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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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的摩挲了一下手机, 她拨出了手机里那个从未拨出过的电话。
“喂？”
“是我, 苏越梨。”
苏越梨指尖在包袋上绕了绕，小心的问道：“霍，霍先生, 你吃过晚饭了吗？”
电话那头的霍之昀敲击着键盘的手一顿，“还没有。”
还好, 还好。
苏越梨长舒了一口气，将早就酝酿好的说辞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今天找到工作了, 所以想找人庆祝一下。”
“你昨天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
霍之昀向后靠了靠，伸手揉了揉眉心, 目光暂时从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复杂代码移到了已经见底的咖啡杯上, 淡淡回道：“苏小姐找到工作了？祝贺你，至于晚饭……”
似乎是担心自己拒绝，电话那头的少女急声插道：“我知道你是公众人物, 肯定不方便出去吃。这样吧，我买好菜去你家, 给你做饭好不好？”
话一说出口, 前排开车的司机大叔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打量了苏越梨一眼, 见小姑娘人生的白净漂亮，转着方向盘打趣道：“小姑娘, 这个谈恋爱, 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翘一翘尾巴, 摆摆架子的啊。”
“可不能把男朋友给惯坏了哦。”
苏越梨小／脸瞬间胀／红，她捂着话筒连忙摆手，小声对司机大叔说道：“不……不是男朋友。”
“那就是还没转正啊。”
此时恰好赶上红灯，司机大叔刹车一踩，拧开水杯喝了口水，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提醒道：“那你就更要端着点了，这个追男孩子啊，大叔教你，一收一放，学问大着呢。”
都说出租车司机藏龙卧虎，眼看着大叔就要开情感课堂了，苏越梨顶着能烫熟鸡蛋的脸蛋支支吾吾的应和了几句，又转而放开捂在话筒上的手，轻声对霍之昀说道：“那个，晚饭的事，可以吗？”
听说苏越梨要来给自己做晚饭，霍之昀是有些愕然的，复杂颠沛的童年经历让他性格冷漠多疑，更极其注意维护私人领地。
他现在的家，除了亲人霍老爷子和小穆南，从未没有任何一个人踏足过。
因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然而在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苏越梨和司机的对话后，他竟莫名觉得心底像是被羽毛搔过一般，到了嘴边的拒绝也变成了同意。
“这样吧，我把家里的地址给你。”
霍之昀站起身，出了书房，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又抬手看了看表，细致安排道：“你直接打车过来就行，我现在出去买些菜，到时候在小区门口接你。”
“就这样，嗯，再见。”
关上冰箱，霍之昀将手机放到了大理石桌面上，随手点了支烟，熟悉的尼古丁在鼻腔间窜动着，让他高速运转的大脑暂时获得了几分休息。
追求他？
霍之昀深吸了一口烟，朦胧的烟雾里，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竟隐约多了几分笑意。
挂了电话，苏越梨因为紧张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很快，霍之昀来了地址，司机大叔一听，掉头上了高架桥，嘴上笑道：“东昌区啊，看来小姑娘你这个未来男朋友条件不错，行，可不能错过这个金龟婿。”
苏越梨已经无力再解释自己和霍之昀的关系了，她抿了抿唇，扭头看向窗外飞驰的风景，心里却在喃喃：确实是个金龟婿，可惜，这金龟婿是女主的。
川流不息的车流里，一辆保姆车正奔驰着驶向终点，然而车厢里的气氛却凝滞得吓人。
坐在后座的周梦脸上还架着副墨镜，红唇张合间满是怨毒：“气死我了，小方，制片人那怎么说？”
坐在前排的助理小方扭过头，小心翼翼的汇报道：“制片人，制片人说，薛薇是原著里的重要人物，不，不能删。”
周梦一把摘下墨镜，咄咄逼人的质问道：“那你有没有说，我可以推荐其他人演薛薇，反正只是个特出，大不了再找，线上随便哪个女明星不比苏越梨强？”
小方为难的擦了擦鼻尖的细汗，硬着头皮回道：“可……可是元氏娱乐好像有兴趣签苏越梨，所以，所以他们应该……”
“什么？签苏越梨？”
周梦描摹精致得脸狰狞的扭曲成了一团，“不可能，这不可能……”
相比星动娱乐这样的小作坊，六大娱乐公司之一的元氏娱乐无疑是真正的业界大鳄，而一家大公司，能提供得资源与平台将是星动娱乐望尘莫及的。
凭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女主角，凭什么苏越梨反倒成了那个享尽好处的人。
这个苏越梨，根本就是跟自己天生相克。
从前在星动娱乐时是这样，如今在《暗恋》剧组也是这样，她不在，自己顺风顺水，她一来，自己就诸事不顺。
