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微服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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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一直打到莽应龙死了，在明军的反攻下，缅甸向明军投降，东吁王朝的势力也被赶到一些偏远地区，边境地区的土司们也纷纷表示归顺明王朝。

但是因为没有汉人百姓愿意过去迁居，打下了也没守卫的必要。

那场战争后缅甸四分五裂，直到最近十几年的东吁王阿那毕隆才光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特别是于1613年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谁也说不准已经完成统一的东吁会不会再发动一场明缅战争，朱由检这个时候发动战争不能说时机成熟，但也算防患于未然。

再进行一场明缅战争，东南亚三十年不会对大明构成威胁。

文安之当即表示：“臣这就选派人手。”

“这个不急，跟朕说说今年科举的事弄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今年科举与历年一样在二月九日举行会试，三月殿试，考题已编撰完毕。”

“为国选才的大事可不能疏忽，尤其是考题一定要保密。”

朱由检随口交代完，左右张望了下附近就一个刘若愚能听见他俩交谈的内容，于是道：“跟朕说说今年的考题你打算怎么出？”

“回陛下，臣举三题，分别是：‘君夫人阳货欲”、“王速令出反”、“二三子何患无君我’。”

朱由检渐渐懵逼，这都什么玩意，加起来不到20个字居然是三道题？

他看向刘若愚：“若愚你怎么看？”

刘若愚笑着颔首：“文尚书这三道截搭题出的有水平，寻常士子该挠头了。”

寻常士子挠不挠头他不知道，朱由检是挠头了，见皇上不懂刘若愚主动解释道：“就拿‘君夫人阳货欲’来说。

君夫人三字出自《论语 · 季氏篇》，原文是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意思是说诸候的正妻叫做君夫人。

阳货欲同样出自《论语》，原文是“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意思就是有个叫阳货的人想要见孔子，孔子不想见他。

这是隔篇截搭而成，光凭这截搭题就够难住大部分士子了，还是接连三道。”

朱由检心里万般庆幸，幸好他不是明朝读书人，就算从小读四书五经也没什么把握应付这种题。

见皇上不语，文安之道：“陛下如果觉得不妥，臣回去改改。”

朱由检走到御案后坐下，“不用，这挺好的，文爱卿你学理学还是心学？”

理学是程朱理学，自北宋时期河南人程颢、程颐兄弟创立，南宋时期朱熹为大成者，流传至今，在王阳明为心学正名之前，理学是大明读书人广泛学习的学说。

心学是陆王心学，同样源于北宋，兴于南宋，与朱熹的理学分庭抗礼。

二者的区别在于，理学认为人要顺从世界规律，符合规矩。

在老百姓的认知里，理学就是老天爷让干嘛就干嘛的学说，信理学的人听天由命的活着就好了。

心学强调人的主观思维，强调明心，用明确的方式来赋予修行的路径。

理学更适合统治，让老百姓浑浑噩噩的活着，任何尝试打破规则的人都是逆天而行，要被天打雷劈，有利于维护国家的稳定。

心学利于科技发展，培养人的探索心理，徐光启、孙元化等人就是心学的代表人物。

“臣认为二者都有可取之处，二者都源于儒家学说，不必分得太清楚。”

“还是分清楚的好，主考官要是信理学的，心学生的卷子答的再好也难免不喜。”

文安之眉头紧锁，不明白皇上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往年的科举考试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自己主持的会难一些罢了。

莫非，皇上想支持心学？

“臣对心学了解更多。”

朱由检微笑道：“朕也觉得心学不错，今年的试题朕想加一些杂类进去，如学子们有什么推陈出新的想法，或者对时势有什么见解，都可以在考卷中畅所欲言。”

文安之思衬片刻：“陛下之意可行，但难行。”

“怎么？”

“臣曾是南京翰林院检讨，翰林官们只看八股文做得如何，一名举人纵有公输班的本事，但八股文做的不好，也不会被翰林官们选中，反之亦然。”

打破一种制度非常难，做出改变也不容易。

朱由检道：“那就分两份试卷，甲卷你带着翰林院官们阅，乙卷朕亲自阅，乙卷中朕觉得可以的卷子，甲卷也视为合格，让他们参与殿试。”

“陛下，参加会试的举人不止万人啊。”

“只是一两道题的话朕还是能做完的。”朱由检完全不在意的说着。

就算是随意发挥，真正的聪明人也该明白要用尽可能少的文字表明自己的意思，要是写个长篇大论，考官才没心思看呢。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