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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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想问问夏声歌和卢生，夏声歌会不会为了拍戏而把头发染回黑色，还是要戴假发进行拍摄，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姜楠先一步问了。

她表情严肃，不客气地说，“声歌，你明天怕定妆照对吧？你的头发要染回黑色的吧？”

夏声歌看向姜楠，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头，回答说，“我明天不染，因为这个发色是这两天刚染的，而且后面还有活动，明天拍定妆照戴假发拍。不过，正式开拍的时候会染回来的。”

姜楠点了点头，表情还是不太好看，“别给别人添麻烦就好。”

姜楠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季久第一次和姜楠合作的时候，一个和姜楠合作过的同行曾这么对她说过。

倒不是说姜楠喜欢在片场耍大牌、不好伺候或者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之类的，事实上，正相反，她为人豪爽大方，说话直接，或许有些太直接了，以至于有些话听起来总是带着刺，令人感到不舒服。

她坚持自我，从不阳奉阴违，不看人脸色做事，不惧那些流量明星的粉丝，不会因为谁的流量大而刻意在镜头前说那人的好话，也不因为合作者名气大小而区别对待。

因而她的这个性子在习惯了被众星拱月，阳奉阴违的娱乐圈里反而显得与他人格格不入与，也有些不喜欢她的人会将她的这些行为称之为“情商低”或者是“仗着自己辈分高是前辈欺负后辈，若是在生活中没有人会喜欢和她相处”。

但姜楠本人对这些评论都毫不在意。

这顿晚餐吃的时间有些长，结束时已经有点晚了，大家道别后便在门口各自离开了。

季久和徐洁都喝了酒，无法开车回去，徐洁便打电话叫了个助理过来开车载他们。

她们送走所有人之后，夏声歌拿着手机悄悄向季久走过来，说，“季姐，我们可以换一个微信吗？以后方便联系。”

季久这才想起她忘记跟夏声歌交换微信了的事，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回答说，“当然，没问题，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你扫我还是我扫你？还有，你不用叫我季姐，叫我季久就好。”

“你扫我吧。”夏声歌说。

季久添加了夏声歌的微信，正好这时夏声歌的助理把车子开过来，于是他们便立刻道了别。

徐洁今晚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晕，她不想坐在大厅里等人，便决定留在店外吹吹风醒醒酒，季久也懒的再回餐厅里面去了，索性也留下陪着她一起。

十月底还未完全入冬，但也差不多了，最近气温转凉，晚风吹过来带着浓重的冷意。季久穿的不算多，被这风一吹不算重的酒意就完全醒了。

她转身坐进店门口的摇椅里，突然觉得烟瘾有些犯了，喉咙有些干哑，口腔里也泛出一阵苦味。她伸手往包里摸了摸，想找包烟，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包里不可能有烟，而现在又是外面，若是被拍到了恐怕又得上一次热搜，便轻叹了一口气，把这突然泛起的瘾压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季久没有工作，便去小区的健身房做了些简单的运动，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出发工作去了。

她到的有点早，有许多工作人员还在吃午饭。她跟工作人员道了声好，便去休息室等待。

在片场等待对于季久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她戴着耳机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回了几条微信，然后又刷了会儿大眼仔，最后无趣的关掉了手机，专心听歌。

耳机里音乐随着她的节奏而停下了几秒，紧接着又立刻响起了新的旋律，是一首季久没有听过歌，她听了一会儿，心中便生出了一些厌烦来。

季久实际上对现在的流行音乐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她总觉得那些音乐千篇一律，无论是前奏、旋律、唱法还是歌词都让她感到无趣。尽管没有兴趣，但为了防止跟不上流行以及未来与那些艺人合作，她平日里还是会多少听一听这类流行歌曲。

但现在耳机里的这首歌，绝对不是季久能够忍受的那一种。

季久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低头操作着手机换了一首歌，并将这首歌从列表中删除。

就在季久操作手机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沈墨走了进来，在季久的身边坐下。

季久闻声摘掉一只耳机，扭头看向沈墨，“下午好。”

“下午好。”沈墨长呼了一口气，问，“你今天回S市？”

“嗯，我在这边没有工作了，之后在外地还有几个工作。”季久说。

“晚上的航班？”

