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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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蒙骜的宴席早就已经散去。
不止是院子，整个咸阳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蒙骜的笑声在院落里面响个不停。
蒙骜道：“这个秦花朝，一点儿也不按我们的计划走。当时我急得差一点儿就想冲过去将那个宋使者给杀了。没有想到呀！这秦花朝居然不做一首诗，也将那个宋使者搞定，还大大的展示了我秦人的威风！”
蒙骜越说越激动，事情明明过去一两个小时了，蒙骜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走出来。
魏冉笑道：“我们制定的这个计划，秦花朝似乎一点儿也不知情呀！”
蒙骜顿时收揽表情，思虑片刻后，摇头道：“魏将军确定秦花朝对我们的计划并不知情？”
魏冉道：“难道还有人给他说过吗？”
蒙骜摇了摇头：“的确没人告诉过他！”随后目光移动到白起身上，问：“即使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真的就毫不知情吗？”
白起语调平缓：“这孩子像他父亲，他中途离席的时候恐怕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所有计划。”
蒙骜开心道：“这不就对了吗？”
魏冉却在这个时候将脸拉下来，苦思着：“虽然今晚很痛快，但接下来秦花朝的宋之行该如何完成呢？大秦想做东出，就不可能在像他父亲那样一直躲在暗处。”
蒙骜道：“早知道就不将秦花朝给推出来，这样他办事或许还容易一些。”
魏冉当即摇头道：“躲在暗处操控局势，如何能将他的才华全部发挥出来？我研究过秦花朝在秦村与县人张德的对抗，只要有一个舞台，现在诸侯在秦花朝面前都不过是一个张德罢了！”
蒙骜道：“这下事情可难办了！”
魏冉道：“正是因为难办，所以我才让两位将军到这个后院来商量一番对策。”
蒙骜捂住脑袋：“事情都办砸了，还能有什么好的对策？”
蒙骜与魏冉的眉头禁皱，脑子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出来。
却在这个时候，白起一个哈欠打破局面。
蒙骜指着白起，问道：“白将军，你为何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起道：“因为我认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瞎操心！”
魏冉眉毛一跳，疑惑的问：“难道你想到了对策？”
白起摆手道：“我现在除了想睡觉，其他的事情都没想！”
蒙骜不悦道：“白将军，你怎么……这件事关系重大呀”
魏冉抬手打断蒙骜，问：“白起平时最为冷静沉着，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吧？”
白起道：“秦花朝这小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每做一件事都会有下一步的考虑。他既然敢与宋使者硬着来，想必他已经有了充足的计划。所以我们这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魏冉听后哈哈笑起来。
蒙骜也松了一口气。
……
……
月色朦胧，繁星满天。
驾车与护卫马车的秦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他们并没有因为车里面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出现鄙视，反而是深深的自豪。
刚才秦花朝与宋使者的对峙让秦人长了大脸。
每个人都眉眼展露笑意，然而车内的秦花朝却是一脸担忧。
刚才从蒙武院子里面去客厅的途中，秦花朝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还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那么一个晃眼睛，秦花朝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老翁。
秦花朝叫不出那位老翁的名字，但依稀记得那个老翁乃是县人张德家的看门老者，在张德死后，秦花朝醉倒街头也是那个老翁将自己带回了自己家中。
如果老翁想杀死秦花朝，为张德报仇，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那样一个将死之人突然出现，那么在张德身上留下的疑惑瞬间就涌入秦花朝的脑海。
秦花朝看见那个老翁之后，犹豫了一下，在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花朝其实明白魏冉的用意，但秦花朝之后那样与宋使者对立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断去自己前往宋的路。
秦花朝很是担忧娃鱼与阿母，所以他现在不想去宋。但秦花朝也知道魏冉一定会想发设法逼迫自己。
秦花朝在咸阳这段时间，虽然常在咸阳宫内游走，与魏丑夫交朋友，但他暗地里不停在调查可能与张德有所牵连的贵族。
然而秦花朝并没有找到有关张德的踪迹，这咸阳也就四位贵族有权势。
魏冉、芈戎、赢芾、嬴悝。
其中嫌疑最大的乃是魏冉，如果真是魏冉，秦花朝倒是很愿意去宋。
秦花朝能够感觉到魏冉的贪念很重，这种人没有情感，同时也不会因为过去的利益破坏未来的。
