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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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子现在是铁了心想弄清楚这窑场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按照福贵之前的说法，这一炉瓷器差不多有一万件。
练泥的时间暂且不算，拉坯、印坯、利坯、晒坯之后还得刻花和施釉，就算他们手脚麻利，一万件少说也得大半个月的功夫。
那时候方家的铺子里还冷冷清清的，哪里需要这么多瓷器？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窑场这些人，利用方家的各种材料和窑炉在做私活！
这让小桃子怎么能忍？
面对着刀疤脸的威压，小桃子昂首挺胸，半点没有退却，在他的目光中，始终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给脸不要脸了！”刀疤脸狞笑了一下，挥着长枪向小桃子刺过来。
见状，福贵一把将小桃子拉到身边，小声劝道：“我说大小姐，您就别闹了，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今儿算咱们倒霉，撞见不该看的了，再不走，逼急了他们真能要了咱俩的命。”
“福贵，你只管去报官，这里有我呢。”小桃子撸了撸袖子，大有一副要跟刀疤脸拼命的架势，“我还就不信了，他们真敢杀人？”
“敢不敢，你试了不就知道了~”刀疤脸的眼神里泛着凛凛的杀气，一步步朝小桃子逼近。
小桃子不知道刀疤脸的深浅，可福贵却是知道的。眼看刀疤脸要动真格的了，福贵再也顾不上其他，不管小桃子愿不愿意，拽上她就往回跑。
两个人一直跑出去好几百米，确定刀疤脸没有追过来，福贵这才松开了小桃子的手腕。
福贵两手扶着膝盖，半蹲在路边上大口喘着粗气，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小桃子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福贵的恐惧，所以后半段再也没有挣扎过。她双手叉腰，望着窑场的方向，眼神中暗流涌动--这个地方，真的太不对劲了。
“大小姐，今天的事情，您就全当没看见吧。”福贵瞧着小桃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好心劝道。
闻言，小桃子挑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福贵舔了舔唇。
原本他是不想说的，可跟小桃子打过几次交道以后，福贵明白，今天自己要不说清楚，只怕小桃子还是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慢慢讲起了窑场这伙人。
方家窑场的窑头姓邢，是烧瓷这个行当里数得着的人物。窑头对于窑场来说，那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一窑瓷的好坏，从装窑开始，到过程中火候和温度的控制，全都得仰赖窑头丰富的经验。
邢窑头算是子承父业，原本在方家做得好好的。前些年方家生意还景气的时候，大家相处的也算和睦。
可自从方家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邢窑头的不满就越来越明显了，之前还带着手底下的工人跑到方家去闹了几次事儿。
其实这种纠纷，要是搁在别人家，兴许早就让邢窑头滚蛋了。可偏偏方老爷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生怕自己如果惹恼了邢窑头，他会到处乱说。
而且邢家好几代人一直都是跟着方家烧瓷，方老爷也不愿坏了规矩。所以哪怕后来生意不好，他也没亏过窑场那些人。
按理说，方家对窑场这些人，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但邢窑头却不这么想，老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哪甘于每个月拿那点儿工钱，于是就开始自己干私活。
这么大的事情，方老爷早就有所耳闻，可一想到是自己经营不善，害得窑场这些工人们过不上好日子，他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谁承想，今天竟然让小桃子撞了个正着~
“怪不得要向钱庄借钱呢~”小桃子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她就说呢，以方家的根基，其实生意不好，大不了停止投入，维持必要的开支就行了，完全犯不上向钱庄借钱。原来是有邢窑头这种蛀虫，每个月白白拿钱都不算完，还要吃里扒外的利用方家窑场来谋取私利！
而且，确定那窑场里的是窑头和窑工么，就刚才刀疤脸那样子，简直比土匪还土匪。有一说一，就连月瑶的那些哥哥们，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十七里寨土匪，都比刀疤脸看着要温顺一些。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往回赶吧~”福贵看了看天色，无奈的建议道。
“好！”小桃子点点头，回身望了一眼窑场，心中暗自发狠--你们给我等着！
她可不是方业成，没有吃哑巴亏的习惯，这群人既然敢做这些出格的事儿，那就得承担后果。
回去的路上，福贵一直嘱咐小桃子，千万别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省得让方老爷为难。
“行了行了，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小桃子这话也不算敷衍福贵，因为他确实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便宜爹。
不是因为没必要，而是因为告诉了也没用，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小桃子觉得，邢窑头这些人，只要狠得下心来，其实倒也不难对付。要走文的，他们违法当朝律法，按律不仅要退回工钱，还得赔偿方家因此遭受的损失。
至于走武的嘛，那就更简单了，他们这么喜欢打，不如就让月瑶把她的哥哥们叫了来，跟刀疤脸他们切磋个够，看看到底是谁更能打一些~
听小桃子这么说，福贵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只是……看这情况，想让邢窑头他们帮忙做一些新样式的瓷器大概是不可能了。”
“福贵，你可知道，这镇上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聘用的窑头？”小桃子托着下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
邢窑头这个人肯定是留不住了，可窑场又不能没人管，而且烧瓷是大事儿，稍有差池就会损失惨重，必须是个极有经验的才能胜任。
“这……”福贵想了想，“还真有一个合适的，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