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间蒸发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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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苗停住脚步，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教授您…您是不是曾经…被父母遗弃过？或者是…被父母虐待过？”
千御晨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看着他，沉默了一阵才露出淡然一笑：“这样也敢问出口，是认为自己猜中的成数很高吗？”
“不是猜的，我是从千教授前后不一的言行推理出来的。”
“...说来听听…”
“之前张太太来找好几个月，无非就是关于自己儿子的事。那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可您就是不肯接，连查也不要查。这与你实事求探求真相的研究精神颇为不搭。今天在听到张太太对儿子的关心话语后，你却马上就答应了。这就说明，您一直在意的是张太太有没有甚为母亲的自觉性。”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就为了这个。我今天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平时的教授很冷静，看每一件事都很客观，可每回在父母的话题上总表现得不淡定，近乎有点有个人偏见。一般都是因为经历过类似不幸的的童年才会这样。”
千御晨冷笑一声：“你是觉得猜中了，应该让我夸奖你一下，对吗？”
百里苗摇了摇头：“不…这本来是教授的私事，我不该多嘴。只不过，从客观角度来看，带着个人情绪对待委托的事件，似乎不太专业，甚至有点…在耍小性子。”
千御晨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还会训人呀。”
百里苗愣住了：“这哪是训，只不过是表达一下意见罢了。”
“可你说得还有点道理的…”千御晨现出耐人寻味的笑意说：“那不如以后由你来决定我公司的委托接还是不接吧，怎样？”
“咦？！”百里苗吃了一惊，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这人有时候是挺情绪化，上门的生也是有心情就看看，没心情就懒得理。如果由你来管管，说不定咱公司的生意会蒸蒸日上，年底你也可以有分红呢。”
“分…红…”百里苗被这两个字吸引住了：“如果你能有，当然是好…”
“那就这么定了，干脆以后每个月的咱们的日常开销都由你管上吧，还有我的车检年审之类也你来负责吧，反正我每次都不记得的。”
“等等！”百里苗懵住了：“我可没答应。你这人怎每次都自己决定了算？好歹也问问我的意见呀！”
千御晨眨巴着双眼道：“要的吗？”
“征求对方的意见，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只是我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你也拒绝不了。”
“…”
百里苗一下无言反驳，只因她的确是拒绝不了，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以后不用去大学的差事不用她干，她可就彻底断了大学这条线。
她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不管唐玉有没有记起，她已经肯定要找的人肯定与大学有关。
“别忘了…”千御晨忽然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回去还要做饭。”
百里苗愕然：“做饭？为什么？回到公寓都三四点了，还做午饭？我还想着可以直接下班…”
千御晨点了点手表：“想下班还早着呢。反正下午的那餐也可以叫‘午饭’，回去你继续做吧。”
“可是…”百里苗很不愿意：“教授您之前不是说过想在外面吃吗？不如…”
“我突然想回去吃你做的，对了，家里没菜了，咱们先去超市吧，好不好？”
这话听着是在客气询问，可百里苗知道又是他自己决定好了，脸色沉了下去，仿佛在脸上写着大大的抗议。
千御晨装看不懂，继续说：“难道…你不想去超市？我想起来了，平时你买菜都是去菜市场的，那咱们今天就去菜市场逛逛吧。”
这人…果然…
百里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果然很讨厌！！”
***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已进入初夏。
这一天，夜幕刚落下，百里苗就不断打着哈欠，顶着一双熊猫眼从民俗系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步伐有点疲软。
千御晨在她身后缓缓走着，跟他走一起的民俗系的海教授说：“没想到你请了个这么能熬的助手，在这里连续熬了三天两夜也没埋怨过半句。很少有女孩能这么任劳任怨的。”
