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遗躯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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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毕竟身为月寒寒氏家主。刚才一掌自然不是愤怒中寒雪那一拳可比。
离欢刚刚跪在地上，便被这一掌之下直接掀翻，整个人栽倒在地……
千无萧见了则立时踏出一步，挡在离欢身前。
再度提醒道：“寒家主！……三思后行……”
千无萧这句话虽说短短七个字，却看似提醒又像威胁。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这位月寒寒氏的家主。眼前这个被他刚刚一掌掀翻的年轻人，可不仅仅是睹星罔尊门的门主，更是罗之州钟离皇室的念王爷，岂是想杀便杀的货色？
寒水怒目。对于千无萧这句话并未买账。
“月寒寒氏与烈风千氏，四百年年来素有渊源。千家小子最好让开……”说罢便朝着离欢的方向继续走去。手掌之中那股寒光再次涌动。
“寒叔叔。”
楚故儿从那轮转殿中缓步走出，眼眸之中带些急切，不经意似的看了看离欢的方向。又转而同样的挡在了离欢身前。朝着寒水微微行礼道：“什么事情，都有源头。他该死……只是……听他说明白了事情来由再杀不迟……”
月寒寒氏和楚故儿所在的星落楚氏世家关系久的不比那天之州、罗之州两大王朝的历史短多少。这位楚故儿更算得上寒水看着长大。此刻这番话，也算中听，才终于停下脚步，手掌出的寒气缓缓消散，冷冷看向离欢。
念王殿下被这一掌掀翻。耳边传来的是那周围一众睹星门人一些议论声音。只可惜，这一掌挨得结结实实，此刻耳朵里面已尽是轰鸣之音，什么都听不清楚……
虽说那雪地之中，天冰晶的力量已经把自己被寒泉所造成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不过所得到恢复的毕竟是外伤，至于诸多内伤，自然都未痊愈。被这突如其来一掌打翻，离欢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不免喉口一甜，吐了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的疼痛，不痛不痒，反而让自己觉得心安一些。就好像……在赎罪。
千无萧眼见其吐血，上前再度扶住离欢：“欢儿哥……”
“我没事……”离欢再咬了咬牙，把嘴里面粘稠的血液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轻轻推开身旁的千无萧，又抬手挡住千无萧去路，不许千无萧再跟自己同行。随后则缓缓再度走向寒水。
站在那没了女儿的父亲面前。念王殿下再一次行礼：“寒家主。刚才一跪。不为寒泉之死，只为我身为兄长，却未尽责……”
离欢一边说着，胸腔之内那寒气还在涌动，忍不住嘴角已经再次淌出鲜血。手掌再一次按向嘴角。看了看手中鲜血，不禁苦笑。
抬起头重新直视寒水。
“整件事情。寒家主是否已经完全了解清楚？”离欢问道：“如若没有。或者寒家主还想听听我这个在场者的话，殿内一叙。”
离欢说罢，微微侧身抬手，对着轮转殿的方向让了让。
寒水没多说一句，只是大步重新进了轮转殿。寒池和寒雪两人也随之跟着步入轮转殿。
其实念王殿下早猜到月寒寒氏会来，只是没想到速度竟然这么快。本来便想着让寒水一行人去罔尊单聊，只是眼下状况，罔尊驻地虽就在轮转殿附近，恐怕就是自己有那个闲心，寒水等几人也不会浪费时间跟自己一起去罔尊谈论什么了。无奈之下，只能当着那个自己亲手杀了的姑娘的面，再去谈论……
轮转殿角落里，寒泉依旧躺在那。
寒雪见了，一阵踉跄中趴在自己那小妹身上，掉着眼泪。寒池毕竟身为月寒寒氏未来的家主人选，表现的略微淡然，只看了一眼就留下寒雪一人在那，自己回到了父亲身后。可千无萧和楚故儿站在离欢身后，打量着寒池，分明也能看出来其眼眸之中的痛楚……
寒水微微扭头中又重新看向离欢。看那样子，应该已经不忍再去看自己最宠爱的那个小女儿……
“你有什么话说？”
暗瞳之中已经再无什么神采可言。
离欢苦苦摇头：“寒家主得到消息不假。寒泉确为我所杀，只是当时宴殿细节，还有一些相关后续，我必须要跟寒家主讲明。”
“相关后续？”寒水不禁冷笑：“离门主。我家女儿还有什么相关后续和你有关？祭奠吗？”
离欢听得出寒水话里面的嘲讽。那双眸子中却异常坚定：“自然还有事情，和我有关。”
