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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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小桃子跟慕鸿他们聊天的时候，台上的表演开始了！
“这个顶替你的丫头叫铃铛，练功很刻苦，不过……年纪有点大了，比你当初差远了。”霍衍主动帮小桃子介绍着，这个铃铛是小桃子回到方家以后，班主从人牙子那儿买的。
往常这样十来岁的小姑娘，若是没能被大户人家挑中当丫鬟，最后也就只能进那些烟花柳巷之地了。
能进杂耍班子，铃铛很珍惜这个机会。可杂耍这个行当，特别是顶碗，一来讲究天赋，二来，也得从小就练习。
铃铛的身量更像是北方姑娘，骨架比较大，本身就不占优势。而且年纪偏大了些，筋都硬了，远没有小桃子当初灵活。
所以，即便铃铛每天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觉，这好几个月过去，她也只能堪堪在平地上做一些简单的表演。
此时，在众人的期待中，她正努力的顶着两个碗，打算翻个跟头。可站在前排的小桃子看得分明，铃铛的胳膊这会儿抖得像筛糠似的，压根儿没办法完成表演。
可班主的鞭子早就在一旁伺候着了，哪里容得了她有闪失？
只见铃铛怯生生地看了班主一眼，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起跳。伴随着“咔嚓”一声，两个青瓷大碗重重碎在地上，铃铛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地上护着头。
“切，就这么点儿本事也好意思出来骗钱？”
“快退钱，你们这杂耍班子也别干了！”
……
喝倒彩的声音不绝于耳，陈班主高高扬起鞭子，奋力朝铃铛抽去：“死丫头，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我现在就打死你，给看官老爷们解气！”
见状，小桃子主动站了出来，嗤笑一声：“几个月不见，陈叔还是一样的没出息，就会欺负小姑娘～”
“呦！”班主刚才就觉得这声音耳熟，定睛一看，顿时在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不是小桃子么，啧啧，当了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啊，瞧瞧这穿戴，多气派！不过，你可别给我多管闲事，自打你走了以后，我这宝成班子的收入至少减了三成，我这还憋着火呢！”
听班主这么说，不少人终于把小桃子给认出来了，起着哄，竟想看她再表演一次。
毕竟，小桃子才是宝成班多年的台柱子。自打她走后，可就再也没出过什么精彩的节目了。
班主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环视了一下现场，嘿嘿一笑，跟小桃子打着商量：“这样吧，你要是真的心疼铃铛，不如今天就替她表演。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赚到了钱，必不会再刁难她。”
闻言，小桃子有些犹豫。这上吧，确实可以替铃铛免去一顿毒打，毕竟，班主下手有多狠，小桃子这些年可没少领会。可她现在是方家大小姐的身份，继续当街表演的话，定会让方家的声名受损。
可要是不上……难道眼睁睁看着铃铛受苦？
见小桃子竟在认真考虑班主的建议，霍衍提醒道：“桃子，别为了外人坏了你自己的名声。各人有各命，就算你今天帮了铃铛，以后她表演出了岔子，还是要挨打的，何必将你搭进去？”
“可是……”小桃子还是不死心，她转头望向慕鸿，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觉得我该去么？”
慕鸿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里带着笑意：“傻瓜，没有什么该不该，只要你想去，那便去！”
小桃子对上穆鸿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重重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小桃子低头将自己那繁复的裙摆打了个结，袖子一撸，轻盈地跳到了台上。见她这般利落，班主很快便命人给她临时搭了个台子。
虽说已经有些日子没表演了，可小桃子基本功扎实，单脚立在那高台之上，既轻盈又稳当。当然，最震慑人心的，其实还是她的眼神。
明明只是个小人儿，眼神中却有着目空一切的澄澈与豁达。那份自信，饶是在很多大家闺秀身上，恐怕也并不多见。
“列位看官看好了！”小桃子天生一副小模样，声音更是脆甜。
话音刚落，众人就只见她一个起跳，凌空翻起后，又重新在高台上站稳。而方才置于她指尖和头顶的几只大碗，竟像是长了眼一般，乖乖摞起来叠在了她翘起地脚尖上。
“好！”地下叫好声一片，掌声更是一阵比一阵热烈。
大家都在赞叹，这才是真正的有本事啊！
霍衍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小桃子就是胡来，这事儿要是明天在城里传开，那方老爷能不生气？小桃子在方府能不被穿小鞋？
“你不懂她。”慕鸿轻笑，“小桃子心性善良，此事既然被她撞见，不管上一管，她是不会甘心的。”
“我何尝不懂她？！”霍衍梗着脖子辩驳，“我只是担心她回去以后受委屈！”
“受委屈那至少也得是明天才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是现在不让她帮那小姑娘，今天夜里她躺在床上便会悔恨自责。”说着，慕鸿意味深长地看了霍衍一眼，“而且，小桃子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在方府，她并不是任人拿捏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霍衍的拳头悄然握起，对于慕鸿的身份，他很存疑！
这男人，气宇轩昂，衣着不凡，想来至少也该是城中世家里的公子哥。可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偏偏以面具示人，明显就有心欺瞒。
这种人，本就该敬而远之才对，可小桃子却对他颇为倚仗。霍衍觉得，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再继续下去了，现在说是师徒，可以后呢？
“我是能保护她的人。”见霍衍浑身紧绷的样子，慕鸿也不动怒，轻轻一掌拍在他背上。
霎时间，霍衍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变得软绵绵的，竟直接被泄了力！
霍衍登时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平日里，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这把子力气。可没想到，连一招都没过，自己便被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