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番外,缘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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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俊不禁道：“是这贼不在，怎么抓？”
“贼不在？”他瞄了瞄在收银台看着他们的那个店员，细声问：“你这么说，难道真是我这店里的人把东西偷走的？”
顿时，那个店员气冲冲地大声道：“老板！你这是什么话？！这几天你总说丢东西，明里暗里就说是俺们干的，俺虽是外来打工，可也是有尊严的，今儿个特意带个人来做这么一出，无非就是要俺走吧，那好，俺走！俺农村人也是有骨气的！哼！”
说毕，他摘下帽子，脱下制服，气呼呼地直接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喂喂喂…这…这咋回事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辞职，卢庭完全是猝不及防，只能看着身边的我怼道：“御晨，你瞧你干的好事！”
“我？！”我顿时被整懵了：“你自己的店员跑了，怎就赖我头上来？”
“要不是你刚刚那样说，人家也不会那么小心眼，说不干就不干了？”
“可我又不是说他，他自个对号入座，关我啥事？”
我这下真成了冤大头了。
卢庭却不依不挠了：“可你也瞧见，人都走了，我这里可怎办？你总要给我想想办法吧？”
我真服了他：“你店里丢东西要找我帮忙看看，然后现在你的店员不干了，也要我想办法，我说卢庭啊，你是当我有三头六臂呢，还是觉得随便找人给你抗一下担子你会舒坦些。”
卢庭耸了耸肩，面带一丝苦涩的笑意：“真要我说的话，那…我选后者咯。御晨，你还没结婚，不知道我要养家的苦处。你就当给我分担一下压力唄。”
“…”
对这个家伙，我完全无语了，转身就想离开。
他却拉住我求道：“念在兄弟一场，你就帮帮我吧！失窃一事暂时放一边，你能不能先给我替一下班…”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要我在这里给你替班？你是不是喝多了？！”
卢庭一脸的苦逼，就差没跪下了：“刚刚你也瞧见，他说走就走，临时我也找不到人来替，我和我老婆也是日夜轮流看那边的店，这边实在是没找到人…”
“你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店员的吗？”
“那人是负责白天的，晚上就刚刚走了的那个，而且你当大学教授的也不是一整天都有课，晚上你怎么能闲下来，就不如来帮我顶几天的夜班吧。”
我盯着这个男人，没好气道：“晚上我还要熬夜赶论文，你还以为我很闲的吗？”
“我真这么以为的哦！”他天真地看着我：“不过你可以跟学校请几天假，反正你的年假都没用完。”
我蹙着眉头瞅着他：“你怎知道我年假没用完的？”
他答得倒是利索：“下午到你家的时候跟你小叔聊了会，他说你每年除了大年初一回来一趟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学校做研究，这么说来，你根本没放年假咯。”
又是小叔那个大嘴巴！
卢庭死死拽着我的手不放，苦苦哀求：“帮个忙吧，这年头请个人来干活可不容易的，时间不对的不干，薪水太低也不敢，不包吃住也不来，反正就是比我这当老板的还要大爷，你就当是两肋插刀，替我顶两个礼拜吧，好不好？就做到1点…不不，12点30分关门就好。”
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狠不下心来。
说实话，我最近也不是真的很忙，如果下班后过来，我还是能应付的。
罢了，就答应他这一回吧，通常晚上人少，不会特别忙，我还可以忙里偷闲看一下书。
***
在便利店当替工的第一个晚上------
我不想太惹人注意，更加不想让学校的学生认出来，所以特意染黑了头发，戴上鸭舌帽，穿着便利店的制服。
正如我所料，晚上来店里购物的人并不多，两个小时进来的也没十个顾客。
到十点更没一个人来，我倒是能悠然地看会儿书。
过十一点半后，我伸了伸懒腰，心想要是十二点都没人就直接关门好了，反正多半个小时也是浪费电，我也是为卢庭省钱。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正门那边响起“欢迎观临”的提示音，一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女孩走了进来。
虽然现在只是深秋，可晚上的寒气还是挺厉害的，难怪她冷得脸颊像纸一样白。
这时我正盯着那张脸出神，因为，那是我这几年来从不敢忘记，甚至在梦里见过很多次的面孔。
是她，没错！头发是简短了，可我绝对不会认错，她就是百里苗。
