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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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街，杂货铺。
送走了最后一名前来租书的顾客，方晓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抱怨道：“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
“行了，别抱怨了，天气预报不是说周末会降温吗，再熬两天就好了。”孙小兰端着一杯凉茶递到了方晓武面前，说道。
接过凉茶灌了一大口，方晓武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谁信那玩意啊。昨天还预报说今天要下雨呢，结果怎么样，连个雨点都没见到。”
听到方晓武的话，孙小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年头，天气预报确实就像是一门玄学，能够准确预报天气的情况屈指可数，很多老百姓都对其不抱任何希望。
“唉，这时候要是能喝上一碗冰镇绿豆沙，那该有多爽啊！”没等孙小兰开口，方晓武就再次念叨了起来。
看着方晓武一脸期待的模样，孙小兰笑了笑，开口道：“行啦，你等着，我就到隔壁给你买绿豆沙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端着一盆绿豆沙走进了杂货铺，笑眯眯地说道：“晓武，这是今天刚做好的冰镇绿豆沙，送给你解解暑。”
“谢谢刘姐，这绿豆沙多少钱？”看着妇人手中的绿豆沙，方晓武舔了舔嘴唇，开口问道。
“一点绿豆沙而已，什么钱不钱的。”将方晓武要掏钱，妇人赶紧推辞道，“以后想吃了就招呼一声，大姐随时给你送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刘姐你了？”听到妇人的话，方晓武笑眯眯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小事而已，你先忙，等会我再来收盆子。”将绿豆沙放在柜台上，妇人再次客气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妇人，孙小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姐是隔壁冷饮店的老板，平时精明得紧，手里一分钱的便宜都不让，怎么今天这么大方上赶着送来了绿豆沙。
“晓武，刘姐这是怎么了？”转头看着方晓武，孙小兰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前两天看见我和郑虎把赵凯来收保护费的小弟给赶了出去，估计想着从我这和东哥拉拉关系吧。”方晓武一边拿着碗勺舀绿豆沙，一边随口回答道。
前两天，赵凯手下像往常一样来中山街上挨家挨户地收取保护费，结果被方晓武和郑虎带人赶了出去。
从那之后，杂货铺周围的老板都有事没事地过来套近乎，态度比之前客气了好几个档次，刘姐就是其中最殷勤的一个。
“什么？你把赵凯的人赶出去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听到方晓武的话，孙小兰楞了一下，随即一脸紧张地追问道。
“大老爷们的事情，要你知道干什么？”面对孙小兰的追问，方晓武慷慨激昂地说道，“上次我就说过以后绝对不会再给赵凯那帮混蛋一分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不能出尔反尔。”
“晓武，你怎么能这样，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赵凯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做，以后咱们还怎么在中山街上做生意！”见方晓武衣服满不在乎的模样，孙小兰跺了跺脚，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吧，东哥已经答应表哥这段时间东哥会派人照应我，赵凯那孙子不敢怎么样。”舀了一碗绿豆沙递到孙小兰面前，方晓武胸有成竹地说道。
随着斗球取胜，樊振东在县城声势大噪，已经隐隐压过了孙军一头。现在樊振东正在装修台球厅，准备入驻中山街。很多商户都想借此机会脱离孙军的压迫，投靠樊振东。
“晓武，你想得太简单了。赵凯背后可是孙军，就算樊振东能护我们一时，难道还能护我们一世。枪打出头鸟，你这样公然对抗赵凯，一定会招来报复的！”
说完，孙小兰顾不上眼前的绿豆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拉开抽屉开始整理里面的钞票。
“小兰，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孙小兰的动作，方晓武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准备好这个月的保护费，上门去交给赵凯啊。晓武，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斗不过赵凯那帮流氓的。只要孙军一天不倒，这保护费就一天不能少。”抬起头瞥了一眼方晓武，孙小兰回答道。
比起脾气冲动的方晓武，性格沉稳的孙小兰显然更加明白眼前的情况。
虽然樊振东答应了苏文要照应方晓武，但事无绝对，万一孙军要对方晓武下黑手，那一切都晚了。
与其等出了事再想办法补救，还不如趁着现在主动上门补交保护费，打消赵凯报复的念头。
作为女朋友，她宁愿怂一点安安生生地做买卖，也不想未来的哪一天在医院看到断胳膊断腿的方晓武。
“小兰，你住手。保护费绝对不会再交了，今天就算是孙军亲自来，也是这句话。这口窝囊气我已经受够了，绝对不会继续忍气吞声下去。”
方晓武一步上前，夺下孙小兰手中的钞票，斩钉截铁地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对外宣布不再上交保护费，就只有硬着头皮坚持到底。要是这个时候再回头去讨好赵凯，不仅会被其他人戳脊梁骨，更会得罪樊振东。这样一来，夹在孙军和樊振东之间，我就更加没有办法做人了。
“晓武，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听到方晓武的话，孙小兰眼眶泛红，焦急地问道。
眼下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够转危为安。
“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高考结束，看看表哥能不能有办法了。”握着孙小兰的手腕，方晓武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沉地说道。
正说着，杂货铺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帮混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人群散开，孙军带着赵凯缓缓走进了杂货铺。
“你就是苏文的表弟，方晓武？”随意地扫了一眼柜台后的方晓武，孙军不紧不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