“我也觉得我是捡到宝了。”千御晨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就是内向了点，不怎跟人说话，这样交际能力不能提高的”
“这个嘛…”千御晨一脸无奈，不知怎么说好。
“孟水银！给我站住！”
突然百里苗大喊一声，就飞奔跑了过去，一手抓住水银的手腕，很生气地说：“总算逮住你这小子了！！”
水银大吃一惊：“喵喵…你怎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
“我？”
“还装！你害我和教授连续三天不睡觉地在这里加班！好意思！”
“啥？”水银还是没听懂：“为什么加班？”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把你的武术游戏攻略全copy到我校对好的论文稿上，教授那篇论文明天是要交的，能不加班吗？”
“…那份不是过年前的旧稿吗？”
“你有见过年前的文档会写着‘年前’两个字的吗？那上面的文档名字可是叫‘年度前十名高校教授论文终审赛’的全称！”
“哦哦…不好意思，我只看到年前两个字就以为是以前的…”
看到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恼了：“那你就不会建一个新的文档来保存资料吗？非得打开别的文档来用？”
“我只是太急…就顺手…不过不是有初稿的吗？”
“你还敢提初稿！”百里苗反问：“你记不记得你走的前一天晚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水银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哥叫清理桌面咯，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把教授他笔记本电脑桌面全清理干净了，连装有论文的初稿以及所有相关资料都删没了！”
水银呆若木鸡：“你说…那里有论文的资料？那为什么哥要我…”
“教授当时是叫你清理那张书桌上的垃圾！”
水银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闯了大祸，忙紧张问：“那现在怎办？电脑的数据不能修复吗？”
“我们也找过师傅来试着修复，可是也要三四天。根本来不及。”
“明天可是要交论文上去。校长可是叮嘱过要每位教授都必须参加，万一…”
“所以你现在才看到我站在这里！！”
“哦…这么说，你和教授已经办好了？”
水银这才松一口气。
一直看着他们的海教授完全呆住了，细声说：“千教授，真看不出你这位女助手挺…挺能说的哦…”
“还挺凶，对吧。”
千御晨这么补了一句。
海教授苦笑了一下：“那千教授你平常还挺辛苦的哦。”
“还好吧…”
他那话也算是说出千御晨的心声了。
这只喵喵不说话的时候还挺文静，不认识的都以为她是个柔弱内向的女人。
谁又想到每次因为在论文的用词上她跟自己吵过许多次，硬要他改过来不可。
千御晨也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什么性格了。
他们走了过去。
千御晨直接问水银：“那你这几天干嘛不开手机？！”
“因为…”
水银不敢正眼看他，怕要被训斥，所以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因为我也有出演文化节的武术表演，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排练，就把手机直接关了，还留在学校的宿舍住..”
“你要表演？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百里苗这才意识到他穿着一身的红色武术服装，十分有意思，刚刚冲来的怒火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海教授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节目表：“是真的，学校把节目单都发下来了。可能千教授你们太忙没留意到吧。”
千御晨看着那份节目单：“真的…”
百里苗凑了上去，惊讶地看向水银：“是今晚呀？”
水银搔着脑门，脸红红地说：“我正要赶去足球场那边的会场，就被喵喵逮住了。”
“原来今晚就是表演晚会…”百里苗想起之前柳晚枝有邀请她来这里看文化节的晚会。
海教授解释：“其实今晚是第二轮初赛，决赛在三天后的晚上。那才是重头戏。”
“看不出红云大学这么注重艺术类的哦…”
水银正忙着央求：“哥，我知错了！不过有什么等咱们回去后再说吧。清音还在会场等着我呢…”
千御晨轻笑道：“我就奇怪你干嘛会参加这些文艺表演，原来又是清音！”
“哥！”
“行了，去吧！”
“谢哥！”
说罢，水银就一溜烟跑向足球场。
这时，足球场那边亮起彩光，并传来明快的音乐声。
百里苗一把拉住千御晨的手腕说：“教授，咱们也去看看吧！”
千御晨本想拒绝，可见她这么兴奋，问：“你想看？”
百里苗连连点头。
“反正还早，去看一会也没事。海教授，不如你也一块去吧，难得论文赶完，大家轻松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