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啧啧,夺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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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周媒婆懵了，赶紧追问道：“您对方璟棠是有哪里不满意么？”
“还哪里不满意？”慕老爷沉着脸，“我对她哪里都不满意！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养女，凭什么觉得可以配得上我们家慕鸿？”
周媒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解释道：“慕老爷，这方家的情况，您应该多少也是知道的，虽说方璟棠是养女，可方家待她那可是比亲闺女还亲啊！”
慕老爷嗤笑：“是么？那怎么没让亲生的出来抛头露面的赚钱，而是让她出来了呢？”
“害，这还不是因为方璟棠有本事么！”周媒婆赔着笑脸儿，“您说这舞文弄墨的事儿，哪是谁都能行的？”
“她有什么本事？”慕老爷一挑眉，“她那个上联，不是一下子就被人对出来了么~再者说了，方家这种小计俩，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嘴上说的好听，还搞什么以文会友，其实跟街边上卖字的穷秀才没有半点差别。”
周媒婆可没想到慕家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不过，这事儿其实也怪她自己没早点想明白。起初这方家找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美差呢。
如今听了慕老爷的话，周媒婆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了，方璟棠确实是出了风头不假。可对于慕家这样的家庭，哪会要这种儿媳妇？
眼看这门亲事没什么指望了，周媒婆耷拉着一张脸回到方家来复命。
季姨娘跟方老爷眼巴巴的等着盼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慕家一口回绝的消息，两个人面上的表情，也都不太好看。
季姨娘把手绢儿拧了好几圈，不死心的问道：“周婶子，你可跟慕家说清楚了，联姻的是我们家璟棠，不是那个不成器的小桃子！”
“说清楚了，说清楚了！”周媒婆一脸不耐烦，“人家是指名道姓回绝的，说方璟棠跟街边上卖字的穷秀才没什么两样，还嫌弃她是个养女。”
“这……”方老爷气得直跺脚，这大好的钱程跟姻缘，就这么断了？
“我说方老爷，您也别眼光太高了，城中还是有几户人家跟我打听璟棠小姐的，要不……您考虑考虑？”周媒婆旁敲侧击，“这事儿啊，咱们还是得尽快，现在只是慕家觉得璟棠小姐有失体面，可要是再耽搁下去，万一都回过味儿来了，到时候只怕更麻烦！”
“对！”慕老爷连连点头，“周婶子，这事儿就劳您多费心了，抓紧给我们家璟棠寻个好人家！”
“行行行，只要您不是非得要这城里一等一的好人家，我这儿就有的是资源~”周媒婆一边说着，一边朝季姨娘使了个眼色。
这意思，是想要点儿好处费呢！
季姨娘最是懂这些人情世故了，忙不迭双手奉上，诚恳道：“这事儿，就拜托您了……”
“好说好说，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周媒婆甸了甸这银子的分量，满意的揣进了怀里。
等周媒婆走后，方老爷命人将方璟棠放了出来。
方璟棠被关了两天，便哭了两天，滴米未进，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似的，靠丫鬟们搀着才勉强能站住。
见忽然将自己放出来，方璟棠还以为是联姻的事情谈妥了，这会儿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父亲，女儿不嫁！你们若是逼我，我便绝食而亡！”
方老爷看着她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就来气，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可看到她那瘦削的小脸儿，最终还是忍住了，怒气冲冲道：“现在就算是你想嫁也没用了，慕家没看上你！”
“什么？”方璟棠有些震惊，“慕家怎么这般无理，他们除了有点钱，其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璟棠一向心比天高，联姻这事儿，她不愿意嫁是一码事儿，人家不愿意娶那可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这种消息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其他那些千金小姐们笑掉大牙？
方老爷气得直哼哼：“人家有钱，就是了不起！”
“不嫁就不嫁！”方璟棠替自己挽尊，“慕鸿不愿意娶我，有的是人愿意娶我，题字的时候，父亲您也是亲眼见着了的，有不少公子哥向我示好呢！”
方老爷原本就还在气头上，方璟棠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则彻底惹怒了他。方老爷“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方璟棠骂道：“题字题字，亏你平日里自诩聪明，怎么就没想到，此举会被人嗤笑呢？你知不知道慕家说你什么？他们说，你跟街边上卖字的穷秀才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缩在角落里看戏的小桃子，差点儿都快憋不住笑出声来了。啧啧，夺笋呐，这话跟在方璟棠心口上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方璟棠被方老爷这话给说愣了，原本混乱的思绪，此刻终于重新慢慢清晰了起来。这……这些顾虑，曾经她都是考虑到的啊！所以她当时才一口回绝了小桃子，是后来小桃子说，这是代表方家的机会，她才……
又是那个小桃子，都怪她！
方璟棠狠戾的目光，猛地射向小桃子，像是要在她身上生生剜开一个洞似的。
“姐姐，这事儿是你自己抢着要去的，可不能怨我啊！”小桃子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咱们俩又不一样，我本来就嫁不进那些大户人家，以前都已经表演过那么多场了，也不差再多一场~”
“你少在这儿装！”方璟棠仔细回想了一下小桃子当时的说辞，她敢百分百肯定，那就是小桃子故意在给自己下套！
“璟棠，你父亲还在呢！”季姨娘眼看方璟棠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给她使眼色。
此刻，能体会方璟棠难过的，怕也只有跟她同病相怜的季姨娘了。
方璟棠马上反应过来，对，她不能失态，父亲已经对她失望了，这时候只有乖巧懂事，才能重新博得父亲的怜爱。
于是，方璟棠敛了神色，赶忙向方老爷表忠心：“父亲，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做事情没考虑后果，但我真的是一心为了方家着想啊。您看现在这样，咱们还有办法补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