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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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煜辰怔住。
抬头，就见穆晓婉笑盈盈看着他，“怎么样，我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吧。这碗面我可花了大力气，一根面。祝你长命百岁。”
白煜辰看着碗里的面条。
清汤，白面，几根绿色的小青菜，配上一勺红油辣椒。
再简单不过的食物，此刻却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是暖的。
“你是如何知道，明，不，今天是我生辰？”
“小晗说的。”
“小晗？”
白煜辰略显失望。
穆晓婉道：“不管我拿不拿你当丈夫，小晗是真的拿你当父亲。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常住，希望你走的时候，别让小晗太伤心。”
白煜辰吃了口面，“你就不伤心？”
“我？”穆晓婉像是听见了大笑话，“我伤心什么？”
白煜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穆晓婉觉得莫名其妙。
难不成，她不伤心，是她有问题？
可笑！
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凭什么觉得别人要对他有感情？
穆晓婉原本没打算说什么，可是瞧着白煜辰的眼神，好像她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
穆晓婉心里不爽，冷笑一声，“白公子。这做人呢，不能太贪心。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机会挽回的。”
白煜辰抬头，“此话何意？”
穆晓婉勾了勾唇角，低下头，“没什么意思，就是方才看到个故事，有感而发。”
“故事？”白煜辰的声音也愣了下去，“愿闻其详。”
穆晓婉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想糊弄过去就算了。没想到人家认真了。
那既然对方都诚心诚意的问了，她当然得大发慈悲的好好说说这个故事。
穆晓婉舔舔嘴，开始编故事。
“话说，从前有个男人，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娶了他不喜欢的女人，可即便是不喜欢，他还是和这个女人生了孩子。可有一天，他因为某些事情，忽然就离开了妻子孩子，一去不复返，从此杳无音讯。你说这个男的，他算不算人渣。”
话道此处，白煜辰也没办法假装听不懂了。
躲开穆晓婉的视线，“或许，有难言之隐呢？”
“嗯。”
穆晓婉用力点头，“理解。人嘛，总是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世道艰难，或者他遭遇什么不测，回不来了，也不一定，对吧？”
白煜辰没做声。
穆晓婉接着道：“这故事若是只到这里，那这男人也算不上渣，这年头，失踪个把人，不算什么大事。可后来，他给妻子写信，说自己赚了钱，买了房，要接老婆孩子去城里过好日子。还专门派了自己的小伙计来接人。”
“他老婆兴高采烈的带着孩子出门，可半路上遇上了山匪，孩子被那个小伙计抢走了，她自己险些丢了性命。”
白煜辰抬头，看着穆晓婉的眼睛，“这事，不是应该怪山匪么？小伙计顾不上她，带着孩子逃走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也不该怪到她丈夫头上吧。”
穆晓婉失笑，“一男一女，带个孩子。衣着简陋，行为普通。白公子，你要是山匪，你会抢劫这种人么？”
白煜辰一怔。
穆晓婉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白公子如此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提醒？”
白煜辰有些难堪。他急着撇清自己和这故事的关系，却恰好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他现在已经不想听听了，可穆晓婉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亮晶晶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白公子，你说，什么样的山匪，能穿鹿皮长颈靴？”
白煜辰愣了一下。
鹿皮长颈靴。是一种价格相对比较贵的靴子。这种靴子鞋底坚硬厚重，并不适合山地活动。
所谓山匪，当然是选择山高林密的地方作为栖身之地，才能更好的躲避官府追查。
况且，山匪每天在山地活动。像鹿皮长颈靴这种鞋子，又贵又不耐磨，鞋底坚硬厚重，也不方便行动。
没有哪个山匪会蠢到穿这种鞋子开工。
白煜辰微微皱眉，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逼问他。可今日，这么个小小女子，就弄得他这么难堪。
穆晓婉瞧着白煜辰。她只从这男人脸上看到了尴尬，没瞧见一丝愧疚。
果然，你不能指望抛妻弃子的人能有什么良心。
穆晓婉冷声道：“既然当初选择了抛妻弃子，那就别指望受伤害的人能轻易原谅。人，他不能什么都要。您说是么？”
白煜辰被逼的有些生气。抬头，正好对上穆晓婉的眼睛。
清澈明亮，带着微薄的怒气，更多的，却是冷眼旁观的寒意。
她是当事人，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要么怒火中烧，要么悲痛欲绝。这不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么？
怎么，她却像是个局外人。
不知怎的，白煜辰忽然就不生气了。反倒觉得，穆晓婉咄咄逼人的样子，有点意思。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
温言软语，百依百顺的女人，他见过的多了。可唯独面前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让他觉得有意思。
人，果然都是贱骨头。
白煜辰刚准备说些什么，穆晓婉却已经收敛起了自己略带攻击性的眼神，平静的道：“快吃吧。刚才有些烫，现在温度刚好。”
白煜辰，“……”
这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瞧着她刚才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换了一副表情。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穆晓婉道：“你先吃，我去拿样东西。”
穆晓婉回房间拿了小晗选的那个荷包，再回到厨房的时候，白煜辰已经将一碗面吃完了。
“看样子，你还真是饿了。吃饱了么？不够我再给你煮一碗。”
“够了。”
穆晓婉点点头，将荷包放在桌子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白煜辰拿过那香囊，闻了闻，“谢谢，这味道我很喜欢。”
“不用谢我，这也是小晗帮你选的。”
穆晓婉打了个哈欠，“我太困了，我就不管你了。你是睡觉还是遛弯，我就管不着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