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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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儿来。”旁边的小荷擦了擦方才哭出来的眼泪，慢慢的说起自己遇到的事儿。
“也是前几日我撞见的，那是晚上，点心娘子们都回了自己家，只剩我们这些丫鬟再准备第二日要用的白面糖霜，那时候天都黑了，我在西门院那个小池塘边看到了孙兰妮和小红。”
“当时她们两个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我只看到小红起先一直在摇头，等到塞过去一个东西后，小红终于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这两人都没有任何交集，孙兰妮又不像我们一样是个丫鬟，她虽然不像沈娘子一样，但她好歹也是个学徒工，以后也会成为点心娘子的，她到底有什么事会求我们这些小丫鬟呢？”
说到这个的时候，小荷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哭容，她眼睛都还是红肿的，却满脸的疑惑。
大家说的越多，沈慕凝心中的疑虑变越重，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孙兰妮有关？是她想要陷害她？
因着之前那是，孙兰妮记恨她沈慕凝是相信的，按照她那个性子，不可能不记恨。
可她真没想过她会这么恶毒去弄出人命，只为了陷害她。
更何况，孙兰妮手头似乎也没有什么银钱，就算是她买通了小红陷害她们，那起码得帮小红解决她弟弟的事情吧？
来到珍品阁领了一年月银的小红都没有十两银子，孙兰妮有？
再说了，她昨日还找她借银钱呢，用的借口也是她哥哥病重，她有这个财力吗？
沈慕凝觉得自己肯定是漏掉了其中的一环，所以导致整个都连接不起来，许多事情也不太通顺。
“沈娘子，昨日孙兰妮来找过你，你说会不会是……”
小荷未尽之意几人都听得明白，沈慕凝更是明白，虽然她暂且还没有想通几点，但她知道此事与孙兰妮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红为什么要害我？她不会害我的！我和她的关系那么好，去年冬日的时候我的冬衣被泼了水，她将自己的冬衣给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她自己是冻着的。”
“她对我这么好，不可能会害我的！”
虽然这件事有可能不是冲着她来的，但一定会牵连到她，吃苦肯定是少不了的，小兰并不觉得小红会这样对她！
小兰摇了摇头，十分坚定的否认了小荷的推测。
赵娘子叹了口气，看着这群才十二三岁的丫鬟，虽然终日察言观色，终究是缺少阅历，心性也还天真。
“丫头，等你年纪大一点便会明白，钱帛动人心，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在乎它的人会视若珍宝，而不在乎它的人，根本是连想到都会耗费心神的麻烦事儿。”
“不……”小兰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她仍不信小红会害她，她甚至有些后悔将小红的事情说出来了，走到一旁不说话了。
“下次开堂之时，我们直接将小红，还有孙兰妮供出来，这样并不关我们的事了。”
小荷破涕为笑，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好办法，仿佛明日她就能够睡回自己的床上了。
“说是可以说，但……”赵娘子摇了摇头：“别太乐观。”
“听说那朵头花是她爹给她买的，她一直想要，但是家中穷困买不起，一直到被卖掉后，才得到了心心恋恋的头花，她一直很宝贝它。”
沈慕凝点点头，事事都与陈娘子相干，看来这个陈娘子很可疑。
可是沈慕凝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都不应该用得罪这个词，应该说她不记得什么时候与陈娘子有过交集。
若说她是珍品阁里面正经的点心娘子倒也罢了，那或许会与她抢占点心娘子的名额，所以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意中得罪她。
但她现在虽然做着点心娘子的活，但实际上仍是一个学徒工，珍品阁是一个严谨的地方，一切都要按照规定一步步晋升上去，她必须先成为点心娘子，然后再从三等二等一等那样升上去。
而陈娘子本身就已经是三等点心娘子了，又不会被她挤下去，所以她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相关。
可，她的名字被提起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由不得沈慕凝不多想，实在是有问题。
“对了，小红她爹前几日似乎还来找过她，好像是她家中的弟弟生了病，需要她拿银钱回去，小红还在我面前哭了一顿呢。”
奇怪，沈慕凝领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在你面前哭了一顿？”
小岚点点头：“我与小红住在一处，关系素来不错，当时我还给她凑了一吊铜钱，那是我所有的私房钱。”
“只不过她弟弟生的病又急又凶，一吊铜钱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她爹说，想要治好她弟弟的病，至少得十两银子。”
十两雪花银对于她们这些小丫鬟来说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要知道，因为提供吃住，所以她们一个月的月银才二钱银子，一年也就是二两四钱银子。
十两银子她们要攒至少五年，这还是在一分不花的前提下，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
小红才被卖进来不过一年，哪来十两雪花银？更不用说她时不时的还要接近家中人，每个月的月银留下来的更是少数，她手上别说十两了，连一两都够呛！
估计她还没有小兰给她的多，难怪会急哭了。
沈慕凝心思细腻，听闻小红也许与此次的事有关，所以便想详细的问清楚。
“那之后如何了？”
“我不清楚，之后也没听她提起过，她眼睛时常肿得像个桃儿，约莫着偷偷躲起来哭过，可我又没有余钱去帮助她，所以索性便不再问了。”
听到小兰这么说，沈慕凝微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能够从这其中拨丝抽茧说不定能够找到些端倪，结果却不尽人意。
“但……”
小兰的话原本已经说完了，可是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有些犹疑的皱紧了眉头。
“但是怎么了？”沈慕凝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