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秦和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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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眼睛，“什么叫把阴兵给糟蹋了？这话说的恁个难听呢？”
“老秦，你以为我愿意让他们团灭吗？还不是大部分鬼怪联合起来，把我们给阴了？”
老秦不知是气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上又抖的像筛糠，“不管怎么说，队伍是你带的，他们被阴了，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另外，我才想起一码事儿：阴兵们都死了，咋就你活的好好的？”
“‘死队友不死贫道’，你是咋做到的呢？”
“说来说去，还是你虐鬼虐出的祸害，不知道你脑壳怎么想的，这么缺德的事儿也能干的出来。”
我懒得跟老秦啰嗦，心里悄悄跟小阴龙联系，询问它那里的进展如何。
我始终摸不透老秦的想法。
他带来的这些阴兵，能够无限次的复活，既然这样，死个一次、两次的怕个啥？
多等一会儿，等着阴兵们重新复活不就完了？
至于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算了，不跟这老头儿计较了。
等我一战建功、一举把鬼怪数量灭到三成以下，那可比什么辩解都管用。
等了没一会儿，那一百名阴兵陆续从“地府十殿”深处走了出来。
老秦的情绪波动似乎更加厉害，身上哆嗦的像被风吹拂的柳条。
他连续闷了好几口酒，都不能止住身体的抖颤。
看到老秦反应这样剧烈，我冷不丁的又想到个问题。
他会不会不是在真生气？
他只是在复活阴兵的过程中，因为某种剧烈损耗，于是变得格外虚弱？
嗯，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再想想看，第一次跟老秦回“地府十殿”时，他不就这样抖的厉害么？
他这样抖啊抖的，没多久，死去的阴兵就从地府十殿深处复活了。
再回想老秦的性格，哪怕面对七重境的妖狐时，他也老神在在的，压根儿没表现出惧怕。
心理素质如此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屁大点儿事，就气的浑身直哆嗦呢？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
我第二次领着阴兵追杀鬼怪时，又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鬼怪们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莫名的消失了。
我领着百余人的队伍，在阳间地府转悠了小半天，连只鬼影儿都看不到。
“真是奇了怪，这些鬼怪又在搞什么阴谋？还想像上次那样，把我们引进地势低洼的所在么？”
我大致能猜的出来，只有在地势低洼的所在，那些黑手才能轻易的破土而出，协助鬼怪对付我们。
如果没有那些黑手帮忙，上千只鬼怪怕也不是这百余名阴兵的对手。
逛悠了一大圈，始终不见鬼影，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打算找老秦帮忙，从他身上的水晶球上寻找鬼怪的线索。
但在即将返回“地府十殿”时，我心头莫名的一紧。
一股强烈的警兆突兀升起。
自打修炼坤龙玄术，我便多出这种危险直觉。
这直觉十分的灵验，曾不止一次的帮着我脱离险境。
而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几乎在警兆升起的瞬间，我下意识的向着侧面一扑，本能的跟阴兵再次拉开距离。
呼——
我刚刚脱离那片范围，地面上就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阴风。
白光倏然一闪，那只消失很久的三尾妖狐，再次出现了。
她一身白毛如雪，冷傲的站在阴兵中间。
噗——
妖狐从口中吐出了本命灵珠，灵珠刚一升空，立即释放出万千纤毫，把那百余名阴兵笼罩其中。
在纤毫的照耀下，阴兵们仿佛身陷泥潭一般，举手抬脚都变得格外艰难，甩动铁索反击的动作，看着像电影里播放的慢镜头。
以妖狐的灵敏，阴兵正常攻击都打不到她身上，更别说此时慢的像蜗牛了。
“小先生，快跑、快跑……”
阴兵头领虽然对我不大待见，但关键时刻，他很是替我着想，不顾自己的安危，拼了命的催促我快逃。
为了拖延住三尾妖狐，他还喝令阴兵们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跟妖狐的本命灵珠抗衡着。
可惜，妖狐的本命灵珠威力超乎想象。
阴兵们越是反抗，无形的捆缚力量就越强，最终像是镶嵌在了无形的墙壁里，再也无法动弹一分一毫。
妖狐眼神中带着冰冷的杀意，慢悠悠从人群中走过，一口一口、逐一咬在阴兵的脖颈上。
“嗬嗬嗬……”
被妖狐咬中的阴兵，喉咙里冒出古怪的气泡声。
鲜血混合着阴气，顺着被咬的伤口，汩汩的流淌出来，不等一时三刻就当场死绝了。
而这时，妖狐又开始对下一个阴兵下了毒手。
相比较其他的杀人方式，妖狐这样杀的很慢，会让阴兵死的更加绝望。
我能清晰看到阴兵脸上痛苦的表情，心窝口难受的像是被捅了一刀。
但可惜，我的布局还没成。
我除了观看或者逃走以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
我狼狈的回到老秦身边，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老秦就郁闷的想吐血。
他哆嗦着手，拔出酒葫芦的盖子，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行啦行啦，事情到此为止吧，阴兵不用你来带了，鬼怪不用你抓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处理。”
我说：那我的那些玄门朋友呢？你肯帮忙让他们恢复过来？
虽然明知道那些阴兵还会复活，但他们死亡时的表情太痛苦，记忆太深刻，我只要稍微回想一下，满脑子就盘旋着阴兵们一张张绝望的脸。
于是我的心情就格外压抑，格外想亲手抓住三尾妖狐，将她就地处决。
老秦脑袋摇晃的像波浪鼓，“你的阴德数量不够，我怎么帮你？帮你就是违反了阳间地府的规则，我要被当场绞杀成渣啊。”
我点点头，“那我明白了，阴兵不能还你，我还要最后再指挥他们一次。”
老秦手一颤，酒葫芦里的酒差点儿洒进大脖子里，“啥？你还想带队阴兵？你是觉得他们一遍遍的死，挺好玩儿的是不是？”
因为阳间地府特殊的规则限制，这一百名阴兵是永生的，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不能真正杀死他们。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无敌了。
相反，这还会让他们凭空增添很多痛苦。
一百名阴兵此生都不能离开阳间地府，离开，瞬间就死。
另外，每次死亡时的痛苦，都会加倍深刻的留存在记忆里。
每当那些绝望的记忆涌上心头，对他们来说都是种痛苦的煎熬。
说话这会儿功夫，死去的阴兵们再次复活了，个个面无表情的从“地府十殿”深处走了出来。
而意料之中的，老秦变得更加虚弱，看起来就像风中摇摆的蜡烛。
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比以前更深，一双眼眸变得更加浑浊，和见第一面时相比，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老秦，我再问你个问题呗。”
在出发前，我郑重的问了个问题，“那三尾妖狐究竟是什么来历？我要是弄死了她，不会有啥严重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