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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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方璟棠这般懂事，方夫人不禁有些动容：“璟棠啊，真是苦了你了……”
方璟棠泪水涟涟道：“女儿不苦，只要母亲还肯认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自然是认的，不管咱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亲女儿。”方夫人重新将方璟棠搂进怀里，母女俩哭成一团，好一阵子才肯松开。
等方璟棠喝过药，又进了些粥之后，见她有了倦意，方夫人这才离开了。
出了方璟棠的院子，方夫人便立马往小桃子那边去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月瑶。
“夫人，您是来看小桃子的么？”月瑶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我就知道，毕竟是亲生的母女，您不可能不在意她！”
“她刚才……是不是生我气了？”方夫人赧然，“我离府多日，不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为她只是府中的客人，当时挂念着璟棠的伤势，所有就，唉……是我不好……”
“夫人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您是不知者不怪。小桃子见您不关心她，自然是难过的。不过母女哪有隔夜仇，只要她能看到您对她的好，只怕到时候跟您亲都亲不够呢！”月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方夫人来到门前，敲敲门，朝着里面喊道，“小桃子，夫人来看你啦！”
可是，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开门。
“可能在忙吧……”月瑶一边跟方夫人解释着，一边继续拍门。
正当她以为，小桃子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的时候。
终于，门开了。
小桃子的脸上不悲不喜，望向方夫人的目光，平静得有些吓人。
“进来吧。”小桃子主动将门口的地方让出来。
方夫人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走进了她的房间。
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房间的陈设虽称不上奢华，但也温馨舒适，方夫人那颗提着的心，才总算是放回去了。
“我可以叫你小桃子么？”方夫人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小桃子点点头：“都行。”
见小桃子的态度这般冷淡，方夫人难免有些受伤。可一想到小桃子受的苦，她又赶紧挂上笑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小桃子，我……我之前在庙里住着，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
“我能理解。”小桃子点点头，“方璟棠毕竟在你们身边养了十四年，这份情是割舍不断地。”
“不是这样的，你能回来，我很高兴，真的。”方夫人上前，想握住小桃子的手。
可她却躲开了……
算算时辰，小桃子盘算着，师父应该快来了。
她起身，恭恭敬敬道：“谢谢母亲今天能来看我，我一切安好，您不用挂心，我有些累了，您请回吧。”
“别……别叫我母亲。”方夫人看着小桃子倔强的侧脸，声音里竟透出了几分哀求，“叫我娘亲好不好？”
“我累了。”小桃子没接她的话茬，转身便跑到床上，用锦被把自己一裹，再也不说话了。
方夫人在她房间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深觉这是自讨没趣儿的行为，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听着方夫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小桃子才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的表情，尽显失望－－还真走了啊……
“不想让你娘走，就直说呗～”慕鸿倚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笑意。
小桃子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那我心里别扭嘛！她一回来，就直奔方璟棠那儿。如果说一开始不知道我的身份，那后来总归知道了，可还不是在方璟棠那儿待了一个多时辰？”
“你跟方璟棠计较这些干嘛？”慕鸿戳了戳小桃子的脑门儿，“她现在受了重伤，在方府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好不容易才搬回来一个救兵，可不得使尽浑身解数笼络着？”
慕鸿对于方夫人的做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方璟棠受了伤躺在床上，小桃子却活蹦乱跳的，先去方璟棠那儿真没什么毛病～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小桃子拉着慕鸿来到院子里，“师父，你还是给我讲课吧～”
“你倒是有心情听课，你还是操心操心窑场吧。”慕鸿没好气儿道，“邢窑头被你打成了重伤，少说也得二十天才能下地走动。余大哥那边有什么进展么，难道窑场就这样拖着一直不开工？”
小桃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我准备自己去学烧瓷，既然别人都不靠谱，那还不如我自己来。”
“你说什么？”慕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要去学烧瓷？该不会……你还打算当窑头吧？”
小桃子眨巴眨巴眼睛：“不……不行么？”
“烧瓷最要紧的就是控制窑炉的温度和火候大小，这东西不像做衣服，能用尺子量，一尺就是一尺，一寸就是一寸，谁量都一样。窑头之所以稀缺，就是因为，这玩意儿是靠经验累积出来的。你离及笄也就还有半年的工夫，就算家里不逼着你嫁人，你也不能跑到浮于山上常住吧。而且男女有别，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慕鸿拍了拍小桃子的肩膀劝道，“听我的，放弃这条路吧。方家真要是到了那步田地，方璟棠或许还能一试，你的话，对烧瓷一窍不通，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
“师父！”小桃子不服气，“你怎么也长方璟棠的志气，灭我的威风？”
“我这是实事求是。”慕鸿纠正她，“这条路你就别指望了，要么想办法请到余大哥，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去别的窑场挖一个过来！”
“挖？”小桃子好奇，“怎么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头挖不倒？”慕鸿挑了挑眉，“窑场跟窑头本来就是雇佣关系，只要你舍得下本，什么样的好窑头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