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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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风云很快就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围了起来，殷雄却望着眼前高大的宫殿发起呆来。
如果不出预料，朝会就应该在上面这座太极宫里举行，别的都还好说，从下至上的几百级台阶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考验。
如果一级一级地走上去……他心里开始打鼓。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所有官员按文武分列左右，再按各自的官衔等级依次排开，在两个黄门太监的引领下拾级而上，开始了“漫长”的征程。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同样为二等柱国将军的百里风云竟然排在他身后，然后从踏上台阶开始，百里风云心中的诅咒便潮水般灌进耳中。
“蠢猪！”
“笨蛋！”
“凭两个死人得个爵位，凭什么站我前面！”
“公主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
“公主嫁给你？别做梦了！公主是查你家老底去了，等着倒霉吧！”
“公主心里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
不到一百级台阶，殷雄已经开始喘气，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连分列两侧的近卫军也不断地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殷雄心烦意乱，这才走了不到一半，身后还有一只苍蝇一刻不停地嗡嗡叫，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两条腿越发沉重，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你走不走？”
百里风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殷雄大叫一声“不要拉我！”，接着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谁拉你……”
百里风云话刚出口，小山般的殷雄便重重地撞到他身上，两人同时摔倒，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殷雄死死扣住百里风云肩领，翻滚时还不忘在他脸上擂上一拳。
挨了几记重拳之后，百里风云终于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
百八十级台阶走上去需要时间，滚下来却很快，当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到底了。
殷不弃等人早已冲到近前，七手八脚地把殷雄拉起来，殷雄在起身的那一刻，还不忘在百里风云脸上瞪了一脚，这才呀呀大叫着坐在台阶上拼命狂喘。
百里风云咬牙切齿，再也顾不得形象，跳起来扑向殷雄。
“住手！”
暴喝声传来，十几名近卫军把他拦下。
“狗日的想打我啊？来呀！”
殷雄推开殷不弃等人，一头撞了过去。
他的优势就是体重。
百里风云刚刚站定，没想到他会主动发起攻击，正在整理衣帽时又被殷雄撞个正着，两人又滚做一团。
百里风云都快哭了。
若论真刀真枪和拳脚，他自信十个殷雄也不在话下，可是这种滚地龙似地的无赖打法哪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用的？所以除了拼命护住头部，便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两个人都是柱国将军，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近卫军也不敢硬拉，只能远远地看着。
“来人，把两位柱国将军拉开！”
一个身穿黑甲的虬髯将官从台阶上飞奔而下，有了他的命令，近卫军们一涌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殷雄和百里风云分开。
殷雄发髻散乱，新换的衣服上全是土，百里风云更狼狈，连束腰的带子都断了，盔甲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脸上更是红一块青一块，完全没有了意气风发的帅气模样。
“两位柱国将军当阶扭打，成何体统？”
“你是谁呀？管得着老子吗？”殷雄斜眼看着那人，将官拱手道，“末将殿前将军胡七武！”
殿前将军是什么东西，殷雄没兴趣知道，他只在乎能不能把百里风云打到不能参加朝会。
“胡将军，殷雄撒泼耍赖，请胡将军立即将此人捉拿问罪！”
捉拿是不可能的，一个小小的殿前将军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是问罪是必须的。
高高的大殿上，高皇脸色铁青，旁边的启樱公主冷若冰霜，目光望向殿外。
满身灰土的殷雄和盔歪甲斜的百里风云大眼瞪小眼仍在运气，大殿里百十号人都低着头，拼命忍笑。
“岂有此理！”
高皇猛地一拍书桌怒喝道，“堂堂柱国将军，殿外互殴，仿如市井泼皮，成何体统！”
百里兽抢前一步高声道，“高皇明鉴，那殷雄平日里便嚣张跋扈不知礼仪，今日里更是主动殴打我儿风云，请高皇治他大不敬之罪！”
“放屁！”
殷破败踏前一步怒道，“老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儿主动出手了？”
“殷破败！”百里兽双目圆睁，“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当爹都敢当着高皇的面口出污言，难怪你的儿子变成如今的样子……”
“去你娘的！”殷破败抬脚把百里兽踹翻在地，“老子跟随高皇东征西讨的时候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
百里兽挣扎爬起，哀号道，“高皇……殷破败当庭殴打朝廷重臣，请高皇为老臣作主啊！”
百里风云见老爹吃亏，扑通跪倒泣声道，“朗朗天日，竟有人当庭行凶，藐视我大夏国法威严，高皇若不能惩治顽徒，臣……宁愿自请削去爵位，甘为庶人！”
“够了！”
高皇气得胡须颤抖，冷冷地盯着百里风云，“百里风云，你当真要放弃爵位，做一个庶人吗？”
百里风云全身剧震，呆愣良久结结巴巴地说道，“臣……臣……失言了！”
高皇寒声道，“爵位职俸乃国家重器，岂是个人囊中私物，想要就要，想舍就舍的吗？你既然觉得爵位不重要，那就由你爹上个折子收回吧！”
“老臣不敢！老臣请高皇恕罪！”百里兽扑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高皇淡淡地说道，“即刻起废除百里风云南征大将军之职，收回爵位，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百里兽啊了一声顿时呆住，百里风云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柱国将军一日游！高皇英明！”殷雄振臂高呼。
高皇阴寒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带着军功回来的，削爵夺位，你怎么说啊？”
殷雄还没开口，殷破败躬身道，“高皇，只要留他一条性命，任由高皇发落。”
殷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趴下，高声道，“我也愿意象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