周梦握紧了拳头，长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她却越掐越深，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
不行，绝对不能给苏越梨翻身的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朱总监的电话。
“老公，……”
周梦话还没说出口，耳边就响起了嘟嘟嘟的断线声。她莫名其妙的看了屏幕一眼，再次拨了过去。
这次，等了很久那边才接通电话，声音却很是不耐烦，“什么事？”
周梦蹙了蹙眉，嘴上带起了哭腔，“呜呜呜呜，老公，有人欺负我。”
电话那头的朱总监却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同仇敌忾，软言哄慰她，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嗯？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欺负我！”
“谁……谁欺负你了？”
“是苏越梨！”提起心头大恨，周梦也顾不得再撒娇，添油加醋的告完状，最后娇滴滴的说道：“人家不管，这个苏越梨必须走！老公，你是投资商，你去帮我跟制片人说嘛。”
然而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回音，周梦莫名有些不安，调大了音量，才听见电话里那暧昧的娇／喘／呻／吟。
周梦瞬间如遭雷劈，这个死胖子，在她说话的时候，他，他居然在和别人上床！
熊熊怒火瞬间让她烧红了眼，“朱伟，你在干什么？王八蛋！奸夫淫／妇！”
似乎是被她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激怒，电话那头很快响起朱总监冰冷的警告：“周梦，老子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你他妈算个屁，是我老婆吗？再废话老子抽死你！”
“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老子能捧你，反手也能把你打回原形。”
“既然你跟剧组闹矛盾，行，我看这戏你也别演了。明天我就找制片人换了你！”
话音刚落，电话就嘟得一声挂断了。
周梦疯了一样的回拨着，却再也打不通朱总监的电话。
车厢里瞬间一片死寂。
两人的声音并不算小，坐在前排的助理和司机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放轻了呼吸，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周梦。
“是谁？”
“我问你朱常身边的女／人是谁？”
小方噤若寒蝉的颤了颤，掏出手机忙声回道：“我……我这就去打听。”
辗转打了几个电话，小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梦姐，是公司新招的练习生，姓赵，朱总监，朱总监现在走哪都带着她，还说要力捧她当公司一姐。”
周梦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之前谈好的洗水代言是不是就是她抢走的？”
小方不敢看周梦的表情，抖着嗓子回道：“是她。”
眼看周梦地位不保，小方心里也很是紧张，她和周梦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周梦要是失宠，她也落不得好。
周梦面色灰败的瘫在了座位上，紧握着手机的手指节白，恨不得生生捏碎手中的手机。
这段时间，是她大意了。原本以为朱伟已经是被自己攥进了手心，却没想到一时大意，就被人撬了墙角。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早上她还是风光无限的女主角，公司一姐，晚上就成了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垫脚石。
是，她是嫌弃朱总监肥丑，早就有心踹了他攀高枝。但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搭上元维，这边就后院起火，对她百依百顺的朱总监又看上新人。
不行，《暗恋》是她好不容易等来的女主角，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朱伟把她换掉。
电光火石间，周梦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啊，她不是还有一个杀手锏吗？
周梦深吸了一口气，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细细盘算过一番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排，车里的司机和助理都称得上是自己的心腹。这件事，也少不得需要他们出力。
“小方，帮我联系一下吕记者，就说我有事情和他谈。”
“还有，这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你帮我交给裕隆酒店的前台，就说，我要和她做一笔之前谈好的生意。”