没再等寒水嘲讽。而是那双暗瞳之中凌厉之意骤起，离欢继续说道：“首先当时细节。我要重新向寒家主说明。罗天王朝帝君寿宴之上，寒泉发狂。于殿上，击杀我罗天王朝正三品重骑将军……”
“那重骑将军是谁。”没等离欢说完，寒水问道。
这月寒寒氏的消息，正如离欢猜想的准确。并未过多掩饰，离欢依旧直视着寒水说道：“是曹讨。他在寿宴，公然对寒泉提起当年旧事，百般嘲讽、挑衅。寒泉恼怒发狂。”
那当年的旧事，别说寒泉。对于这位月寒寒氏的现任家主，又如何就不是一件忌讳的事情。听到离欢如此坦白说出来， 寒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新提起当年旧事，一阵低落。
离欢则继续说道：“曹讨确实该杀。便是杀了他，也无妨。只是……杀了曹讨之后，寒泉的发狂并未结束。转头于殿上公然刺圣。我上前阻拦，杀了……”
听到这句话，寒水恼怒似乎更盛，女儿惨死一时间口不择言。转而打断离欢低吼道：“就算刺圣，她也是我月寒寒氏族人，轮不到你来……”
“寒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离欢声音突然提高了不少。
同样的打断寒水，低沉问道：“寒家主的意思是什么？莫非寒家主认为月寒寒氏就可以袭刺罗天钟离皇室？寒家主认为，月寒寒氏族人就可以袭刺罗天帝君？还是寒家主觉得，以月寒寒氏如今实力，已经可以敌的过罗天王朝五十万金戈铁马，重甲铁蹄？”
寒水自也知道刚才恼怒太盛，口不择言。被离欢一句话抓住了漏洞，一阵沉默。
离欢则继续说道：“我说过了。方才一跪，不为寒泉之死，只为我身为兄长却为尽兄长之责。罗天天庆，帝君寿宴，殿堂之上，公然袭驾刺圣……已是死罪。这样的事情，寒家主应该明白，无论是我，还是您，无论是月寒寒氏还是东海睹星。都已经无力再管。”
深吸一口气。刚才这句话的伤害，重了些。不禁是对寒水三人，也对自己，重了些……
若事情不是当时急迫，若寒泉此刻未死，只是被制服，只是被带走……哪怕是被关在了罗天的天牢之内。无力再管？鬼知道念王殿下会如何做呢？可重要的是，那姑娘已经死了。
离欢沉住气，继续说道：“天大的罪过。寒家主是离欢前辈，阅历更深，地位更重。当不会不知道，罗天强盛不仅仅是靠着那五十万重甲铁骑，还有成千上万的契者军团，帝都王殿之内更卧虎藏龙。总不会真的以为，那帝君寿宴之上，除我以外，再无能杀寒泉的强手吧？”
见没人说话。离欢停顿片刻。
又道：“至于相关后续。寒泉的性子您知道，于帝君寿宴突然发狂，绝不仅仅是因为那曹讨的挑衅激怒。是这个的缘故……”
离欢说罢，从衣袖中再一次掏出那根万蛊链，举到寒水面前。
似乎是看到万蛊链的一刻，寒水和其身后寒池，乃至于角落里的寒雪都眼神一阵呆滞。
念王殿下眼神不自觉朝着寒泉的方向瞥了瞥。自己果然是猜中了。
随后说道：“这东西看来寒家主确实认识。当时寿宴之上，便是这万蛊链借着寒泉恼怒之际，传输力量，让寒泉彻底失了心智，陷入疯狂之中，才会突然转而刺圣。”
话语中，离欢重新把那万蛊链送回衣袖。
继续道：“我知道我该死。可是，我死之前，这件事情我也必须要查清楚。蛊灵族身处于天之州境内，据我了解，其与天创萧氏的关系也素来不深不浅。恐怕此事，很有可能牵扯天创萧氏皇族。”
离欢出了一口气，看着寒水：“月寒寒氏毕竟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与天创萧氏有所亲缘，查起这蛊灵族怕是也不方便吧？那该查的，就由我来查，该杀的……也由我来杀。至于寒泉遗躯。”
念王殿下再朝着那姑娘的方向看一眼。
微微叹息：“很抱歉寒家主，我必须找人验尸以确定此事的更多细节。再之后的处置……泉儿生前常说，想坐着船，漂泊大海。毕竟是生前遗愿，我也会按她的意思处置遗躯。之后的全部调查，也皆由睹星进行。一来，月寒寒氏调查此事确实有所不妥。二来，寒泉毕竟身为睹星墟尊门主，属我睹星门人。睹星有权详查。”
听到这些，寒水身后寒池终于忍不住冷哼：“我听闻离门主杀了睹星的星大人。寒池敢问，如今睹星可还是睹星？又有何权力再做调查？”
面色淡然，望向寒池。
离欢低沉说道：“我确实杀了星。可睹星强悍，自然不会就此瓦解。寒公子也大可放心，四合神洲有朝一日无论如何变化也绝不会变成三合。世间天道择主，不久日后，睹星自然会有适合者接掌。至于睹星可还是睹星，还有刚才我说的事情……”
那暗瞳之中的凌厉杀意再度闪烁。离欢同时看向寒水和寒池两人。
冷冷说道：“此事只能按我说的去办。若是寒家主不同意也没关系，轮转殿毕竟属我罔尊驻地，门外多数也是我罔尊门人。若是寒家主也对睹星如今实力抱有怀疑。别说东海，大可以试试月寒寒氏此次前往睹星的四百门人能不能有一个，活着走出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