩颈处池桐放置的手在微微颤动。这个时候不用池桐问，林星也主动开口声音里满含着雀跃与欣喜：“我也很喜欢你。”林星又觉得自己的喜欢应该早被洞穿了，所以忍不住和池桐确认：“是不是很明显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约池桐一起出去玩, 一起打游戏, 吃饭, 去鬼屋，看电影等等, 林星一直表现的很积极主动。其实回头想一想, 如果池桐对他完全没有意思的话，好像一开始也不会赴约的。这么一想, 林星尾巴又翘起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嘛。但是偶尔与池桐四目相对的时候，林星总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看穿了，为此还是不好意思。心中唏嘘幸好是两情相悦，否则他可能要抱着手机哭。林星在很明显的喜欢自己吗？池桐是可以给林星肯定答案的。但池桐认为自己和林星界定的喜欢不同，自己和林星喜欢对方的特质也不同。林星喜欢的是自己刻意呈现给他，用作引诱的毒苹果, 而自己喜欢的是真正且完整的林星。“不是很明显, ”池桐低声说，“可以再明显一点吗？”他多想将自己的所有不堪与病态全都剖析给林星, 希冀林星能够喜欢他的全部。可是池桐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内里, 又怎么能够要求林星会喜欢？但不管是哪种喜欢, 池桐都希望从林星身上多汲取一些存在的证明。之前那样还不够明显吗？林星皱眉有些苦恼，他本来想要询问池桐，然而才一仰头，话还没有出口，池桐覆住他后脖颈的几根手指忽然用力将他的脑袋往前一抬，是个完全出乎林星意料的动作。林星为了保持平衡，脚下的步子跟着往前踉跄两下，被池桐的力道按到了身后的门板上，怀里抱着的果盘却没能好运保持与地面水平，而是倒霉歪倒下去，里面所剩不多的几块水果被扣甩到池桐的衣服上，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只不过切块水果所遭受的悲惨命运并没有被林星或者池桐注意到。池桐低头吻上林星的双唇，而林星在刚才的后退踉跄与池桐双手的钳制中已经丧失了自主能力，思维连同他急速跳跃的心脏一样不堪重负整个垮掉。从刚认识的时候开始，池桐就一直保持着十二分的风度和礼貌，尽管两人前一刻的确互相告白了，所以接吻也没有问题。但林星本来想的还是，比如说先牵手再拥抱最后接吻然后那什么一下。林星刚才吃了一肚子水果，此时口腔中也全都是甜丝丝清爽的水果味，和他的样子一样，
是池桐想象过的林星的味道。虽然进度比林星预想的快很多，但林星并不介意打个啵。只不过池桐太用力了，林星能够感觉到他的齿间擦过自己的肉时微微的刺痛感。池桐不像在接吻，池桐像是要吃了他。林星靠着的门板后面的撞击声消失了，但池桐能感受到门缝下延伸出来的黑暗钻进自己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妄图分食林星一般，企盼更紧密的联系。林星的一只手腕也被池桐反握住，微微施加力道就能够感受到林星手腕处的骨骼形状。池桐暂时还能克制住自己用出来的力气，他分裂成两边，一边希望自己能够温柔对待林星，另一边则只想把林星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在割裂的拉扯当中，只有林星无知无觉，不知面前人有多么危险。林星也是第一次和人接吻，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他的忍耐力不够还是什么。荷尔蒙的作用下，他脑袋晕陶陶一片，原本握住果盘的手无知无觉地放松下来。本来就倾斜的果盘失去了最后的抓力，瞬间脱离林星的指腹间的摩擦力，从旁边哐当一声掉落到了地上，玻璃渣子碎成了一片，爆裂的声音吓得原本迷瞪瞪的林星双肩都是一颤，也将池桐从危险的边缘拖拽回来。两人的嘴唇错开，池桐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所以下意识抱住林星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等两人都反应过来刚才声音的来源，果盘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样子也早就无法拯救了。林星从池桐的怀里探出头来：“怎，怎么办啊？”果盘不仅是碎了，池桐颜色清爽的上衣也沾染了果汁的色彩，其中有块红色火龙果留下的印记格外明显。林星问完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点麻，感觉像他吃了很辣的食物后劲上来的时候。虽然以前每次有这种感觉都是因为吃辣，可是不耽误林星联想到现在自己嘴巴的情况。被辣到或者被咬到，情况就算有差别，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大吧？“没关系的。”池桐想安慰林星，不过他随即和林星一起转头往楼梯处看去。