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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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瞿一路奔波劳累,回到容城连口热饭都没吃到就应接不暇。
晚上休息的时候,他试探性的问起顾茗:“这件事情阿茗怎么看?”
顾茗打着哈欠就要朦胧睡去,回答的很敷衍:“真爱无敌!少帅一定要跟尹小姐坚持住!”
书里的内容她可没忘,心道:你俩排除万难踏着亲人的尸骨走到了一起,不是真爱是什么?
冯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什么答案,反正对她的态度跟答案都不满意,憋着一口气问:“你说说怎么坚持?”
顾茗急于奔赴梦中与周公约会,睡意都快被他恼人的问题赶跑了,闭着眼睛答他:“世上惟有真心难得,红拂夜奔也是一桩美谈呢。”
冯瞿不可思议:“你教唆真珠跟我私奔?太荒唐了!”
“少帅与尹小姐的事情问一个姨太太的意见就不荒唐了?”顾茗转个身给他一个后背,径自睡了。
留下冯瞿失眠到半夜。
他真是脑子生锈了才会问顾茗,试探的结果简直令人心凉。
次日冯瞿前去督军府,冯伯祥终于提起了他的终身大事:“前两个月你柳伯伯收到音书的信,她马上要学成归国了,等她回来就给你俩订婚,如何?”
柳音书是冯伯祥的副手柳厚朴的小女儿,从小乖巧懂事,比冯瞿小了五岁,从小就很喜欢他。
冯瞿与尹真珠的事情这几年起起落落好多次,终究连订婚仪式都没走到。
“父帅,我以前答应过要娶真珠的。”
冯伯祥勃然变色:“尹仲秋要是痛痛快快同意了你们的婚事,我也愿意让你得偿所愿。可他反复无常,一时暗示可以向他家提亲,一时又委婉拒绝,当我的儿子是什么?”
这一点尹仲秋确实做的有点过。
冯伯祥与他共事多年,好处他没少拿,但在儿女的婚事上却瞻前顾后,实在让冯伯祥生气。
他的长子英勇善战,在当今乱世里是一员悍将,将来还会继承督军府,却被尹仲秋一再嫌弃,早就让冯伯祥不痛快了。
“当老子不知道吗?”冯伯祥早年读书不多,后来从军一步步走到今天,真要急起来还是会爆粗口,“尹仲秋在北平为他家丫头挑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司法总长汤桂才的小儿子。难道老子的儿子离了姓尹的闺女真就打光棍不成?”
他对冯瞿信心满满,简单粗暴的做了总结:“多的是漂亮闺女想要嫁给我儿!”
冯瞿近来在顾茗那儿崩塌的自信心并没有被老父亲安慰,反而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别人想要嫁给他,到底是看中了他这个人,还是他身后的军政府?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既无聊又可笑——军政府的少帅难道能把身份抹去不成?
小骗子把他带沟里去了!
“父亲,此事等音书回来再商量行不行?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都是自由恋爱,音书人还没回来呢,就替她订亲,万一她有喜欢的男子呢?”
“你把心放肚里去,没有这回事。音书那孩子很乖,不会在外面胡来的!”
第60章
不会胡来的柳音书早就踏上了回国的归程,按照她出发的日子算,数日之内应该就能坐远洋渡轮到达容城。
柳厚朴十几岁就跟着冯伯祥,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两家若是能够结成儿女亲家就更好了。
冯伯祥对长子充满信心,事实也如此,如果督军府放出风声,要为冯瞿选军政府的少夫人,多的是上门应选的姑娘。
不过冯瞿似乎不太热衷结婚:“父亲,过些日子我就要回玉城去了,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呢,哪有时间议婚事。不如等等再说?”
冯伯祥疑心长子钟情尹真珠,不愿意娶别的女人,语重心长的说:“阿瞿,你将来是要继承为父的产业,大丈夫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真珠是不错,声名在外,父兄也有政治资本,可若是尹明诚父子不肯帮你,还要拖后腿,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冯瞿:“父亲,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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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伯祥的说法不知道有没有触动冯瞿,他从议事厅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冯晨。
冯晨拦着他不肯让路:“大哥,求求你帮我劝劝父亲吧?”
冯瞿正一脑门子官司,哪有心情管闲事:“你的事情找父亲就行了,找我做什么?”
他越过冯晨大步离开,没想到冯晨小跑步跟在后面,打定了主意要赖上他:“大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跟着你了。”
冯瞿难得被他逗乐:“我的亲卫营名额满了。”
冯晨可不管他这委婉的拒绝,明明一副斯文人的模样,居然耍赖一路跟着他回家。
霞远路的公馆是冯瞿比较喜欢长期居留的地方,当初顾茗被他带回来便一直安置在这里。
冯家兄弟们关系冷淡,冯晨还是头一次登门,见到少帅府门口守卫森严,佣人在宅子里穿行,与督军府大是不同,心有感触。
外间传闻冯瞿善战,带兵有一套,从他的宅子里森严的气象就能窥知一二。
冯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冯晨,阔步踏进小楼,目光在一楼巡梭一圈,没发现顾茗的身影,见到林妈就问:“阿茗呢?”
冯晨从他身后探个脑袋跟林妈打招呼,好奇:“大哥,阿茗是谁?”
他从南京回来也没多少日子,况且冯瞿也已经数月未归,无人提及,对冯瞿的私事并不清楚。
林妈:“顾姨太说她去报馆找公西先生,让少帅不必等她吃晚饭。”
冯瞿脸色顿时黑了:“她要跟公西渊去吃晚饭?”
冯晨兴奋起来:“大哥,是《奋进报》那个公西渊吗?家里开船运公司的?你家姨太太跟他很熟吗?”
冯瞿:“不熟!”
