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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与卿共赴黄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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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辞辛又要去子苓房间看她,走到门口,却听见屋内传来说话声,听声音,似乎是五师兄。

她微微一怔,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们,就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安木槿的说话声。

“你也不要总担心辞辛和祁川的事,辞辛是神女,有她自己的主见。她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什么都明白。”

辞辛心中一动,又听子苓接话∶“这种感觉太痛苦了。要不然,我们陪辞辛一起去找祁川?”

她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所以便不忍心让辞辛继续隐忍了。

安木槿却笑道∶“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咱们不好插手。要是一堆人跟了过去,他们还怎么说悄悄话呀?我看祁川的闷性子,搞不好我们人多,他就不肯见辞辛了呢。”

辞辛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谈论着她和傅祁川的事,不由得小脸一红。

起身喜滋滋的走到凉亭里。或许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她和傅祁川,早已见过面了呢。只是不巧的是还被大师兄抓了个现行。

“也不知道祁川办得怎么样了......”辞辛低声说着。

忽地她眉头紧皱,面色痛苦,捂着心口叫道∶“好疼......这是怎么了......心口怎么这么疼......”

此时她只感到冷汗直冒,胸骨上方的纹身似针扎了一般,痛地令她通不过气。

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她瞬间呆住,强忍着痛感回头,却见是龚邵原。

他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脸,关心的问道∶“臭丫头,你的脸怎么这么差?”

碍于女孩子的面子,辞辛并不想跟他说出实情。直道∶“我只是肚子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龚邵原面露疑色,奇道∶“可小爷我怎么感觉,我是胸骨疼呢?”

又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她,质问道∶“臭丫头跟小爷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辞辛不由得一呆,她也没料到,与灵兽结契灵兽也会有微弱的感应。

“我......我没事!不过是被碰了一下,无碍无碍!”说完,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龚邵原的视线。

龚邵原一时也没想明白,胸骨......还能被碰到?

辞辛回到了房间,便慌忙地开始运气,随着气流的缓缓进入,终于压制住胸前的花纹。

辞辛解开扣子,细细瞧去,却见玫瑰花花纹似乎又长大了些,颜色也变得越来越红,娇艳欲滴。

“前些日子还是朵小花,今天怎么......”

辞辛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发疼还会生长?

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毕竟这么私密的地方,告诉别人对女孩子的名声实属不好。

她正想的入神。房门却被推开,来者正是子苓和安木槿。

子苓见她盯着床榻发呆,忍不住笑道∶“辞辛,在想什么呢?”

辞辛猛然一呆,慌忙地扣上扣子,尴尬的笑道∶“没......没想什么......”

子苓却好似小大人般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说道∶“又在想祁川,对吗?”

辞辛一呆,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

安木槿见她不说话,又道∶“不如我们一起去找祁川,怎么样?”

她一愣,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曾经濒死的少年郎——安木槿。此时他早已痊愈,面上依然荡漾着笑容。

辞辛怔了一会儿,叹道∶“还是不了吧......他......他是妖,爹爹和娘肯定不会喜欢他的。”

子苓愤愤的拍了她的脖子,怒道∶“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要去找祁川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干嘛去了?”

她的脾气一时没压住,又上来了。

辞辛顿时蒙了,瞬间不知所措,赶紧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子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木槿无奈,只好把子苓拉到一旁,劝道∶“我们不是来帮辞辛的吗?你这样根本就是过河拆桥好吧?”

子苓一时语塞。她的脾气太大,难免不会发生这种事。

辞辛也知道她的脾气。从小到大她也不止一次这般说她了,也就习惯了。摇摇头又看向窗外,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子苓却跑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面含歉意道∶“好啦好啦,刚才是我不对。”

又揉揉她的脸,“祁川傲气十足,或许他也在想你呢?”

辞辛不语,满面愁容。

安木槿笑道∶“我们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自己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又叉腰,正色道∶“妖怪怎么了?人就比妖怪强吗?依我看,祁川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你,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子苓也接过话茬,猛的点头道∶“那屠安才是最可恶的,爹娘要是反对你,我和大木头一定帮你!”