说到这，周梦压低了嗓音，幽幽说道：“我要你帮我把元维的酒店门卡带回来。”
“梦姐！”
小方大骇，“这，这可使不得啊。元氏娱乐家大业大，可不是好惹的。”
周梦的却很冷静，她像是在说服小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知道，可是小方你知道吗？娱乐圈，最怕的就是没有话题，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明天，不，也许今晚，朱伟就会换走我。”
她鼻孔微张，十指青筋暴起，脸上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狂热，“只要能抓／住元维，谁也抢不走我的女主角。就算不成，我也能靠绯闻迅速上／位，成为话题女王。”
小方不敢再劝，低头讷讷称是。心里却在暗叹，说到底，还是因为周梦从头到尾都没有实力，靠炒作和营销获得的流量，本就是空中楼阁，如果她有作品傍身，朱总监又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
设计元维，哪有说的那么简单。然而自家艺人早已经习惯了走捷径，自己一个小助理，人微言轻，又能怎么样呢。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霍之昀住的小区，苏越梨下车时，狂风大作，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层层压来，竟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狂风里，她艰难的拢着裙摆，举目四望，还没看见霍之昀，就先被风沙迷了眼。
她的眼睛又痛又痒，视线瞬间一片模糊，盲目走了几步，好不容易靠泪水冲走了眼里的沙子，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苏越梨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挡住车道了，忙不迭的道歉往一旁避，却被熟悉的男声叫住了脚步，“是我。”
她扭过头去，就看见越野车降下的窗户里，赫然坐着霍之昀。
“上车。”
封闭的车厢里，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冷香，和那天她撞进他怀里时嗅到的一样，越让苏越梨有些不自在。
她挠了挠脸颊，努力找话题，“对了，你今天没有工作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忙呢。”
“刚拍完电影，现在处于空档期。你呢，找到了什么工作？”
提起工作，苏越梨来了兴致，眉飞色舞间带着几分急于和人分享喜悦的骄傲：“我跟你说，我今天去了影视城，一开始是去当替身，后来……”
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的将一整天的转折与奇遇说给了霍之昀。
男人一边安静的倾听着，一边打着方向盘转进了地下车库，“这么说，元氏娱乐想要跟你签约？”
苏越梨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孙先生说让我考虑考虑，随时可以联系他。”
“对了，孙先生就是元维的经纪人孙嘉，很厉害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元氏娱乐的经纪部总监，确实很有手腕。”
霍之昀思考的时候，指尖会不自觉的轻点，虽然知道苏越梨曾经当过五年的练习生，并不算完全的圈外人。
但霍之昀还是得承认，苏越梨今天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孤身一人毛遂自荐，被女主角打压后逆风翻盘，短短几场戏就折服了大公司的资深经纪人。霍之昀摩挲着下巴，眼中掠过一道浮光，原本以为她已经很有勇气了，却没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出色。
像是被她的疑问激怒一般，女主角一下子气笑了，她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道具黑框眼镜，反手丢进了站在她身后撑伞的助理怀里，“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听说给我当替身的叫苏越梨，我还奇怪，怎么会这么巧。”
“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真是你。”
苏越梨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透过刻意扮丑的造型，终于从记忆深处想起眼前的人：周梦，原身在星动娱乐公司时的同届练习生。
从前在公司，两人一度称得上是竞争对手。只是相比原身的孤傲，周梦显然更懂得“折腰”。
因此，在原身还在练习室里苦熬时，周梦就早已被公司主推出道，两人境遇天差地别，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也怪不得苏越梨一下子没有认出她。
想不到，她居然是《暗恋》的女主角。
