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枯冗芯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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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草叶呈现并悬浮在白沉的胸口上方,叶子枯黄萎靡、僵硬、木那,茎弯曲而下,由上至下越来越细,更像是藤蔓缩成一团,
草的根部没有任何的土壤和盆,而是露骨杂乱窝曲的根须,如同久旱即将死亡腐朽的干草。
看着草枯朽模样,昆尧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
此草名唤枯冗,原因是它一到人手后,便会从青绿生机勃勃之态慢慢枯萎直到死亡消散,如果,不在它死亡之前让它开花,它便会枯死,而里面残存的元神也会跟着消散。
而枯冗草需得以两人的真心真情才可让它恢复绿意开出花。
便需要以真心相爱的两人里其中一人为土壤养分,另外一人之血注入草系为引,让其生机结花。
仍旧记得她刚拿到枯冗时,这草还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此刻却将近枯败衰死,
手间的一抹血丝游走向枯冗,注入草茎内,瞬间,枯冗的身躯红晕一闪全身。
再催动法力注入草身,
一时,整棵草身染发着白韵由内而发,草身开始摇动伸展,根须开始蔓延伸长,攀爬覆盖白沉的身躯,根须紧系肉体,从胸口到脖子又延伸到脸,
一股由上而下的吸力,从根部努力汲取。
白沉似乎感受到什么,眼皮紧紧挤压,身躯在颤抖,脸部出现扭曲挣扎之态,头不停地摇晃排斥这外来之力。
而她依旧在不停地催动法力,根须在她法力的加持下极力汲取,一股灵力流从根须处蔓延而上,草身蠕动更加卖力,
昆尧散乱在前额的发丝被灵力带来的风吹开,眼里满满的是眼前的枯冗。
眼看草身伸长延展,茎内红晕越发亮堂,让人貌似看到了生机。
但很快,根须收缩,从白沉的身体上抽回,慢慢变短,红晕渐渐消散,草身也由开始的蠕动变成僵硬,慢慢恢复原样。
昆尧见势不妙,越发大力的注入法力,过了一会,枯冗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甚至更加萎靡枯黄。
她用尽了气力,此刻也不得不收回法力,眼里略带尖锐与不甘。
心中的怒意徒然而起。
为什么还是不行?
她不断在心中咆哮。
她寻了他几世,每一世他都没法让它开花,还一次又一次的,让枯冗逐渐萎靡。
看着躺睡的白沉,此刻已经放松了身躯,成安稳之态,而她的眼中陷入沉思与迷离,看不清那深邃瞳孔内的朦胧。
手中的枯冗随着一缕青丝消失不见。
床上,白沉忽然惊醒,但脸色却是更加苍白,唇口无色,虚意覆盖。他只觉刚才一股力量将他吸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却永远也到不了底。
一睁眼便看到昆尧那股失落伤情又夹杂着怒意的眼。此刻她显得更加憔悴不堪。
昆尧不去理会,只愤然转身大步迈出房门,后面,白沉一手挽留“师尊”
走到外面,她忽然胸口沉闷一痛,想来是之前被白沉体内的力量震伤,再加上刚才所用法力过度,牵引了旧疾,
一手捂着胸口。
白沉莫名其妙,但知昆尧定然有事,便拖着虚弱的身躯爬下床追了出去。
昆尧停在杏花树下,“师尊”,白沉从后边艰难叫到,
“师尊,弟子是不是又犯了错,惹了师尊不高兴”
她不语,沉闷站着,也不去看他。
“是不是受了委屈,师尊告诉弟子,弟子去给您出气”
依旧不语,白沉急了,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师尊,师尊,您到底是怎么了,错,错,全是徒儿的错,求您别这么对弟子,”
自他从寸齿涯回来,他就明显感觉昆尧怪异,让人捉摸不透又让人担忧。
昆尧抽出手,面向白沉,一手抚向他的心口,久久才吐言。“你这里不会真是石头所化的吧”。
???,
白沉一脸茫然。“师尊在说些什么,弟子不明白”
他知道昆尧心中藏有什么,却总不让他知道,让他迷茫,他也能感觉,昆尧现在如此也一定与他有关。
收回手,别过头,“你修行尚浅,一直在这里难有进展,昆仑宗素来有历练一说,待你养好了伤便下山去,在尘世历练一番,没有为师的允许不得回来”
白沉一听急了,抓住昆尧的手,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师尊,师尊,到底是弟子哪里做错了,你打弟子,惩罚弟子,让弟子呆在寸齿涯也行,师尊别赶弟子下山,求师尊不要,弟子以后会听话,不会再惹师尊不高兴了,”
本是怒意横生,却见他眼中含水,苦苦哀求的模样,竟莫名有了丝心疼怜意。
再次抽回手,“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师尊”
“……”
白沉更加急了,“师尊,师尊,求您,求您告诉弟子,弟子到底哪里做错了,”
昆尧:“……”
片刻,他沉沉道:“您是,打算放弃弟子,不要弟子了吗”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愿意去多看他一眼,一向坚定心狠的她,竟生了怕自己动摇的心。
许久后,他道:“好,师尊让弟子做什么,弟子照做就是,只要能让师尊开心满意,弟子会下山,会去历练,没有师尊的召唤决不回来,只要师尊不要再气弟子,也不要,不要弟子”。
此刻他跪得正立,腰板挺直,两手互叠放于前,眼中坚定,“弟子不挤,毁了师尊所赠之剑,辜负了师尊一番苦心,弟子抖胆,向师尊讨回御灵”
御灵?
御灵剑。
那剑在崆峒派被斩断后,便一直在昆尧手中。
那把剑已经破损,就算要修也得回炉重造,得费好大一番功夫,也因此这剑也就没什么意义。
“剑身已断,剑心残缺,已不成剑形,你若想要一把佩剑,我在剑冢中为你再寻一把便是”
“弟子就要那把御灵”
他不知为何就执着于那一把,或许是那是她送于他的第一把武器。
昆尧无奈,手指伸直,手间化出一把佩剑递给予白沉,白沉双手接住,小心珍重,如同第一次赠剑一般,他跪拜双手接剑,
但那时他是满心的惊慌失措和喜悦。现在却是失落,他永远也猜不透昆尧,他也深知她不会对他说上半分,他只有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