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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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如今的苏婳，虽然名声依旧不好，但医术却早已名扬整个大祁国。
见苏婳说得如此肯定，曹琼心中阵阵发寒。
苏婳没道理在大庭广众之下撒谎，那对她没好处。
如果苏婳说的是真的，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他辛苦奋斗这么多年，为的是平步青云，而不是给别人当踏脚石。
是，他阴险，他狠毒。
他踩着冯家往上爬，最后还灭了冯家。
可这能怪他吗？
苍天不公，让他出身在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
他的父母，明明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却不想着努力赚钱，而是拼命生儿子。
生了一个又一个，还嫌不够。
在他们看来，他们虽然没有富人有钱，但他们儿子多，富人再有钱又怎么样？有他们厉害吗？
这么多儿子，总有一个有出息的。
他们虽然喜欢生儿子，但其实一点也不爱儿子。
儿子是他们出人头地的工具。他们只知索取不知付出。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曹琼从没感受过爱，也不懂爱。
他从父母和兄弟们身上学到的，就是怎样利用手段为自己谋好处。
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都是自私自利的。
曹琼长成少年郎后，受不了父母的压榨，逃了。
听说京城遍地是黄金，他便随难民们一起，逃到了京城。
都说京城的人都很聪明，可他发现，好骗得很。
随随便便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一个富家小姐给搞定了。
这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平步青云，因为，这世上好多傻瓜，他可以踩着他们往上爬。
他成功了。
灭了冯家，成全了他的野心。
他一点愧疚心也没有，谁让冯家人那么蠢呢？他们不死谁死？
聪明人利用蠢笨之人，天经地义。
在这种扭曲的心理作用下，曹琼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有错。
可是突然有一天，自己也被别人当踏脚石踩了，他才体会到什么叫愤怒。
他拼死拼活忙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捞好处，却已面临死局。
见曹琼脸上阴晴不定，苏婳淡淡一笑，好心提醒：
“与狼心狗肺之徒为伍，就要做好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心理准备。曹琼，你以为自己够聪明够狠毒，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你已成了弃子，确定还要替对方保密吗？”
见曹琼没有说话，苏婳接着道：
“人家一出生就有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如今还要踩着你往上爬，凭什么呀？难道你生来就是来受苦的？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结果有权有势的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收割你所有的付出？最后，人家愈发风光，而你，永远在阴沟里爬，还被人家当一颗弃子轻飘飘给处置了，你甘心吗？我若是你，就算舍得一身剐，也要把那些伤害我的人统统拉下马，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曹琼一脸狐疑地望着苏婳。
就在这时，只见寒光一闪，十几枚飞镖同时破空而来，分别对准曹琼的面门，双眼，嘴巴，咽喉，以及，五脏六腑所在位置。
申屠野距离他最近。
只见他手中折扇瞬间打开。
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些飞镖尽数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台下一片混乱：
“有刺客！”
“抓刺客！”
侍卫们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刺客插翅难飞，没多久就被逮住了。
只可惜，刺客口中早已藏了毒，被抓后便咬毒自杀了。
暗杀最讲究时机，一击未中，对方就会有所防备，再想暗杀就更难了。刺客死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倒也安静了，没再搞什么小动作。
小小的插曲过后，律法比试继续进行。
侥幸躲过暗杀，曹琼脸色惨白，对苏婳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谁能动用这般强大的死士？
谁又敢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杀人？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可笑他一心做着开国元勋的美梦，却不想，他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还成了一枚弃子。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凭什么早已拥有了泼天的富贵却还不知足？
既然他已走进死局，那些人也休想全身而退。
想明白了之后，曹琼朝沈延舟跪下。
因为恨极，说话时，他整张脸都在颤抖：
“早就听说沈大人医术过人，曹琼是否中毒，还请沈大人告知。”
苏婳的话他不敢全然相信，但是沈延舟，素来以公正严明不怕得罪权贵闻名于律法界，深得百姓信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相信沈延舟不会说谎。
“本官的医术不及苏小姐，无法仅凭肉眼判定你是否中毒。”
众人愣了愣，看向沈延舟的目光愈发尊敬。
沈延舟的医术有多好大伙都是听说过的，没想到，他居然敢当众承认自己的医术不及一个女子，这样的气魄，实在令人震撼。
如此不弄虚作假的高官，天下罕见。
大伙非但不会因此而看轻沈延舟，反而觉得他十分靠谱。
一是一，二是二，不弄虚作假，这是律法界最该遵守的初心。
曹琼也愈发觉得沈延舟靠谱，急忙撩起衣袖，一脸恭敬地道：
“那就有劳沈大人为曹某把一下脉。”
沈延舟点头，集中注意力为曹琼把脉。
没多久他便松开曹琼的手，抿唇道：
“你中的是慢性毒，看来，你幕后果然有人，无论你是否暴露，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
一股寒气从曹琼的脚底窜起，他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慢性毒，说明那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如今暴露了，自然更要落井下石了，刚才的刺客就证实了这一点。
把他榨干然后让他去见阎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个时候他早就忘了，自己对冯家，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人往往只看得见别人的不仁不义，轮到自己，总会寻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为自己开脱。
当自己被人当弃子舍弃时，他的愤怒，不比冯心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