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你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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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便宜爹有心偏袒伙计，小桃子那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搓了搓手，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其实，今天这事儿，倒也不是我想揪着不放，只是……”
方老爷挑眉：“只是什么？”
小桃子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般：“只是我昨儿夜里做了一个梦，财神爷来咱们家铺子里没人接待，气得他转身就走，还说要让咱们方家的生意做不下去。我一开始觉得，这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可父亲您也知道，那金孔雀的事儿……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铺子里的情景竟跟梦里一模一样，这若是不加以惩治，以后其他的伙计也都有样学样，咱们方家岂不是真就完了？”
“这……”方老爷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此话当真？”
小桃子点点头：“千真万确！”
方老爷看着小桃子一脸笃定的神色，心里俨然已经信了七八分。不为别的，就冲小桃子又是能引来金孔雀，又是能随便出门就捡个五百两银票的，也该知道这小丫头颇有几分神通。
而且……方老爷心里也有数，店里的伙计，确实态度不行。
平日里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想来，这样确实不行……
方老爷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之后，向小桃子问道：“那现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消了这财神爷的怒气？”
小桃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环视了一下铺子里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中肯道：“自然是换一番新气象，不过这当务之急嘛，就是先调教好店铺里的伙计。”
闻言，福贵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小姐不好对付。
果然，下一秒，小桃子看了他一眼，朗声道：“今日之事，断不能就这样算了，父亲宅心仁厚，对他们百般纵容。可东家就是东家，伙计就是伙计，东家出钱请人，伙计拿钱干活。干活讲的是尽心尽力，如今出了岔子，自然也得担起责任来。”
方老爷听小桃子讲得头头是道，不仅没打断，还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有意而为之，可福贵没能及时制止也是事实。损失的一千六百两，责任对半。”见便宜爹有心改变，小桃子也有了底，说起话来气势十足，“从这个月起，福贵的工钱减半，继续在我们方家的铺子里做工，直至还清这笔钱为止。”
“你们欺负人！”福贵冷哼一声，“这破差事，我不干了！”
“哦？”小桃子挑眉，“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觉得，干不干还能由得了你吧？”
“你摔坏的东西，凭什么要我来赔？还八百两，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福贵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体面了，索性撕破脸说道，“外面想请我的铺子有的是，我留在这儿是看你们方家可怜，没想到你们这般心狠手辣，自己的东西卖不掉，就想出这样的阴招来压榨伙计！”
听福贵这么说，方老爷急了：“唉，我说福贵，这些年我对你可不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父亲，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让我来跟他说。”小桃子起身，直视着福贵的眼睛，颇有威严道，“福贵你听好了，你是我方家铺子的伙计，照看店里的情况是你的职责，今日之事，若是你没打瞌睡，在我举起第一件东西的时候及时制止，就断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而且，就凭当时的情况，在你醒来之前，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逃跑，若我就这样跑掉，这责任岂不全要你来承担？”
“你……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反正这八百两我不认！”自知不占理，福贵索性开始撒泼了，“反正你们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出去宣扬你们方家欺负我们这些穷苦人，我看谁还愿意来你家做工！”
“就你有嘴？”小桃子冷笑，“你大可以让别人都不来我方家做工，可你人微言轻，又能掀起多大浪来？而我们方家不一样，在瓷器这个行当里曾经那可是龙头老大的地位，就算如今落魄了，跺跺脚也依然能让义南镇抖三抖，若是我们把你上工时间打瞌睡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还有其他人家敢用你？”
闻言，福贵明显慌了，眼神开始躲闪了起来。
见状，小桃子继续步步紧逼：“不过是几件不起眼的东西罢了，我们方家赔得起，可你失去的，是后半辈子的前途，你能赔得起么？”
“我……”福贵这下是真怕了，他赶紧凑到方老爷身边，苦苦哀求着，“老爷，老爷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今天的话您就当我是放屁，以后上工的时候，我保证把眼睛瞪大喽，八百两实在是太多了，您行行好，就饶了我这次吧！”
“娢儿，要不就……”方老爷瞧着福贵这哭天抢地的样子，觉得这孩子真是被吓到了，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那几件东西虽然值钱，可摆在铺子里，都一年多了也没人买，真要是让福贵赔个八百两，也确实有些过分。
小桃子没搭这个话茬，伸手招呼福贵：“走，你带我去仓库看看。”
“唉，好，大小姐，您这边走。”福贵抹了一把眼泪，忙不迭引着小桃子向后面走去。
没几步路，仓库就到了，锁头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想来已经许久没人进来过了。
福贵打开门，毕恭毕敬的将小桃子请进去，他们走路带起的风，扬起一阵尘土。
“阿嚏！”小桃子被呛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你们平时都不打扫么？”
“以前是打扫的……”福贵低下头，“可是后来，根本就没有生意，也不用出入库，咱们这儿又没有老鼠，时间长了，老爷也就让我们不用管了。”
听他这么说，小桃子轻轻叹了口气，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了一只花瓶。不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