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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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张桂花也没心思出门去了，索性叫了赵香兰来，“香兰啊，你去一趟，去外头问问那吴大人中间是要留下还是要上哪吃饭去，可别傻乎乎地冲上去问人家吴大人，你就去问问那街坊四邻的，看看她们有没有听见什么消息。”
赵香兰不敢不答应，婆婆交代什么她都得应承的，这就满口答应下来，擦了手往外头去了。
她的名声比张桂花的好一些，站在人堆里还能跟人说上几句话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知道吴大人身后跟着裴策，而裴策跟张桂花裴军一家是不睦的，这会子裴策有吴大人这样的靠山在，怕是张桂花跟裴军这伙人要落得个凄惨结局。
这么一想，再看赵香兰，她们就多少带了点怜悯。
有些话不想告诉她，又实在是可怜她只是被张桂花唆使着干坏事，本性其实不坏，便又隐隐约约透露出点意思给赵香兰知道，“我说香兰啊，不是婶子说你，婶子也算是看你从小长到大的，你小时候本性也不坏啊，怎么长大了越发没个规矩了，少跟你那婆婆厮混在一块做恶事，你让她挑唆得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将来怕是还要让她连累着遭罪呢。”
赵香兰没听明白她这意思，急忙追问，“陈大婶，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您说的话。”
被唤为陈大婶的人连连“啧”了好几声，看着赵香兰总是觉得她呆呆笨笨的不知道哪天就让人给欺负了去，“香兰你这个傻子，你那小叔子人家都跟县官老爷能一块走了，你还不知道呢，你那恶婆婆平日里没少欺负你小叔子，如今你小叔子得了这样的好去处好靠山，人家还不报仇啊？”
原来是说这个。
若是这个，赵香兰是知道的，她也看得出张桂花心里头有多在意这件事，要不这么还得派她出来打听消息呢，“多谢陈大婶好意，香兰知道了，只是婆母的命令不敢不听，哎，您说我小叔子搭上了吴大人，那他们是怎么搭上的？”
“还不是那张东海。”陈大婶口快，也就将乡亲们议论纷纷的结果说给她知道，“一开始是吴大人听闻张东海是造孽了才得到报应，非要去瞧瞧那被绑架了的孩子，进屋一看还是裴策，听闻是吴大人还在城里帮着抓了一伙什么劫匪，两人是旧相识了，所以吴大人非要带着裴策一块逛逛咱们牛家村。”
赵香兰细细琢磨着“旧相识”这三个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在自己预料之外的，又觉得自己好似松了一口气，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轻松。
一时半会的，竟也忘了继续问下去，等到陈大婶都走远了，赵香兰才恍然清醒过来，见没人能问了，只好换一个相熟的继续打听。
可吴大人留不留下用午饭的事情，除了吴大人一行人之外，谁又能知道呢？
赵香兰打听了好一会也没什么结果，只得悻悻回了裴家，照实跟张桂花说了，“娘，我问不出来，她们都说不知道吴大人要不要留下吃午饭，好像是吴大人压根就没有提及过，这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啊。”
张桂花让赵香兰去，本来也没指望她能问出什么来，这事谁能知道呢，要是能问出来是最好，要是不能，她也只好做两手准备，“那你赶紧去看看吴大人这会子走到哪儿了，悄悄跟着，要是他有逛完就要走的打算你就赶紧回来告诉我。”
赵香兰也答应了下来，转身又出门去了。
鸡，裴家养了一群，就是不知道纪该装偶遇还是该提前做饭，为着不知道吴大人的去留，张桂花只得两样都准备着，要是赵香兰回来说吴大人准备要走，她就赶紧出门装偶遇去，要是不走，她这会子也该炖鸡汤去了。
这么一想便挽了衣袖，急急忙忙进厨房去做鸡汤。
却不知道在西边潘如玉的屋子里头，耳力极佳的许漱婳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猜到了她的心意，这会子正憋不住甩出一丝冷笑来。
潘如玉跟许漱婳对坐着缝衣裳，冷不丁听她一身笑还有些吓着，“怎么了漱婳？”
许漱婳哪里肯跟她说自己听到了张桂花那边的动静，只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娘。”
她不说，潘如玉也不好一直问，只得低着头继续修改许漱婳缝好的衣裳，她的手脚快，除了给许漱婳善后修改一些细节之外，许漱婳非要给她裁剪的那条给她的棉衣她也已经缝好了，等修改完这两套孩子的衣裳，就能动手给裴策做了。
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给裴策做衣裳，潘如玉还有些激动，只是这衣裳到底不是许漱婳亲手做的，潘如玉多少还是觉得有有些遗憾。
许漱婳不知道她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这会子正在给裴策缝被子，潘如玉就教了她两种缝制方式，却要她一个人缝制这么大的一床被子，还是给裴策的！
想到裴策许漱婳就生气，她那么想要分家离开这里，裴策肯定是看得出来的，在吴大人面前却拒绝了吴大人要帮忙的好意，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这人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非得孝顺他那不疼爱他的爹做什么，又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连分家都不肯，这男人活得也太窝囊了些。
越想越气，拉扯布料的动作也就越发凶狠。
潘如玉看得心惊胆战的，“漱婳，你这是怎么了？”
偏生许漱婳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嗯？我没怎么啊。”
潘如玉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手里的布料，有一截因为许漱婳生气，线扯得紧了些而多了好几个褶皱，要是这还说没什么的话……
那潘如玉可真不知道什么叫有什么了。
她不明着揭穿，只是指了指许漱婳手里的布，“松一松线吧，这样缝也忒难看了些。”
许漱婳这才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布料，也怪不得潘如玉忽然问她，必定是她刚刚气得出神了没注意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