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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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母亲死后不到一年,重新娶了老婆,兄妹三人在江家寄人篱下,继母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导致他们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僵,后来年纪大了一点,哥哥就带着她和莺莺搬出了江家。
江越自己在外面打工,供姐妹二人生活上学,本以为不会再和江家有任何的关,可是五年前一场意外,让哥哥变成了植物人。
江麓不得不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一边是哥哥昂贵的药费,一边是莺莺的学费,江麓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可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赵念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小鹿,这世上不止有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很爱祁琛,但你要清楚,你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耗不起,你不要让自己连死都死的没有价值。”
这不是赵念第一次劝她了,但效果不大,江麓这个倔脾气,不管任何事,不撞的头破血流,永远都不会回头。
“念念,谢谢你照顾我哥,我怕是等不到他醒来了,但我会尽可能凑足他的医药费,若是他有一天醒来,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真相。”
“你……”赵念又气又恼,真想拧开这死女人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算了,我懒得劝你,照顾你哥是我自愿的,不用谢。”赵念有点生气了,将头一扭,不想说话了。
她喜欢江越,愿意照顾他,这没什么好说的。
江麓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出了病房。
赵念缓缓蹲下,握住江越的手,低声呢喃,“你若是清醒就好了,以你的脾气,怎么舍得她被人欺负……”
江麓回家换了衣服,画了个精致的妆容,遮住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只是昨夜有点着凉,头昏昏沉沉的,不过,祁琛答应了她的要求,接下来一个月,他每天都会回家。
想到这里,江麓便觉得,什么疼痛都不重要了。
她早早的去超市买了菜,做了一大桌的菜,就这么坐在餐厅里等着祁琛。
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针从八点走到十一点,客厅的门,依旧紧闭着。
江麓的热情,也一点点被浇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挂钟,继续等待着,祁琛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
十一点五十九分,门,终于开了。
江麓立马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
男人推门而入,脚步虚浮,俊美的脸颊微醺,眼中七分醉意。
“你回来了。”江麓微笑着迎上去,想接过他手里的西服外套,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还不等她站稳,下颚被一双大手扼住,强迫她抬起头。
“江麓,你真的贱。”
江麓瞳孔一缩,无视心中的钝痛,掰开男人的手指,淡定地开口,“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刚转身,她胳膊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回来,毫无征兆的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快被撞碎了。
她忍痛抬起头,对上祁琛深邃的眸子。
“你就这么爱我?”祁琛居高临下,视线落在她红艳的唇瓣,“除了用这些低三下四的手段,你还会干什么?”
江麓睁大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五官,心脏扑通直跳,几乎是屏蔽了他所有难听的话。
他炙热带着酒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两人近在咫尺,江麓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耳边一句嘲弄,“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江麓豁然睁眼,男人已经准备开门离开了。
她想也没想,冲上前去,抓住男人的衣角,“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许走!”
祁琛转过身,抬起手腕,敲了敲腕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祁太太。”
所以,他是故意掐着点回来的,11点59分,回来完成他的承诺,他和她多呆一分钟都嫌恶心。
江麓倔强的抓着男人的衣角,指节泛白,该用什么理由留住他?
“祁琛,我快死了。”
“那你就去死!”
江麓嘴角绽开一抹无力的笑,“哈哈……”
又是同样的回答。
女人笑的那么开心,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祁琛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只是她凄凉的笑声,分外刺耳。
祁琛眉头一拧,嘭的一声把门甩上,钳住江麓的手腕,大步流星往楼上走去。
江麓跟不上他的脚步,磕磕绊绊,摔倒又被他拽起来,连拖带拽,一脚踹开卧室大门,把江麓扔在床上。
“不就是想要吗?我满足你。”
江麓瞥见男人要撕碎她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她握紧拳头,将那句“不要”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他也算是留下来了不是吗?曾经年少时的祁琛啊,知道她怕疼,走楼梯抢在她前面,怕她摔跤,吃饭的时候,会先把菜夹到另一个碟子里放凉,怕她烫。
送她水果都是切好,装在盒子里,用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
可如今,她所有的伤痛,都是他给的。
他视她如仇人,哪怕是履行这种夫妻义务,也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江麓麻木的,疲惫的缓缓闭上眼,“祁哥哥……”
“对不起小鹿,我没有保护好你,膝盖疼不疼啊,你不要哭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江麓朦胧中见到那个慌张的少年,委屈突如其来就涌上喉头。
“你说话不算话,骗子。”
祁琛听见女人的声音,他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回头一看。
女人蜷缩在床上,身体瑟瑟发抖,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花,狼狈中透漏着不同寻常的可怜。
“江麓,这种把戏你还没玩够吗?”
女人并没有回应他,祁琛心里莫名有种压抑,他给自己的解释是这个女人又在学莺莺博取同情,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没错,就是生气。
祁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要碰到女人的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