周梦上下打量着和自己身穿同款校服的苏越梨，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
当年刚进公司的时候，苏越梨就仗着一张脸蛋处处压自己一头，幸好老天有眼，让她五音不全，才没有从自己手里抢走出道名额。
这几年乐坛不景气，她伺候了总监那么久，对方才答应推她演戏。却没想到只因为长得漂亮些，总监就又想起了这个花瓶。还好，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不识抬举，居然拒绝了总监的橄榄枝。
然而不知为什么，明明资源没有被抢走，她却更讨厌苏越梨了。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红，谁又比谁高贵些，她苏越梨，又有什么资格做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才对的，至少，眼下她才是女主角，而苏越梨，只配给自己当替身。不对，就她，连给自己当替身都不配！
想到这，周梦对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当着苏越梨的面，旁若无人的吩咐道：“小方，你去跟场务老张说一声，这个替身我不满意，让他们重新选一个。”
虽然早在对方上手推自己时就知道她来者不善，但苏越梨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绝，张嘴就要砸了自己的饭碗。
戴着鸭舌帽的场务老张过来听了几句，也没有多问，直接点头：“既然周小姐你不满意这个替身，那就换一个好了。”
他转头看了苏越梨一眼，眼中虽然划过一丝惊艳，却并没有改变主意，“你去财务那领一下工资就可以走了。”
几句话就决定了苏越梨的去路。
抱臂站在一旁的周梦笑的得意，“这就是娱乐圈，你不是清高吗？苏越梨，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立马滚蛋！”
“对了，你不是找了个富爸爸吗？还大小姐呢，野鸡也敢装凤凰，笑死人了。”
苏越梨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梦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了。
搞了半天，还是因为原身曾避之不及的肥猪总监。
看着周梦猖狂的样子，苏越梨却没有被激怒，她红唇微勾，慢条斯理的回道：“是啊，我当然比不上周梦你了，有朱总监给你当干爹，怪不得野鸡也能当女主角了。”
周梦柳眉倒竖，手一扬就想扇苏越梨耳光，苏越梨虚眯着眼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内关穴。
“啊，好痛！” 周梦胳膊一酸，疼得哀呼道：“你放开我！小方，快，帮我扯开她！”
不等她的助理上前，苏越梨就松开了手，“内关穴，养颜美容，你可记得多揉揉，毕竟，你还得好好伺候朱总监呢。”
“哦对了，也不知道，方总知不知道，朱总监砸了这大一笔钱送你当女主角了呢？”
原身所在的星动娱乐算是夫妻店，朱总监的妻子方总才是真正大权在握的大老板，两夫妻虽然各玩各的，但情／妇就是情／妇，一提到方总，周梦顿时多了几分心虚。
“你……你有本事就去告，无凭无据，我……我才不怕你呢！”
色厉内荏
苏越梨懒得再看，转身回公共化妆室换衣服。
相比她的平静，之前帮她化妆的化妆师Mk倒很是愧疚，“唉，都怪哥手痒，给你画了个妆。”
又恨周梦小肚鸡肠，“哼，我跟你说，怪不得她嫉妒你。她脸上那个玻尿酸厚得哦，整一个假脸精！”
苏越梨扎起了头，笑着摇头道：“不怪Mk你，周梦针对我是因为我们从前就认识。”
听完了两人旧日渊源的Mk却越／同仇敌忾，“小梨子，你放心，你长得这么漂亮，哥在这行也认识不少人，一定多多帮你介绍机会！”
虽然被莫名其妙起了个外号，但苏越梨还是十分感激Mk，在社会上打拼多年，她早已明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有多可贵。
找财务结清工资后，苏越梨并没有急着离开影视城，附近还有不少剧组，总要试试还有没有别的机会。
她素来是乐观的性子，举着凉丝丝的老冰棍，她很快开心了起来，毕竟，往好了说，她什么都没干就平白得了五百块，比搬砖还是要强多了吧。
可惜的是，附近几家剧组却没什么好机会，失望的耸了耸肩，准备打道回府的苏越梨也舍不得在叫出租车，一个人坐在站台前等起了返城巴士。
等了大半个钟头，车还没到，她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Mk
苏越梨刚接通，电话那头就响起了Mk兴奋的声音，“小梨子，你还没走吧！我跟你说，快回来，好事！真的！”
公共化妆间里，Mk拉着苏越梨坐在了椅子上，“本来说好过来客串的柳如在一个户外综艺上韧带拉伤了，选角导演正急着找人呢，我一听，嗨，多好的机会，就帮你报了名！”
苏越梨十二万分的感激，“太好了，真的！Mk！特别特别感谢你！”
“行了，别谢来谢去的了，等你哪天当了大明星，记得拉哥一把就行了！”
柳如是元氏娱乐的当红小花旦，形象清新，本来敲定了由她友情客串校花薛薇。
薛薇在漫画里人气颇高，相比不少心机女配角，邹薇的形象从始至终都像是温柔的白月光。
清新脱俗的她同样暗恋着男主角邹星雨，然而一直到她即将远赴法国追求舞蹈梦想，薛薇都始终没有将暗恋说出口。
