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藕缝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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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瞥了一眼陈四平,摇头道。“你想问的无非就是问我为啥要买这些莲藕过来,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应该记得刚刚碰到它的时候,她一直在要自己的眼睛和手,这意思它死掉之后没了全尸。”
“用我们的话来说死无全尸只是一句咒人的话,但对于鬼魅来说,死无全尸却是最恶毒的诅咒。因为死无全尸者,无法入轮回,就算走过了奈何桥,但投胎的时候也只能投胎到畜生道,因为是天残地缺。”
“所以,想要超度这只女鬼,就得帮她补全了身体,平安下葬,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投胎。”
我看着陈四平,开口解释道。
“那这莲藕?”
陈四平点头,他是盗门的人,自然也清楚其中的门道。
“当然是用来缝皮补全尸,你们盗门的人祖师爷拜的是曹操,倒斗的时候应该没少接触过缝皮补尸的事儿。更应该也看过封神榜中哪吒再造的故事,元始天尊他老人家用的就是莲藕。”
“九孔莲藕又叫活人藕,九孔是极数对应的就是人体的血管,所以一般量尸匠都用这个来补全尸。”
这三年我跟着白老爷子走南闯北,晃荡了三年,这三年里我在阴行里可以说是混了个脸熟,知晓了各行有各行的能耐。
量尸匠干的就是缝皮补尸的活儿。
当年我姥爷帮我挡了那一劫,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用的就是这个法子才能平安入土。
我叫陈四平洗好了莲藕,然后把布袋里的女尸给抱出来。
然后我把九孔莲藕给削成了一段一段的,按照女尸缺少的部分给补了上去,然后取朱砂画线,凝符过血。
我虽然不是量尸匠,但其中的道道却门清。
不过好不容易把女尸的身体给接好,等到了眼球的时候却犯了难。莲藕可生四肢,但不能做眼球,这女尸的眼球却是当初被人生生挖了出来,我瞧见陈四平手指上带的宝石戒指,要了过来,陈四平肉疼的不行。
“要钱还是要命,补上了这眼球,才算彻底齐活。”
“等到今天过了子时这事儿就算了了,做完了这些就去报警,把这无头女尸的事情跟警察说一下,这种案子一般警察都会管这是送上门的功劳。”
“然后子时的时候你背着她,不要坐车,来找我,到时候我在山里的地方找一块墓地把她葬下去,记得千万不要超过子时,一定要在之前完成。”
“记得墓碑上不要刻字,等到啥时候这事儿警察破案了,你在把她的名字刻上去,这样它才能安心投胎,再也不会找你。”
我叮嘱了几句,叫陈四平先去办事儿。
陈四平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去警察局报案,警察来的很快,经过一番盘问后就算立了案,本来女尸要被拉回去的,不过我提前给了陈四平东北白家的木牌,警察局的那个负责人估计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这才叫我们处理。
天色暗了下来,陈四平正在门外等着我,背后背着的布袋里装着那女尸。
我点点头准备出门。
可刚抬脚身子就晃荡了一下,我以为是没休息好也没在意。
我带着陈四平一起步行上了山,找了一块荒地,这地的风水我没细看,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也不会太差。
我叫陈四平挖了个坑,这才在坟头前头点了三根清香。
“魂归来兮,往生极乐。”
“我殷八字儿,补你全尸,助你投胎,阴鬼莫问阳间事,自古一报还一报,有人会还你公道。你且安心去,等到事情了解,我再让人来给你刻碑留字,不要你做那孤魂野鬼。”
我说完,叫陈四平伸出三根指头在坟头前发了誓。
却见坟头上一阵青烟生了起来,虚幻中,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飘在半空中对我拱手,此刻,这女尸已经彻底的失了戾气,完全变成了能入六道的幽魂。
福至心灵。
我感觉到眼前一阵虚幻,紧接着我便看到一个呀呀儿语的小女孩儿出现在眼前,她生的很可爱,打小就是大人们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小学,初中,大学,她一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可一切都从大学毕业后的一场恋爱改变了,她爱上了一个无所事事的混子,结婚前对方表现的像是谦谦公子,满足女孩儿对爱情的所有期待。但结婚后,男人变了,对她非打即骂。
直到有一天女孩儿再也忍受不了,提出了离婚。
而她面对的却是男人毫不犹捅过来的一把尖刀,她.....被肢解了,埋在墙里足足半年......
这是这具女尸生前的走马灯。
“尘归尘土归土,你且安心去吧,我既然管了你的事儿,自然还你周全。”
我摆摆手示意她安心去投胎,这才叫陈四平填土。
不过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但我没细想,等做完了事儿,我朝着陈四平伸了伸手。
“小先生果然是好本事,东北白家的手段陈某佩服的不行,小先生请务必放心,四十万,稍后陈某一定一分不少的奉上。”
“不过您看这事儿。”
陈四平仍是感到后怕。
“放心,它以后不会找你,更不会迁怒到你身上。那宅子应该是这女人的,后来被一个负心人谋杀,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在纠缠你。”
“不过你在她坟头前起了誓,就要把这誓给进行下去,等到那个男人真正被绳之于法,你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我说完,陈四平这才出了口气。
因为是子时深夜,所以陈四平答应第二天一早过来送尾款,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回了店里,整整忙活了一晚上我早就累的不行了,倒在床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起了床洗漱一番,可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我的脑子里就是嗡的一下。因为镜子里的脸黑的吓人,就好像是一个常年沉迷于女色的瘾君子是的,一点朝气和活力都没有。
我在眉心挤了一下,一滴黑血掉了下来。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黑血是从眉心挤下来的,那是什么地方?是印堂,做我们这一行有句话,就黑血挂印堂,出门必遭殃。
我这是沾了邪气儿了。
可这不能啊,我昨天帮那个女尸缝皮补尸还了她个全身,就算她还有什么怨气也不能朝着我撒,可这邪气儿是哪来的?
我正皱眉思索,砰砰砰,大门被敲响了。
我怔了一下,打开门,却见门外陈四平挂着一张死人脸,一副一晚上没睡的模样,吓了我一跳。
“小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再救救我,那玩意她没走啊,她没走啊。”
“昨天我到家刚躺下,那个梦就又来了,我在梦里头又梦见了那个小女孩儿站在地宫里头叫我,你救救我。”
嗡的一下。
我的脑子就炸开了。
我终于想起来哪里有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