我这几年的五味杂陈一下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她先在冷冻食品那头停了好一阵，才又走到面包架上拿走卖剩的最后一袋面包过来这边结账。
我觉得她根本不可能认得我的，可我还是下意识地把帽檐压得低低。
她很顺便地问了我一句：“之前我看到这里还有卖速食的盒饭，怎今天就没有了？”
之前？我今晚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卖什么盒饭，她会不会搞错？
便弱弱问道：“小姐，不知您说的之前是指什么时候？”
“就前天晚上。因为我现是隔一天就要开晚班，我前晚下班过来来的时候还能买到的…”
我大致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马上翻看了抽屉里头的进货单：“在这种地方，买盒饭的人比较少，老板一般不会天天进货，一般就一个礼拜才进货一次，售完即止。”
“原来这样…”
我听到她在细声自语：“那今晚就啃面包吧。”
她掏钱付完后，我很顺口地来了一句：“小姐这么晚才下班，就住这附近吗？”
她倒是很自然地对我笑了笑，似乎毫无任何的戒备心：“嗯，就前面拐过去的出租房。你也是在这附近租房的吗？”
“嗯…”我随便敷衍了她一句，再次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当晚关了店铺后，卢庭就来了电话：“御晨，今晚怎样，一切顺利吧？”
“嗯。还可以…”
我这么应着，心情大好。
卢庭似乎心情也不错：“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应该不用给我替班太久的，因为我老婆娘家那边有个亲戚，想过来这边找工作，所以…”
我立即截住截住他的话：“人家初来乍到，也要时间慢慢熟悉环境，你就先安排他值白班，晚上还是我来顶吧，顶一个月都不碍事。”
“一个月？”电话那头顿了顿：“之前你不是说你很忙的吗？”
“晚上还是能腾出时间来，就这么定了，这一个月我就都替你顶了，反正我也不用你付工资。”
一听到最后那句，卢庭自然是喜出望外，不过还是客气地道：“不收工资，好像…不太好吧？”
“兄弟嘛，不谈这个！”
听我说得这么干脆，卢庭自然也答应了，反正自己掏腰包，他也不会追问我为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教务处那边申请把晚上的课程全换掉，然后每天准时下班回家。
晚上就七点就去便利店做替工。
百里苗加班的晚上都是十一点半下班，不加班的晚上则是八点左右来便利店找吃的。
天开始越来越冷，每晚都吃着干巴巴的面包，哪里会有营养？即便吃店里卖的速食盒饭，也会营养失衡。
我便拜托我妈每天给我做多一人的饭菜，然后装在比较美观的一次性饭盒里，贴上个速食的标签，晚上带去便利店里。
当她来的时候才拿出来，就说是最后一份特意给她留下的。
头一天我把盒饭放在微波炉加热后放在她面前，她看上去并没半点怀疑，反而很感激我，还请我帮忙以后都给她留着一盒。
看着她在这里吃得香香的，我打从心底笑了出来，于是，未来的一个月我都反复做着同样的事。
时间久了，我就发现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好像没见到她姐姐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难道…是被甩了，才回来的吗？
有一次，见她如常在便利店角落的桌子上吃着饭，我装作在整理货架，走过去，很是“随口”地问了一句：“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去，你老公不担心的吗？”
她摇着头，一边吃一边应道：“我还没结婚的。”
“哦…不好意思…”我故作不懂人情世故，插了一句：“你该不会是被男朋友甩掉，才每天寄情工作才那么晚的吧？”
她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压根就没有男朋友，而我现在那公司很小，没几个人，所以我一人顶几个人的活，隔天加个班才能做完…”
她回答得很利索，也很自然，不像是刻意说出来的敷衍之语，难道，她真的没跟其他男人在一块？
虽然不清楚她过去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确定现在她身边没有其他男人后，我几年来如大石般沉重的心一下轻松了不少。
只是，每天看到她这么晚才下班吃饭，总觉得有点揪心。
闲聊的时候，从她口里得知，在之前她居然还在附近洗公厕，后来就在公厕遇上现在公司的老板，才请了她当文职。
她明明学历不低，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失踪的这几年，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对此，我越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