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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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墨愣愣的盯着绿意，大眼睛里的光芒慢慢消失殆尽，曾经对绿意的心软感动也变成了无尽的心酸和冷漠。
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亲耳听到自己信赖已久的丫鬟姐姐说她背叛了自己，这对苏逸墨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冲击。
“绿意……姐姐，你……一直都想利用我对付姐姐吗？”苏逸墨道。
“对不起。”绿意泪流满面，低头哭道，“逸墨少爷，奴婢自知无颜见你，所有的惩罚都愿意一人承担。三小姐是好人，你可一定要小心大少爷。”
苏璃倾淡淡开口：“绿意，你还做过什么？陈家的人想做什么？”
绿意小声道：“陈子昂是来欺辱三小姐的，二小姐说……只要小姐破了身子，名誉受损，那就嫁不了睿王爷了。同时，陈家最近破了大财，好像想打小姐箱子铺子的主意。”
“他们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苏璃倾问道，“绿意，从你给逸墨换安神茶就说明你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人，应该你是受了他们的胁迫。告诉我。”
苏逸墨一听，人来了精神，颤抖的小手牵着苏璃倾的衣裙，身子怯生生的依靠着苏璃倾。因为听信了绿意的一番话，苏逸墨对苏璃倾不止是依赖了，还有深深的愧疚。
“他们以奴婢的卖身契做威胁，然后告诉奴婢，只要扳倒了你，就放了我出府，还会给一大笔银子。”
苏逸墨怒了，拳头紧攥着，“绿意，你为了金钱就出卖姐姐？你还骗我？还想给我下药？绿意，我一直把你当成第二个姐姐来着。“
“奴婢，无话可说。”
面对绿意紧闭的双眸，以及眼角处的泪痕，苏逸墨大发雷霆，他一气之下就将手里的玉石老虎砸了，砰的一声，价值千金的玉石就这样碎成了好几块。
苏逸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个转身便跑了出去。苏璃倾见状，赶紧招呼门外的红药跟着过去。
绿意看着苏逸墨伤心难过跑开的样子，泪水一瞬间就流的更多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有今日也是活该。”绿意悲伤道。
她不知道小姐会怎么惩罚她，虽然，三小姐同意放她一条生路，但是，怎么放一条生路，还不是被小姐拿捏。
比如，有的丫鬟下人即便可以暂时保全一条性命，可是吧，她们很快就被人牙子给发卖了出去，流落勾栏院等青楼之地。若是有个几分姿色，还能吃上几口热饭，要是沦落到最下等的娼妓，最多三月就会死于非命。
还有的人会被发卖到远处的田庄之上，每个月得一点月银，了此一生。
无论是哪种结局，绿意都是很不情愿的。
苏璃倾淡淡的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做的很好，我也会实践对你的承诺。饶你一命。只是这苏府……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世子殿下那儿，我会去帮你美言几句，人牙子我也联系好了，不久后，你就会有个新的出路。”
绿意一听到人牙子几个字，心下一咯噔，到底是还是她猜中了结局。
“小姐，你要让奴婢……去哪儿呢？”绿意有些害怕的哭道，“勾栏院吗？”
那个地方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绿意想到了自家的表哥，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原本说好的要一起远走高飞，如今她落得这个下场倒也不再指望什么了，只希望她今生唯一在乎的人可以平安顺遂。
苏璃倾没有给她回答，那双极为淡漠的眼神却让绿意的心越来越冷。苏璃倾一个转身打算直接离开柴房，绿意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慢慢越走越远。直到苏璃倾的脚步快要迈出大门槛时，绿意实在是忍不住了，蓦然出声。
“小姐等等。”
苏璃倾收回了脚，转过身看向绿意，“有什么事吗？”
绿意盯着苏璃倾，只见她浑身清淡如兰，虽说不苟言笑，但是眉宇间依旧是一派温和，隐隐的让人想要相信。
“奴婢自知活罪难逃，只求小姐帮个忙，权当成全了奴婢的最后心意。来生一定当牛做马，好好的报答小姐、”
“说吧。”
绿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开口道：“奴婢还有一个自小相识的表哥，这些年来倒也时常有来往。自从奴婢犯了大错，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若是他日小姐见了此人，麻烦转述一句，就说我过的不错，去给江南的吴老爷做了通房。让他……忘了我，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去吧。”
三小姐已经找了人牙子，想必也多半是那见不人的地方。她本来身子就已经是不清白的了，卖也卖不出好价钱。这女子一进了青楼基本就再也没有了指望，凭表哥的财力是不可能将她从那里赎出来的。
倒不如祝他余生安好。
苏璃倾眯了眯眼睛，语气温和：“你……很喜欢他？两情相悦？”
“算是吧，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想着长大之后嫁给他做妻子。哪知道，爹嫌家里穷就将我卖给了人牙子，我命比较好被大夫人相中，调教了几年就做了小姐你的丫鬟。”绿意很自然的聊起了曾经的人生。
许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干脆和苏璃倾敞开了心扉。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小时候的情意，长大后通常会变的。”苏璃倾像是老朋友一样的交谈，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你一直这么在乎他？”
“嗯，他现在也对我不错。本来……想着只做这一次，二小姐就会放我离开。然后我们能一齐离开京城找个谋生的行当。”绿意抬头看向布满蜘蛛网的房梁，眼神里的爱意流淌，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苏云落不会放过你的，你做了那么多事，知道她的秘密，你觉得她会留你的活口？只怕到最后连你那个心爱的表哥都保不住。赶尽杀绝才是她和苏逸礼的行事作风。”苏璃倾冷静分析道。
绿意的眼神一下子就晦暗了起来。
到哪儿……她都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下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