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楚乔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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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看台上的看客都开始到齐了时候，燕洵和楚乔两个人拖着铁链子一步步的被士兵压着走了出来。
燕洵看着昔日和自己玩耍的好友，一个个的表情都印入他的眼底，有嘲讽，有讥笑，有担忧，像极了这个世间的百态，他这个时候才该看清楚这些人真正的脸孔。
最后冷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一张冷脸的宇文玥，心情复杂。
可当他看到宇文玥身后的人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她怎么会来？不过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收敛了目光，再抬眼落在了站在高台上的宇文怀身上。得意，张狂，这四个字将宇文怀脸上的表情解释得一清二楚。
宇文怀被任命为监斩官，拿出了圣旨开始宣读，燕洵不愿意跪，被数个士兵推搡。
圣旨的内容就是定北侯燕世城谋反，燕氏人除了燕洵与其母未涉其事，赦免其死罪，其余人皆定为死罪，让燕洵辨认人犯，从轻发落。
宇文怀还得瑟的拿着圣旨走到了燕洵的面前：“燕世子，辨认吧，你们燕氏的人头可都在这里了，你父亲的头可还是我亲自砍下来的，可惜了。”一介人杰还不是载到了我手中。
说完让燕洵接旨。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燕洵赤红着双眼，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他的父亲若是没有得救，就只能够落得这样的下场，燕洵心中的悲愤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带着无尽的疯狂。
“接旨啊，燕洵，你快接旨。”台上的魏舒烨不忍心的喊到，九幽台不接旨，最后只会有一个下场。
“是啊，快接旨吧，再不接旨，我可就将你等同谋逆者一同处理了。”宇文怀笑得开心，唇角勾着一抹兴奋又嗜血的笑容，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啊，看不起他的人啊，现在还不是要被他踩在脚下。
高台上一个个木盒被送了上去，九幽台上慢慢的摆上了木盒子，司乐猜测那都是燕氏族人的人头。看着这样的场面，司乐的心头都忍不住要生出一抹戾气。又看着那边快要疯掉的燕洵，即便心里知道不是，怕是心里有太多的悲愤无法发泄。那里面的人头是真的有她没有救下的，有可能有他的兄长，兄弟。
午时已到，宇文怀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盒子，将盒中的头颅拿了出来，朝着燕洵的方向举了起来。
“定北侯燕世城狼子野心，谋逆当诛。”
燕洵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瞬间就疯了，凭借着一股蛮力就往高台而去，宇文怀一挥手，数个侍卫上前拦截，却被宇文玥阻止。
只是最终连宇文玥都没有料到的无数箭矢朝着燕洵射去，那些箭矢像是受到了命令不一击必中，而是朝着燕洵的其他地方射。
司乐出手了，一道道气劲将那些箭矢打偏避开来要害的位置。
宇文玥看向来司乐，知道她动手了，眉头蹙紧。
楚乔同时也挣开了士兵，夺剑而上，帮着阻挡那些箭矢，眼中含泪，恨不能自己能够替代下燕洵的那些伤痛。
箭矢的数量太多，一支支都朝着燕洵而去，一路的鲜血淋漓都没有阻挡燕洵往前。楚乔即便是再厉害这一刻也只觉得很不得多生出一只手来。
“我来验。”定北侯夫人一袭白衣缓缓而来，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决绝，让在场的动作都一僵。
“母亲。”燕洵那收住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滑落。多日来的煎熬这一刻都似乎得到了释放，瞬间变得脆弱无比。
“这里是我的丈夫，儿子，女儿，我想这世间没有谁比我更加有资格来验了。”
白笙目光冷凝的看着拿着圣旨的宇文怀，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世上最脏污的东西。
宇文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头一颤。
“既然定北侯夫人愿意验，自然是再好没有了。”说完退到了一边，这位夫人和陛下青梅竹马，面子还是要留几分的。
“母亲，母亲……”
燕洵凄厉的喊着，崩溃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孩子，这世道就是如此，狼吃兔子，兔子吃草，古今如此。”摸了摸燕洵的脸，白笙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台，那一步一步仿若踩在了在场上的人心头。
含着泪，白笙打开了一个盒子。
“这是定北侯燕世城，西北兵马大元帅，他额头上的这个疤是当年平定齐王叛乱，进宫就皇上所留下的，燕世城孤身进皇宫，背着皇上冲杀，冲破三千兵马防护，落得满身是伤，养了半年才恢复……脸上的这道疤痕是在叛逆进城拼杀留下的……这是我儿，刚及弱冠之年……这我的女儿，身怀六甲……”
白笙站在上面娓娓道来。一件一件诉说得十分的详细，若非是司乐亲自救下了燕世城几乎都要相信了。
在场的好些士兵听着那些事迹一个个红了眼眶。
白笙的话语很动人，为何动人，不过是因为那些都是他们的心中皆知道的事情罢了。再一次提出来才让人想起那些死去的人都曾做了什么？
这样的人如何会成为逆贼？如何能够如此简单，毫无实证的情况下被定为逆贼，不过是帝王无情无义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讥讽嘲笑的人都不少。人死了，便一切都化为尘埃，淹没在利益，权谋的洪流中再也不见。
白笙一一验过之后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终落在了一袭红黑衣裳的少年身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来，转瞬而逝，却笑得在场的人都心头发冷。
司乐挑了挑眉，这是认识自己？
燕洵绝望的看着那一个个头颅扔向焚化炉，被白笙抱住了身体，燕洵趁机将司乐给的药塞进了自己母亲嘴里。
白笙愣了一下：“你要好好活着，我们燕北男儿流血不流泪，记住。”
说完将燕洵推下了九幽台，自己撞向了焚化鼎，顿时血流入注。
“不……”
“轰隆。”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开始变得乌云密布。渐渐的天空黑得似乎要压下来一般，开始电闪雷鸣。
司乐却感觉到了空间异常的能量的躁动，那电闪雷鸣中仿佛天都要撕裂开一样。紧紧的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司乐这会儿是没有空去看狼狈的燕洵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怕不是有人撕裂空间出现在这里吧？
想到这，她的心跳不禁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