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趟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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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这话怎么说?”
姓陈的愣了半晌,万万没想到从我嘴里头蹦出来这么一句。他能认出来白家人的木牌,也就门清这里头的规矩。
一事儿两份钱,见鬼四照面儿!
白家平事儿,一看心思,二看钱。
一事儿两份钱,讲得是订和尾,先收订钱,事成再收尾款。
而见鬼四照面儿的意思更简单,意思是一旦平事儿的时候出现了脏东西,那价钱要往上翻个四番。
五万请一桩事儿,这已经是实打实的诚意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嘴里竟然还是蹦出来句不够。
“小先生,莫不是要坏了招牌?”
中年人的脸沉了下来。
“坏不坏招牌那是我的事儿,但这活儿接不接的了,就得看钱的事儿。陈先生是吧,换做旁人缠上了这邪气儿,别说五万,就是一万就是三千,这活儿我也当仁不让。”
“但是你?哼,陈先生,你真要我说个明白?”
我瞥了姓陈的一眼,哼了一声,继续撇嘴道。
“踩人过土三分脸,阴行道门趟阴雷,都是一个行当里混饭吃,大鬼小鬼谁也瞒不过谁,踩着死人吃饭的土夫子,若是真收了五万帮你出了这一趟事儿,可能我得被白老爷子直接乱棍打死。”
“想要让我帮你平事儿,这没问题,这价格得这个数。”
我伸出手,五指张开来回翻了一下,意思是至少十万,还是定钱,若是当真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这价钱还得翻上四番。
我这不是坐地起价。
这是替人平事儿消灾的规矩。
姓陈的说的好听,来路正经,但其实却是个下九流道门中的摸金校尉,靠发死人财的土夫子。我能看出来他身上缠着阴气儿,就更能闻得出他身上的土腥味,那脏东西邪乎,一天就能要了他的命,多半也是从地底下来的。
“你们白家出身,眼真毒!”
姓陈的咬牙切齿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答应了我的价码。
不答应不行,那关乎着他的命。
他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边借着炉子烤火,一边把自个儿怎么撞了脏东西的经过给我叙述了一遍。
中年人叫陈四平,干的就是倒斗的买卖。
这行当见不得光,尤其是这两年明面上查的严,这些发死人财的土夫子更把头埋进了阴影里。可不巧,陈四平一个月前手头紧,忍不住下了一次墓,从地底下弄出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大发了一笔横财的陈四平借着避风头的想法来到这县城,在这小地方置办了一个宅子。
可日子还没逍遥几天,陈四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起初还好说,可最近几天陈四平却发现了有点不一般。
按理说,四十岁,陈四平正值壮年。
平日里他勤于锻炼身体好的很,可最近他却觉得身子越来越虚。本来也没觉得什么,陈四平以为休息几日就好了,但没想到这几天发生了很多怪事。
先是自己晚上会无缘无故的做梦,梦境里,他总是梦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地宫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冲着他笑。
陈四平原来还觉着没什么,可那梦越来越真实,有时候半梦半醒之间竟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再一个就是身体垮了,陈四平的身体一天虚过一天,就好像是操劳过度了一般,无论他怎么休息,也依旧没有缓解。
陈四平是干摸金的土夫子,就算不入行也多少知道点邪乎事儿。
而这时,偏偏一通电话打过来,陈四平彻底蒙了,一个月前和他一起下墓的土夫子竟然无缘无故的暴毙。
这一下,就算陈四平再傻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被邪气儿给缠上了。
为此,陈四平也在当地找了不少风水先生,但偏偏对方每一个都拍着胸脯子,可真正成事儿的压根没有。
眼瞅着身子越来越虚,陈四平终于慌了神。
他本想直接去东北找那些真正有能耐的大先生,可刚路过这一片,就瞧见了东北白家的木牌。
“你想的没错,你的确是被邪气儿缠上了,不过具体是什么,还得亲自去你家看看才行。”
我皱了皱眉,说不上有哪里不对。
不过既然这事儿我接了,那总归要走这一趟,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锁了店门就跟陈四平朝着他暂住的地方走,他住着的地方是县里刚开发的一处小区,县城是小地方,但房价可不便宜。也是,陈四平能拿出来十万定钱请我平事儿,本身就是个不差钱的。
我站在屋外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陈四平开了门,我前脚刚走进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地儿你是才买的,确定没经过手?”
我皱眉道。
“难道这里有问题?小先生,都倒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不能跟你说假话,哪怕我是个倒斗的也惜命不是?这地儿是我来县城的时候才置办的,咱买房子就图个顺心,怎么能去买二手房?”
陈四平被我问的一愣一愣的。
“那我估计你是被忽悠了,这地儿不仅是二手房,而且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多半是死过人的。”
我朝着他望了一眼,撇嘴道。
“死过人?绝对不可能。”
闻声,陈四平眼珠子一下子就瞪的溜圆,头摇的跟拨浪鼓是的连说不可能。这房子是他新买的,连他自己都没住上俩月,咋能就死过人。
“这我不能骗你,你是在土里头刨食吃的,盗门的名声我听过也见过。你们在倒斗的时候估么着也见过不少邪乎东西,但你看眼前这宅子。四平八稳的格局,偏偏厨房突出来一角正对着窗户阳台,阳台被改造过,正好处在西北位上。”
“你这宅子西北是主位,也是男人位。厨房站煞冲四方,里头出来的迎头对着男人位吹,一天两天还好说,日子久了就得久病成灾,这就是典型的当头煞。”
“如果我看错的话,这屋子是不是夏冷东暖,百虫不生?”
我瞥了陈四平一眼,后者打了个激灵,显然那一句当头煞把他吓的够呛。不过听到我问后半句,陈四平嘴皮子抖了一下,连问这也有问题?当初卖给他房子的中介就是吹牛皮的,把这还当成了卖点。
当初陈四平还惊奇的不行,连说碰到了好地方,可如今听我这么一讲,顿时脊梁骨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当然有问题,坟头灰涂墙,这是养阴宅的法子。”
“你住在这里撞邪不奇怪,不过……”
我皱了皱眉头,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一般这种养阴宅的法子都阴行人里头的能耐,办法虽然土,但到底是谁会把这地儿弄成了阴人坑?
我吸了口气,没多想。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这一趟肯定是趟了阴雷了。
搞不好啊,这屋里头的脏东西。
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