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刘阿姨的声音：“小池，小林，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吗？”果盘碎裂的声音很大，在一楼也听得清清楚楚。“糟糕了。”林星往池桐身后走，他现在怎么能让刘阿姨看见自己的样子？“我要躲一下！”林星推推池桐，自己已经主动去拉池桐卧室的门了。池桐阻拦的动作没有能成功，林星已经一下顺着微微开启的门缝钻进房间里。从池桐的视角只能看见窗帘紧闭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林星钻入黑暗中，只对他露出半个脑袋：“你可以告诉阿姨我正在你房间里上厕所之类的，一会儿我再下去。”林星说完也不等池桐讲话，自己先把门带上了。刚才还喧嚣不已的房间，随着林星的进入反而好像安静了下来，
池桐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脏不住跳动的声音。“小池？”楼梯口的脚步已经停住，刘阿姨的声音传过来。池桐回头看见刘阿姨正犹豫地看着他。“怎么把果盘摔了呀？”刘阿姨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在估计当下的情况。楼上传来器物碎裂的声音，刘阿姨下意识就觉得是池桐砸了什么，心下惊诧又担心的同时，还是决定上来看一看。她怕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林星看上去是个很阳光的孩子，和池桐不像是同类人。为此刘阿姨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是见过池桐发狠的模样的，只怕林星也受到伤害。但是此刻，刘阿姨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该不清楚状况。走廊里只有池桐一个人，碎掉的果盘就在他脚下，可是那完全不像是他泄愤砸了的。因为池桐身上还有水果汁水的痕迹，而且池桐的表情相较于不悦，更多的反而好像是无奈。“刚才我不小心手滑掉了。”池桐说，顺便将果盘被摔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隔着门板听见这句话的林星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并不知道刘阿姨更狐疑。一开始果盘就不是池桐拿着的呀，况且池桐也不像是手笨到先把果盘泼自己一身然后才手滑的人。池桐衣服上的痕迹反而更像是果盘被摔到他身上以后掉在地上才碎掉的。“那一会儿我来收拾。”刘阿姨说着，以目光搜寻着问，“小林他……”刘阿姨的视线停在了池桐旁边的门上，猜想着除了这里应该没有其他地方了。果然池桐也看向自己的房间：“他，”池桐停顿了一下才将刚才林星给自己的理由讲出来，“他在里面上厕所。”房门明明是刚才自己马上要到二楼的时候才关掉的，门板与锁头的碰撞刘阿姨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即便是刘阿姨并没有听见这些声响，光是池桐让林星进他的房间上厕所就很奇怪了。二楼的有两个客用的卫生间呀。原来是这么好的朋友吗？刘阿姨弯下腰将玻璃碎片小心捡起来的时候，心里慢慢松了一口气。刘阿姨收拾残局，池桐犹豫一下，重新拧开房门把手走了进去。刚才林星进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此刻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池桐的卧室就像是他内心最后一块保留地，除了从未拥有过的空洞之外，就是他偏执想要一直留在身边的东西。尽管映照的是他的心底，可是房间里不管是他目之所及还是感受所得，全都是黑暗一片。好像无论什么东西在进入这里以后都会失去鲜活的模样，而转为暮气沉沉。现在林星在里面，他会是什么样子？在看见屋里的一切以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待自己？怀着这个念头，明明是一拧就开的门把手，池桐却犹豫了。两三秒后，在刘阿姨都仰头疑惑池桐为什么只是握住把手而不拧开时，池桐终于将门把手往下按去。房间里的灯已经被人打开，
从里面倾泻而出，落在池桐面前的脚下。房间门半敞开，卧室的主灯被林星打开了，亮度并没有改变，屋里的陈设也没有变化，可是多了一个林星就与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林星正坐在池桐的书桌前面，并没有好好坐着，而是半跪在上面，双手抱臂靠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探头研究池桐桌上的那只标本猫。听见池桐开门的声音，林星转头欣喜地指着那只猫，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可爱东西：“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