“下午的。”季久说，“你什么时候回S市？”

“等这边定妆照都拍完了回去。”沈墨说。

“上次苏老师说一起吃饭，看样子得等到年底了。”季久说。

沈墨挣扎着坐直了身体，耸了耸肩膀，说，“年底也未必有空，年底是最忙的时候了。”

“只要能聚到一块，总会有时间的。”季久说，站了起来，“那我们开始吧。”

季久化妆的时候，夏声歌那边的团队也正好吃完午饭回来。季久跟夏声歌还不怎么熟，于是在化妆的时候，她便试着和夏声歌聊聊天。

夏声歌显然是一个擅长社交，也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他恭维了季久几句，说自己是季久的影迷。

季久也顺着他的话聊了会儿她以前演过的电影，然后又聊到了夏声歌的爱豆身份，很快就打破了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屏障，沈墨化完妆时他们已经差不多熟络了。

和平常一样，定妆照拍摄的很快。结束后，季久和夏声歌一起去查看结果。

坦白来说，对于季久而言，和夏声歌最令她担心的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差问题。

虽然这两年市面上姐弟恋的题材逐渐受欢迎，每年作品也层出不穷，但她与夏声歌，三十三岁与二十四岁，九岁的年龄差依旧令她无法不在意。

无论她保养的多么好，这些差距都一定会通过脸和身体而表现出来，在戏里他们是一对CP，将有不少的感情戏份，她担心这些差距会令人无法入戏，也担心戏播出后给大众留下一个“老牛吃嫩草”的印象。

定妆照里季久穿着前一天拍摄的衣服，而夏声歌则穿着衬衫与风衣，看起来很年轻。他们没有什么互动，仅仅只是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表情，彼此微微低着眼睛，像是各有心事一般。

不谈年龄差，也不谈CP感，至少现代人们常说的“故事感”已经体现出来了。这令季久安心了不少。

看完照片，季久感觉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微笑着像所有工作人员道了声辛苦，收拾一下东西便出发去机场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乔明给季久发来了微信，问她拍摄怎么样。

季久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说，效果比他们想象中的好，起码双人定妆照拍的不错，不说CP感，至少故事感有了。

乔明立刻回复说，《沉醉者》是姐弟恋题材，戏播出之后夏声歌那边肯定会营销年下人设、小奶狗人设或者小甜狗人设之类的。

这一点季久在看剧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季久不知道夏声歌的经纪公司给他的规划是如何，但她看过夏声歌演的电视剧，虽然很火，但她并不认为在那部作品里夏声歌提供了多么优越的演技，那部作品能火更多的是题材讨喜并且时间赶巧。

而在《沉醉者》里还有姜楠和罗境迁这些演技派艺人，所以她并不认为夏声歌的演技值得营销，也不认为夏声歌的经纪公司会营销他的演技。

同时，夏声歌如今拥有如此大的流量，又只有24岁，所以季久并不认为夏声歌的经纪公司会急于让他转型做“演技派”，所以营销年下和小奶狗之类的人设更加划算，也更加方便以后接一些容易火的偶像剧。

季久回复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而且根据戏里的人设，温思是一个将近中年，生活不幸的“家庭主妇”，而李苏丹是一个刚从警校出来不久的年轻人，在服化道上她肯定是要往成熟方面靠拢，而夏声歌必然是要往年轻时尚方面打扮的，而这会更加的凸显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不过如果夏声歌那边要营销这个人设也没有关系，只要别拉踩她年龄大了就行。

乔明不知道正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他不认为夏声歌那边会营销演技。

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条过来，直接了当地说，坦白说他觉得这部戏里感情线和夏声歌那边的戏份是最没有看点的，他们也没有必要营销感情线卖人设，等戏播出之后看大众的反应，他们这边可以多营销马认春、罗境迁和姜楠的戏份还有演技。

季久赞同乔明的想法，回复说，她也认为感情线不值得营销。她不认为她和夏声歌有多么强的CP感，之后也没有计划走姐弟恋的路线。

而且，在这部戏里，“缉毒”才是重点，但剧本里戏份明显偏颇向感情线去了，营销马认春他们可以稍微转移一点注意力，希望能减少点骂声。

乔明回信开玩笑说，说不定会有人入戏太深，到你的社交软件下去骂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