她的第一次登场，也是最后一次登场，就是临行前的学校舞会。
舞会上，举止生疏的女主角被人捉弄，取笑。是薛薇用心的帮她妆扮，解围，唤醒了女主角对美的追求。
戏份不多，却很关键。
Mk帮苏越梨重新补了妆，就拉着她去见选角导演。
办公室外，零零落落坐了四五个有志于薛薇的女演员，都是些常年在影视城等候机会的小配角，耳目灵通。
然而一见苏越梨，大家的心就凉了半截。
无他，只因苏越梨实在是太过出众了。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两丸墨色水晶，清泠泠的流转着挡不住的灵气。
在让苏越梨试过几句台词，又表现出深厚的舞蹈功底后，选角导演瞬间满意的拍了板。
一转眼，苏越梨的工资就从500升成了两万。
带苏越梨重新做造型的，是之前拍板让她走人的场务老张，饶是他早已在片场浮沉多年，也没想到苏越梨的境遇会这么神奇。
休息室里，周梦正对着镜子描口红。助理小方领着一个拘谨的少女进了屋，“梦姐，这是场务新找来的替身，您看？”
周梦透过镜子上下打量了身后的替身一眼，见对方面目普通，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吧。对了小方，我让你买的药你买好了吗？”
小方送替身出了门，提着个纸袋放到了周梦手边，“买好了。”
“行了，放那吧。”
喷过香水，周梦拢了拢长，提着纸袋就往元维的休息室走去。
她接这部戏，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攀上元维，总监虽然也能给她资源，但毕竟是个油腻的中年大胖子，哪里比得上元氏太子爷的俊美。
同样是抱大／腿，她为什么不挑一个英俊帅气的。
可惜元维性格高冷，周围整天围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助理，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和对方搭上话，就听说刚才拍打戏，元维的手撞到了树干。
还好她反应快，马上就让助理把药买了回来。
酝酿了半天的周梦满怀期待，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周小姐，我们元哥不在，您有什么东西不如交给我，我来帮您转交吧。”
转交？
周梦下意识的将纸袋藏到了身后，干笑道：“不用了，我还是亲手给元哥吧。”
目送她走过转角，挡在门口的助理不屑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间，“元哥，又来一个，这次啊，是女主角。”
交叠着长／腿倚在沙上打着游戏的元维漫不经心的回道：“做得好！”
“该死！”
人物中枪，元维狠狠的捶了捶沙，正准备复活重来，门外就探进了半张脸，“元哥，导演找到人接替柳如了，麻烦您准备一下。”
随手扔了手机，元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知道了。”
无功而返的周梦刚回休息室，助理就急匆匆的拉着化妆师重新给她上妆，“梦姐，下午的戏提前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柳如受伤了吗？”
周梦烦躁的闭上了眼，任化妆师将她精心描摹的妆容擦去，“哼，要我说，柳如摔了腿也是活该，不就是个特出吗？还没演就通稿踩我，什么最美校花，我呸！现在好了，摔残了吧。”
助理小方开了瓶矿泉水，小心的插上吸管递到了周梦嘴边，虽然柳如只是韧带拉伤，远不到周梦说的摔残了那么严重，但她还是配合的应和：“就是，活该！”
画完了妆，看着镜子里蜡黄平凡的自己，周梦不耐烦的戴上了黑框眼镜，“烦死了，天天扮丑。”
“对了，导演找的谁来救场啊？”
小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算了，反正也越不过我这个女主角。”
走到门边，周梦又想起纸袋里的药，连忙转身亲自提到了手里。
一路进了片场，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准备赶在开拍前和元维搭上话，却没想到元维还没看到，就听见剧组里几个道具师在那八卦。
“诶，李导找来应急的人是谁啊？哪家公司新推的小花吗？好漂亮啊！”
“我也觉得，气质真好。”
“我知道我知道，她啊，是我们女主角……”
“啊！梦姐好！”
一见周梦，几个道具师纷纷闭上了嘴，落在周梦眼里，却越／让她疑惑。
跟她有什么关系？
“梦姐，是……是她！”
身后，小方紧张的扯了扯周梦的袖子，她扭头一看，脸上瞬间覆满了乌云。
演薛薇的，居然是苏越梨！
孙嘉一愣，“你说谁？苏越梨？”
元维摸了摸鼻子，眼睛有些游移，“就……不是你说的她演技不错吗？又说现在日程很紧吗？那，那不如直接找苏越梨好了。”
似乎是想到了借口，元维直起身，振振有词道：“与其再去面试，我看，不如就找她好了。”
孙嘉似乎是被他说服了一般，摸着下巴沉吟道：“苏越梨，倒也不是不行。”
他眯眼想了想，倒觉得元维的提议确实有可行性。
当然，到最后敲定，肯定还是要找苏越梨再来面试一次的，毕竟《暗恋》可是要上一线卫视黄金档的剧。
孙嘉刚想点头，余光就瞥见元维脸上掩不去的紧张。他心中一动，眼中多了几分兴味：这小爷，平日里素来眼高于顶，什么时候见他对一件事这么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