辞辛点点头,淡道∶“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司庐曾派人伤害过五师兄,这个仇我想爹娘一定要报,到那时我想便能遇见祁川,只是……”她低下头,似有难言之隐。

“你担心祁川会包庇司庐,对吗?”子苓说道。

辞辛点点头,惆怅不已,“如果他包庇司庐,那么爹爹和娘......”

子苓搂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放心吧!祁川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

辞辛不搭话,哭丧着脸。他既然能为救祥凛宫的人背叛她,那在这件事上,结果或许也是如此。

这些天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上午还是明媚的阳光撒向大地,下午就变得阴雨绵绵。

先前正在海边沐浴玩耍的弟子,下一秒就赶紧抱着脑袋向宫中冲去。

这种天气是祥凛宫最常见的,也是大家都不喜欢的。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过,声音婉转又美妙动人。

笛声像是胡乱吹的,没有章法。可它却是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错落有致。

笛音中似乎还夹杂着思念之情,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他曾经听过许多美妙的曲子,他也曾经从心底赞叹过,那是天籁之音,人间是听不到的。

可是,那却是他错了,只因曲中有情,才得以动人。

他在笛音中描绘着她。婉转的音调像她垂手投足间粉黛的表情。

高昂的音调,是她懵懂求知的神色。

急促的音调,似她初次心动、嘴角上扬的酒窝,又不知所措的表现。

笛声越来越急,那是他们离别,产生误会的景况。

站在窗边的少年,一点点将她的神色用口笛勾勒出现。

他已经站在窗边很久了,细细的雨丝从外面飘进来,打湿他的衣裳,抚摸他的长发。

他的睫毛秀长,也泛起点点水雾。微微轻蹙,好似蜻蜓点水,受惊离开荷叶。

他还在想她,或许也不算想她。只是她的一颦一笑,闭上眼睛就会十分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想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桃花树,那时的她只是贪睡,小白仙却扰了她的清梦。

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不禁上扬,心里似乎像是开了花般。笛音也变得轻柔悠远,好似海面泛起阵阵涟漪。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婉转的笛音。

紧跟着,门被推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祁川,不要在宫中吹口笛!祥凛宫需要安静,不得喧哗。”

话音刚落,傅祁川的口笛忽然“啪嗒”掉在地上,他俯身拾起,回头淡道∶“是,父亲。”

来者正是长宫主,面色铁青,双眉紧蹙,显然心情极其差劲。

他走到桌子旁,将手中的一摞纸狠狠一砸,厉声道∶“这屠安,好大的胆子!昆仑山的兵马是他可以随意驱使的吗?!”

傅祁川一声不响,俯首捡起掉落的纸,可上面所写的东西不禁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原来,昆仑山藏着祥凛宫准备的许多人马,打算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攻进地府,救出嫦娥。

当真如齐如风所说,经过他们的那一场失误,嫦娥便被关入地府。

可令长宫主生气的原因是,屠安擅自调动人马,去攻打桃花坳,导致全军覆没。

傅祁川微微一笑,桃花坳有辞辛镇守,屠安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将那叠纸重新收拾好,不动声色的放到桌上。

长宫主的气好似还没消,声音很大∶“损失那么多人马,倒是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当初就不应该收留这个害群之马!”

傅祁川微微一愣,问道∶“爹,孩儿一直有一件事想问。当初四大派追缉屠安,可他后来怎会成为祥凛宫的人?为我们所驱使?”

长宫主笑了一声,淡然道∶“不过是救了他一命罢了,谁知竟被他赖上,好心收留,最后竟被反咬一口。”

傅祁川又问∶“那我们为何偏要救嫦娥?有什么利益吗?”

他看了傅祁川一眼,轻道∶“你没看灵匙秘籍?嫦娥也是一把灵匙。”

傅祁川微微一愣,嫦娥是人,又怎会变成灵匙?

长宫主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突然笑道∶“你当真还是个孩子。开启桃花坳的秘境不过是需要借助他们的一些灵力罢了,毕竟人,又怎会成为灵匙?”

傅祁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听长宫主说道∶“司庐这些日子不在祥凛宫,大底是去寻其他两个灵匙去了。看时间,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报道∶“门外弟子来报,宫主回来了。”

长宫主面色一沉,起身便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傅祁川道∶“你也一起,你也到了该参与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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