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胎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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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起来,楼梯就跟教学楼那种宽敞的楼梯差不多。
夜深人静的,我扫视一圈宽敞的楼梯,疾步往楼上走。
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
像有一个人跟着我在爬楼梯似的。
我埋头一口气爬上三楼。
三楼有六个宿舍,我住306室,冬天还好,夏天西晒那真要命。305住的是一个护士长,跟我共用一个洗手间。那个护士长除了太忙,几乎不住这。
我走路带风的一头冲到宿舍门口。
打开门。
不到二十平的房间,有阳台晒衣服。电脑桌,一张床,装衣服的柜子,没了。
我站在门口,正要进门。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传来了一声训斥:“死开灵车的,大半夜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跑这么急,有鬼追你吗?”
我扭头看去,一个脸蛋清秀的美少妇,身穿浅红色花纹精美的秋衣。
身材被紧身秋衣,勾勒得成熟丰腴。胖一分显肥,瘦一分又没那个味了,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就是住隔壁的护士长,叫陈洁。跟我还是一个姓的本家,第一次见面就趾高气昂的要求我,走道和洗澡间的卫生,要怎样怎样。
面对她的训斥,我都懒得跟她争论。在这住的医生护士,都是太忙了才住这。谁走路,不是赶着睡觉,走路砰砰砰,大家也习惯了。
我走进宿舍,陈洁几步走到门口,“死开灵车的,你走路那么大声,我说你一句,你还翘尾巴了?信不信我去A1投诉你?”
我关上宿舍的门,反锁。
拿了烟灰缸,掏出十叠小纸人。
针头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十叠小纸片人。
小纸片人烧得火光摇曳,烟雾缭绕。
我被烟熏了一下眼睛,眼睛不舒服的把小纸片人丢在大/烟灰缸里烧。
火变小,烟雾更大了,升起来的烟雾古怪的直冲天花板。
烟雾绕成了一根柱子,看起来很像农村的烟囱。
一个婴儿从“烟囱”里爬了出来。
婴儿爬出“烟囱”就不见了。
婴儿爬的快,我都没看清,又一个婴儿爬了出来。
第二个爬出来后,第三个婴儿又爬了出来。
我瞪着眼珠子,后仰摔坐在地。
第四个婴儿爬出来,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
一连九个娃爬出来。
满房间温度以能感觉到的速度下降,全是不同的嘤嘤嘤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大肚子年轻女人,捂着肚皮走出烟雾,女人不见了。
烧成了柱子的烟雾,也散开了。
周围嘤嘤嘤的声音也跟着没有了。
宿舍温度开始回升,好像一切都是幻觉,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手脚发凉的坐在地上,突然墙上塞着报纸的一个洞,被鸡毛掸子桶穿了。陈洁在墙那边,嗅着鼻子骂:“死开灵车的,你在屋里烧什么?烧炭寻短见,别烧着了楼害大家。”
墙上的洞,据说是过去一个实习医生住这,在墙上抠的,后来被隔壁护士发现,开除了。那护士也离开了本市。
我也不晓得这洞为啥没堵上,就用报纸塞着。
看到落地的报纸,我反应过来,“那个陈姐,有……有鬼。”
“别乱攀亲戚,陈姐也是你喊的。像你这种不讲卫生的人渣,根本不配跟我一个姓。”陈洁尖酸刻薄的骂完,又说:“鬼你个头,赶紧把火灭了。”
“来,来,你来灭。”
我走去打开宿舍的门。
过了一会,陈洁披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她宿舍出来,到洗手间提了小半桶水到我宿舍门口,“好狗不挡路。”
我一指烟灰缸,让到一旁。
她提着水桶走过去,看着烧的全是烟的十叠纸片人,纸上一层层的脑袋,一层层的胳膊,一层层的腿,她打着激灵说:“你搞什么?”
“我开灵车的,撞邪了。”
这女人虽然尖酸刻薄,但罪不至死,我不想她在这招惹麻烦,“你别在这,我不知道脏东西什么时候会来?”
陈洁紧张的四下瞄了几眼,“你可别骗我。”
“真的。”我惊悚的环顾着周围。
陈洁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宿舍门口,陈洁奇怪的停下了脚步,左拍一下肩膀,又拍一下脖子,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受惊的扭头,看着烟灰缸里的十叠纸人,美眸大睁,瞳孔放大。
因为皮肤白,连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突然想到了骗子行当的一句话:人越怕,钱越大。美/妇惊慌青筋抖,先开光,再拉手,温柔乡里走一走。
这个念头稍微缓解了一下我的紧张,我喊:“陈洁?”
陈洁啊的一声反应过来,几步跑过来,盯着十叠纸人焦急的催问,“你碰到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烧九胎寒衣?对,这就是九胎寒衣。”
“什么九胎寒衣?”我没来得一愣。
陈洁惊恐的说:“你自个烧的,你不知道?一个大纸人拖一个小纸人,就是烧给孕妇的寒衣。九胎寒衣,就是烧给怀九胞胎而死的孕妇的。”
听到这个,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洁惊慌失措,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你不晓得,我刚当护士那一年,一个怀孕三个月的女人,肚子大的像要生了似的,就是一个月内长起来的。”
“那女人怀了九胞胎,医院建议手术打胎。就是跟剖腹产一样拿掉坯胎,否则九胞胎不单长不起来,孕妇也会有生命危险。可是那女人婆家死活不同意,说什么三代单传……”
“后来那女人怀孕到六月的时候,出血过多死了。孕妇死后四个月,也就是十月怀胎的日子到了。婆家所有人,全部发生了意外,一个不留。死了那么多人,这个案子就是秦绮罗的父亲办理的。”陈洁惊恐的讲完,也不嫌弃我这杯子脏了。
她拿起杯子,倒了开水瓶的水,抱着杯子就开始喝,“我就接触过那个孕妇。”
我愣愣的傻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个案子就是秦绮罗的父亲办理的。
走到宿舍门口,一个电话给秦绮罗打过去,“你给我的十叠小纸片人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