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万米之上的降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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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龙蜓被我按在木枭背上,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六条长腿已然沉寂,一根大尾巴还在我身后随风摇曳。
它脖子的断裂处,绿油油的虫子血还在喷涌,胸口的呼吸孔发着意义不明而生命垂危的哨声。
看得出来,木头疙瘩说得五分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鉴于木头疙瘩自己也是个相当厉害的降头师,很多可以一下子达成默契的细节问题我们之前就没多逼逼。
面对这龙蜓,那木头疙瘩的思路是非常得简单粗暴!
既然这龙蜓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蜂巢意识,在于这几千万只龙蜓都共享着同一个灵魂,那么利用降头术中咒降术一支的法术机制,应该就可以通过其中任意个体,将造成的伤害转移到蜂王本身!
相比起这个思路,在这几千万只龙蜓里找出那一只谁也不知道长啥样的龙蜓王然后弄死,妥妥的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这好像是第一次亲手给人下降,流程并不能算熟练……
顾不上这些的我,迅速抛开一切露怯的想法,跟绮意一起七手八脚准备起了仪式用的道具。
如果只是最简单的咒降,仪式流程其实并不能算复杂——目标人物的生辰八字,目标人物的命格体质,血肉躯体的一部分,三者得其一就能开展工作。
若是什么都不管就单纯想尽快置对方于死地,那也简单,有个最快捷方便的方法。
以药降为辅,咒降为引,将一个各方面命格特质都与目标人物相仿的家伙拘束起来,作为毒引,以咒毒使二人命数相连。
这样一来,只要这个作为毒引的家伙死亡,即便目标人物身在千里之外,也会当即开始五脏爆裂,吐血而亡!
这个体,用这只半死不活的龙蜓应该正合适。换言之,我跟绮意只需要将这东西的命格与它的虫王相连就好。
我跟绮意都是有点底子的降头师,做这种事不需要事先商量,她很快便拿出了我们需要的东西——染血的狼毫笔两支,新鲜的狐血一瓶,百年份的骨笛一杆。
她在这不断晃动着的混乱中,也顾不上狐血泼洒浪费了多少,迅速将两支狼毫笔都沾好了墨,递给我一支后,我们两个便七手八脚就地在这木枭背上画起了法阵。
她画到一半便收了手,拿起那骨笛放在唇边,紧张地回忆起了接下来要用到的咒文……
我接过她的工作,眼疾手快飞速绘写着法阵的剩余部分。
只要这法阵画完,然后在绮意吹起咒曲期间一直将这半死不活的东西一直死按在法阵内圈,一切就都结束了!
龙蜓的问题将被彻底解决,被返还出来的怨力也足够让那些离家的女孩重新找回普通人的生活!
这雪山里几十年间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划上最完美的句号,而我,大概率也会名扬四海!
我笔下生风,栩栩如生的阵中符画中蕴含着玄之又玄的力量,牵扯着这六道轮回中因果的丝线,川流不息。
我甚至能隐隐感受到,这雪山中无数的冤魂都在看着我……绮蝶生,绮家兄弟,死去的穿青人们,还有何宅中几十年不散的亡灵。
但,这些都不足以动摇我的意志!
我平静地落笔,连上了阵法上最后一道缺口!
绮意一看到我画完,立刻便吹起了缥缈不经的咒曲!
我们要开始了。
她刚一吹奏起咒曲,我便忍着这龙蜓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将它死死按在了阵法的中心。
又是数只龙蜓收起翅膀,像导弹一样朝着这边飞射而来——那木头疙瘩驾着另一只木枭飞在前面左突右闪,一面操纵着这些傀儡,一面操纵着它头顶的那台重弩。
那重弩联结在它的其中一条触手上,射击起来迅速果断,威力强悍,准头也是相当离谱,想必之前那些对自己装备过度自信的NIS特工就是死在了这东西的箭下。
在木头疙瘩的控制下,两只木枭几次试图潜入雪云中隐藏身形,却都被接踵而至的大量龙蜓逼退出来。
在那雪云中,双方的视野都会受到同样的限制,这对数量上占绝对劣势的我们属实是大大的不利。
那木头疙瘩也十分明确这一点,三五个回合之后,它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努力,转而将那杆重弩对准了我这边,专心为我们打掩护。
绮意那边,上阙终焉。
法阵中心暴出千万条雪白到令人心惊的丝线——这些丝线随风飘扬,宛如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从阵中浮起,意味着这大千世界里,与这阵中生命有关的万千因果。
万劫轮回,法相因果,度与灭,皆是命数。
我闭上眼睛,放空了心思去冥想。丝毫不在意又两只龙蜓在我头顶被木头疙瘩的重弩打成了绿油油的肉酱。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万千丝线中,一根赤红色的丝线漂浮于这芜杂纷繁的因果脉络之间。
我果断伸手,攥住了这丝线将其从法阵中拔出,叼在自己嘴里,狠狠将其咬断!
绮意的纤纤玉指在骨笛上灵动弹拨,原本平和的乐音一下子变得凄美做作,令人不安。
随着仪式进入下一阶段,这些龙蜓的反击也越演越烈。我依稀感觉它们硬差不多也该渐渐摸清我们的攻击套路了。
不要忘了,这群龙蜓智商极高!很多时候连人类都能被它们巨大的脑容量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谁又能想到它们下一秒会拿出怎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们?
水攻?
火攻?
在这万米高空,好像都不大现实。寻常兵法,对这种空战貌似都不怎么能给出具体战术层面上的指导意见。
在这种奇葩的状况下,毫无任何经验指导的我们,或许不论怎么挣扎,最后都只能在智慧上输给这些算力极高的虫子。
我就这么悲观地琢磨着。
待我看清身边龙蜓们的飞行阵型后……
我的心,终归还是嘎嘣一下凉到了极点!
绮意那边的乐音一下子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