然而出去魏冉还有三个秦花朝从没有见过面的人。
秦花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咸阳学宫。
通过侍卫的传达，王龁着急忙慌的学宫里面走出来。
王龁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齐，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
王龁急冲冲的问：“花朝哥，怎么了？大半夜叫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花朝将王龁拉到一旁，将自己晚上看见那位老翁的事情告诉给了王龁。
王龁思虑片刻后回答：“花朝哥，我们现在应该回去睡觉，然后等到白天在回蒙将军的府上进行一番调查。”
秦花朝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王龁道：“晚上，大家都已经入睡了，这要想在咸阳找人，就必须挨家挨户的找。如果你是找什么犯人，自然没有人怪罪，而你找的只是一个怀疑有可能伤害自己家人的老翁，就算找到还会被倒打一耙。白天虽然人多，但更加方便，蒙将军的府里的人你也认识。那个老翁年纪大，自然比较显眼，蒙将军府里人见过就很容易记得。”
秦花朝笑了，拍拍王龁的肩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龁你成长了不少呀！”
王龁憨笑了几下。
王龁的确成长了不少，此时就算秦花朝离开咸阳，有王龁在，秦花朝多少还是能够放心不少。
第二天，秦花朝本在床上呼呼大睡，王龁就已经找上门。
王龁是来陪同秦花朝一同去蒙骜府中调查情况。
蒙骜对待秦花朝变得很客气，一点儿没有长辈的架势。
蒙武听说秦花朝来了，抱着蒙恬就跑了过来。
秦花朝说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蒙武一下就认真起来。
蒙武还不忘责备道：“秦花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居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现在才想到我们，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当成兄弟？还是说你是在怀疑我们？”
蒙骜这里到没有什么，听说事情之后，立刻将府里上下的所有人都给召集起来，并挨个询问。
蒙武这边有些小家子气，秦花朝摆手道：“我当时或许只是看错了。”
蒙夫人在后面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
秦花朝立刻闭嘴，他有点儿弄不清蒙武脑子里面想的什么了。
蒙武看见秦花朝为难的样子，他反而哈哈笑起来。
蒙武还从没有看见过秦花朝如此为难。
蒙骜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在昨晚见过什么老翁。
这里的下人每一个人都对秦花朝露出崇拜的眼神，秦花朝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撒谎。
蒙骜在后面安慰道：“侄儿莫要担心，有关张德的事情我帮你调查。还有如果真的有人感谋害你的家人，我一定会将其好好给收拾了。”
在蒙骜家里面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秦花朝想着自己应该是看花眼了。
毕竟秦花朝在看见老翁，在追上去的过程中虽然有愣神，但这也不过十来秒钟。一个老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小时不见。
也许真的是秦花朝在杞人忧天。
在蒙骜府里面没有收获，秦花朝就与蒙骜告辞。
本来蒙武想要邀请秦花朝在自己家里多做一段时间，秦花朝用一个很忙为借口给推掉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龁也开始疑惑起来：“花朝哥，你说那个张德背后的靠山会不会是蒙骜？如果那个老翁在蒙骜家中出现，然后又消失不见，他府里没有一个下人看见，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秦花朝说：“如果真的是蒙骜，那么我刚才的行为足够打草惊蛇了。”
王龁好奇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思考片刻后，他继续说：“你如果打草惊蛇，那么对方就知道你已经有所察觉，然后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秦花朝认真的看着王龁，缓缓道：“王龁呀！你这短短时间里面，真的成长不少呀！”
王龁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我在学宫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秦花朝拍了拍王龁的肩膀，突然间对于王龁也是另眼相看。
秦花朝将王龁送回学宫，路上两个聊了很多话题，其中大部分都是王龁分享自己在学宫学到的知识。
告别王龁之后，秦花朝就开始朝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到家门，一个人就将秦花朝的去路拦住。
秦花朝看着拦路者背后的那位，秦花朝眼睛眯起来：“宋使者？你这是打算暴打我一番，然后出昨晚上的恶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