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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这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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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婳身体微微一僵。

这种话她是断然不信的。

如果他真素了六年,那三年前林胭胭怀孕是怎么一回事?

霍北尧见南婳身体僵硬,抿唇不语,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戳到她的痛处了。

就像陆逍是插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样。

林胭胭也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他想解释,想说当时自己心情郁闷,借酒消愁愁更愁,最后喝得酩酊大醉,醉得毫无意识,被助理送回家。

谁知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林胭胭躺在他的床上。

她哭哭啼啼,说她失了清白之身。

可他却喝得断了片,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个多月后,林胭胭拿着孕检单,来找他,说她怀孕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派助理带她去医院又做了一次孕检,结果真的是怀孕了。

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却找不到证据。

可这种细节,他不敢对南婳说,说出来,就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他太了解那种伤害了,太了解了。

霍北尧垂首去吻南婳的额头,吻她的脸颊。

除了吻她,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他吻得小心翼翼,充满试探,生怕吻得凶了,她会反感。

当要吻到她的嘴唇时,脸被南婳抬手推开。

她站起来,没有情绪地说:“我留你在这里住,帮你处理伤口,全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至于其他,你不要妄想。”

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霍北尧站起来,长腿一迈,拦住她的去路,眸眼沉沉看着她,“婳婳,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我不相信你,对你冷嘲热讽,冷暴力你,甚至变着法儿地羞辱你。可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爱到无法容忍你有一点点瑕疵。我承认,我当时的做法太过偏激,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错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他在求她。

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活这么久,恐怕是第一次求人吧。

为了她,他连自尊都不要了。

他那么高傲的人,一向把自尊看得比命还重要。

南婳微微闭了闭眼睛,把眼底的酸涩压下去。

等再睁开眼睛时,她恢复冷静,说:“不早了,你洗洗睡吧。”

言外之意,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就像她的抑郁,一辈子都要靠吃药控制。

就像她身上的伤疤,一辈子都无法退掉。

霍北尧高高伫立在那里岿然不动,挡着她的去路。

南婳朝旁边侧了侧身子,绕开他,朝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腰突然被他从后面抱住。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把匕首,塞到她手里,说:“你捅我吧,狠狠地捅,直到你解恨为止。”

南婳低头看了看手里锋利的匕首,苦笑了一声。

她下不了手。

以前都下不了手,现在更下不了手了。

她是深深地恨过他,可是也曾深深地爱过他。

恨是真的。

爱也是真的。

如今恨不够,爱也已经失去。

回忆过去发生的种种,她其实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心痛了,就是难过得很。

“铛”的一声,匕首落到地上。

她轻声说:“你放开我。”

霍北尧抱紧她,下颔轻抵着她的头顶,沉声说:“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原谅我?我就放你走。”

南婳沉默片刻,声音凉下来:“松开。”

霍北尧不敢不从,又贪恋地抱了她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南婳抬手,把房门关严,反锁上。

霍北尧没想到她要锁门,略觉诧异。

诧异之后是惊喜,她今晚要留下来,留下来跟他睡一张床吗?

他心里仿佛有万马在奔腾。

她留下来,就说明她肯原谅他了。

女人只有心敞开了,身才会打开。

南婳抬头仰望着他,目光沉静。

她抬起手,一颗颗地开始解睡衣纽扣,解得很慢很慢。

渐渐露出白皙的锁骨,纤瘦的肋骨,楚楚可怜的细腰。

他再次看到她身上那些狰狞的疤痕,目光倏然一痛。

他按住她解扣子的手,“别解了。”

她甩开他的手,漂亮的秋水眼凉凉地逼住他,“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拿去吧,给你。”

衣服无声地褪落到地上。

她皎白纤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今晚之后,不要再纠缠我。”她说。

短短几个字,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齐齐插到霍北尧的胸口上。

他疼得肝肠寸断。

难以言说。

许久。

他红着眼睛,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是她爱他的那颗心。

他想让她像六年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爱他。

话就在嘴边,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清楚地知道,这太奢侈了。

他把她伤得支离破碎,她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爱他?

怎么可能?

南婳猜出了他的心思。

唇角扯起一丝极轻的冷笑。

她深吸一口气,说:“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她赤着脚,不着寸缕地站在地板上,肩背笔直,天鹅颈优雅地昂起,安静地看着霍北尧,目光出奇的沉静。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房间里静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只剩秒针在表盘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霍北尧垂手而立,双眸深深地凝视着南婳的眼睛,纹丝不动。

三分钟后,南婳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一颗颗地把纽扣扣好。

打开锁,推门。

她走了出去。

这次霍北尧没再追上去。

返回主卧。

南婳站到窗前,朝外看。

这是住在城南公寓时养成的习惯。

以前是看先生。

现在不知要看什么了。

沉默地站了许久。

她拿起手机,给先生发信息:先生,你有没有被人深深地伤害过?

先生的信息回复得特别快:有。

南婳微微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无坚不摧的先生也被人伤害过。

男人肯定伤不了他,大抵是女人了。

她问道:那你能忘掉她对你的伤害吗?

先生回:不能,但是,爱能战胜一切。

爱能战胜一切?

南婳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都站麻了。

忽然。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个点,兰姨和月月早就睡了。

敲门的肯定是霍北尧。

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还要做什么?

她喊道:“请进。”

门被推开,霍北尧并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外,眸色深沉地注视着她说:“顾北祁那个疯子死活不肯出国。你站在窗前时,最好把窗户关上,窗玻璃是防弹的。”

南婳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你怎么知道窗玻璃是防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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