可惜冯晨这个热情洋溢的孩子并不会看人脸色,正如冯伯祥所说,他有点一根筋,读书是冯家几兄弟里拔尖的,人情世故上就未必强了。
他察颜观色的本领一般,况且公西渊名声在外,又是留过洋的,竟然还能脱离家族办一所报馆,与他当前极力抗争的处境类似。
“大哥你骗我,不熟能相约一起吃饭?”这时候他还没注意到冯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竟然还敢教唆:“大哥,打电话去报馆问问,他们在哪吃饭,咱们也过去?我很想认识公西渊,苦于无人介绍。正好你家姨太太跟他交好!”
冯瞿恨不得把这烦人的小子扔出去,可是他兴致勃勃已经直奔电话,稍加思索居然就拨出了一串号码。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挂了电话喜笑颜开:“大哥快快快!问出来了,公西渊跟人在报馆附近的西餐厅用餐,咱们也赶紧过去,装作偶遇。”
冯瞿:“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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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停在了《奋进者》报馆附近的西餐厅门口,冯瞿从车上下来,板着一张冷脸,好像出门讨债。
冯晨既不认识公西渊,也不认识顾茗,不住催促冯瞿:“大哥,快瞧瞧公西先生在哪里?”
随侍在侧的唐平暗中揣测少帅的心情,竟莫名有点同情,他拉住了冯晨:“二少,稍安勿躁。”用目光示意公西渊与顾茗吃饭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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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茗离开容城数月,再见公西渊,两人都非常高兴。
公西渊一直关注《申报》上面容城公子的文章,还在办公室收集了每期的文章做成了剪报。
两人久别重逢,谈到了顾茗在沪上的发展,公西渊一时高兴,便将自己珍藏的剪报拿了出来,前面几篇文章正是顾茗在他家报纸上的文章。
顾茗同意了《申报》准备将她的文章集结成册的想法,都约好了交稿时间,她却被唐平带人给挟持到了玉城。
“公西,不如把你的剪报借我一用?等我抄完了稿子再还你?再拖下去,我怕到了交稿日期都没修完。”
公西渊已经听说了顾茗要出书之事,由衷替她高兴:“阿茗,等书出版了可一定要给我留几本啊,我不但要自己看,还要送几位朋友,你一定要记得在扉页留下大名,省得让他们觉得我在吹牛。”
顾茗对他的遭遇表示幸灾乐祸。
公西渊以前在沪上长大,身边的同学朋友大部分都在沪上生活,但也时常联系。有一次回沪,旧友小聚,谈起容城公子的文章,公西渊露了口风,几位发小催逼着让他把人约出来。
那时候已经是枪击案三个月之后了,冯瞿上了战场,顾茗久已失去消息,公西渊联系不上,被发小一顿嘲笑。
两人又聊了些报馆发展,以及沪上文人圈子里的趣事,坐在西餐厅里还相对而乐。
容城公子跟屠雷的骂战很火,公西渊连刊登屠雷文章的那家报纸也订了,不过他比较嫌弃:“……每次看到屠先生的文章都觉得不及你的精彩,阿茗,他肯定后悔惹上你了。”
顾茗哈哈大乐:“如果我不是女人,他肯定不会后悔。可惜上次我与他见面你不在现场,不然你一定能看到他当时的脸色。”她越想越可乐,眉飞色舞讲给公西渊听。
冯瞿远远看到两人谈天说地,而他的小姨太太挂着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真心笑容,轻松而毫无戒备,他脚下蓦然一滞。
冯晨不解:“大哥,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冯瞿心里的躁意不但没有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深。
冯晨一心着急想要结识公西渊,拖着他往前走:“会不会是累了?等咱们见过公西先生,再回去休息吧。”
唐平抚额:二少您是有多迟钝啊?
顾姨太跟别的男人单独约请,席间谈笑风声,少帅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怕帽子被染绿而生出了危机感。
冯瞿身高腿长,眨眼间已经到了顾茗那一桌:“阿茗——”
“少帅怎么过来了?”顾茗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并没有逃过冯瞿锐利的目光。
“跟二弟出来吃饭,碰上了。”
冯晨瞠目结舌:“……”大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西先生如果不介意,能不能一起坐?”
公西渊其实很想说“不愿意”,不过顾茗与冯瞿的关系摆在那里,况且容城军政府如今跟中威轮船是生意合作伙伴,他也不能做的太难看。
“少帅如果不嫌弃,一起坐吧。”
冯晨迫不及待入座,叫顾茗一声“小嫂子”,向公西渊介绍自己。
这还是头一回顾茗认识冯瞿家里人,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冯晨自我介绍之后,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我们过来,看到公西先生跟小嫂子谈兴正浓,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不知我跟大哥方不方便参加?”
顾茗笑笑不说话,似乎冯瞿的出现破坏了她的谈兴,她又恢复了冯瞿身边那个安静而不聒噪的姨太太。
公西渊:“也没什么,就闲聊些报馆的琐事而已。”
桌上还放着公西渊做的所有容城公子文章的剪报,冯晨顺手翻开来看,顿时惊喜交加:“这是哪位做的容城公子的剪报?我特别喜欢这位作家,上个月我同学给我寄了好多份《申报》,上面都刊登了容城公子的文章!”
顾茗已经跟公西渊讲过冯瞿知道了她写文章之事,诧异的扫了冯晨一眼:“二公子不知道?容城公子不就在你眼前吗?”
冯晨:“谁?容城公子?”
在座的除了公西渊就是冯瞿与顾茗,他顿时大喜过望:“公西先生难道是容城公子?”
公西渊笑起来:“我哪有那份才华?”他用眸光示意冯晨。
冯晨傻了一般:“我大哥除了打仗,也没那闲情逸志写文章,难道容城公子是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