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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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彰宫
今日初八，年节将近尾声。
按照规矩阖宫都来拜会，是以一大早上慈彰宫倒是热闹非凡。
皇后率领各宫妃嫔还有重要的内命妇们上前参拜，太后扫了她们一眼，见洛云漓的位置是空缺的，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安华长公主怎么没来？该不会是...还在京郊吧？”
昨晚的事，清渊带人做的又快又狠，而且如今皇宫被洛云漓把持着，太后是眼盲心盲。再加上这种事，太打她脸，更没人敢告诉她...
所以此刻太后还不知道赌约是洛云漓赢了。她在凤位上有些飘飘然，可底下众人则低着头，互相使眼色，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可太后还在得意洋洋，甚至有些喜上眉梢，“这样也好，既然她没有找到瘟疫的解决方法，也就不配进宫来参拜。”
可她越这么说，底下人的脸色就越差。
太后说着说着也发现了异样。若换做从前，皇后肯定是第一个出言附和，第二个肯定是姜云莲。
可如今...这素来爱摆架子，一心向往尊位的姜云莲不在不说，连皇后也不说话，而且还神色纠结复杂。
太后很奇怪，于是问道，“皇后，你今日怎么这么沉默寡言。还有，这大年刚过完，你做出这么副晦气脸色是做什么？”
“还有，九王妃怎么没来？她还没成婚，怎么这么没规矩？”
皇后被点到，简直是想哭哭不出来。
她向来是个什么都憋不出的性子，她刚才好不容易忍住不当出头鸟，可还是被点到了。
可她这个位置是太后提携的，所以她向来畏惧太后。太后一发话，她完全不敢隐瞒，含着哭腔一股脑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回禀母后，九王妃不在是因为...她昨晚被创世神殿殿主和摄政王府的人带走了...”
“还有...还有，安华长公主她...她找到了解开瘟疫的药方。今日，已经有李村的百姓陆陆续续出营回村了...”
太后闻言，神色大变，她拍案而起，不可置信道，“什么？”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洛云漓会真的有本事解开瘟疫。毕竟，从前盛国每次瘟疫都要蔓延数月，直到冬日或夏日才能靠着好转。况且，之前洛云漓在京郊待了那么些天都没有研制出解药，怎么她一说赌约她就解决了？
而且，创世神殿和摄政王府也太嚣张了，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走了她的人...
太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握着茶杯的手泛白发抖。底下众妃嫔皆是一抖，跪下大声喊着“太后息怒”。
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大洋相，心头压抑着怒火，却又不敢再发，于是只能暗含着怒气坐下。
原本一大早的好心情这些全没了不说，反而还被气得头疼。她挥了挥，屏退了众人，独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原本想着凭借赌约砸了洛云漓“医道圣宗”的招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安排苍景同发了坏药这件事转移到洛云漓身上。可结果，居然弄巧成拙，不仅让姜云莲被抓了，反而助长了洛云漓的名声！
太后倒是不怕姜云莲出卖自己，毕竟她倒了，苍景同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那姜云莲这个九王妃就更不是东西了。
她主要担心的事，她本就不多的名声，现在更是要全没了。若不想个法子，稳住民心，以后还有她太后和苍景同什么事...
“容云，”太后思索片刻下令道，“传令下去，司家灭门。另外，从我的私库里拿银子慰问吃了坏药生病的百姓。还有，着人封一份厚礼赠予洛云漓。”
太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她心疼银子，更不想讨好洛云漓。但是形式所迫，她不得不做。
只是，她吩咐完，容云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面色有些犹豫。
“怎么，哀家势败，是都指使不动你了是么？”太后不耐烦道。
容云见她一副又要打人的架势，赶紧瑟缩道，“不是的太后，是...是一大早，司家老爷司严瀚便递了折子，说要见您。”
太后一提司家就生气，她怒目圆瞪，呵道，“哦？他见哀家做什么，是嫌死得太晚了么！”
“是这样的，太后娘娘。司严瀚上奏折说，司家为皇商，若因此灭族，皇宫各处衣食一时会断了供应。所以他求您不要因为他一人之过，殃及整个司家。所有过错，他愿一人承担，只求您放她女儿一条生路，代掌司家为太后您效劳。”
“还有，他也上了一到奏折给陛下，说司家虽然没落，但从前也是位极人臣，为盛国殚精竭虑。他请求陛下念在司家从前的功劳，放过司家其他人。陛下也同意了。”
太后闻言，心中暗自发恨。但又无可奈何。如今她势败，苍景盛的话也不能不听，所以她只好将“司家灭门”改成“处死司严瀚”。
容云按照她的意思很快就去办了。
司府门口，很快就围满了官兵，将司严瀚在大庭广众下拽着去了死牢。
司夜雪站在门口，假意留着眼泪，但实际上心底却乐开了花。
从今以后，从前所有侮辱过她，看不起她的人都死了，整个司府都是她的了。
不过，她要的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暗器道那位，可去信了？”司夜雪送完司老爷，一回房变换成了那副清淡无波的面孔。
“雪主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皇后不日便可收到那位送的信。”菊儿答道。
“不过雪主，昨晚姜云莲被抓走了，您真的不担心她会说些不该说的吗？要不要属下潜入万花楼将她...”梅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用。”司夜雪摇了摇头，嘴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姜云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我敢肯定，洛云漓一定会放了她...”
菊儿和梅儿似乎很不相信，但司夜雪没有继续解释，反而端起手边的一杯茶，吹开上面的浮末，“走着瞧吧。”
“一切，绝对尽如我所说，尽在我掌握...”
...
京城中的风云并没有因为这次洛云漓的胜出而变化，反而是愈发激烈。
不过，对于接下来的阴谋阳谋，远在京郊的洛云漓和薄暮沉还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沉浸在心上人平安无事的喜乐中。
或许是新年新气象，或许是昨晚那三大罐子补药汤，年节过完的第一天，洛云漓便醒了。
虽然还是有些头昏脑胀，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薄暮沉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闭眼念叨着什么。
“薄暮沉，你在念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