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言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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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悦微微皱眉道：“束脩银子，倒是不大要紧，只是我如今，倒还没有收徒的意思，真要说教您的话，我也不是说一点不能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真正说压箱底的功夫，不能教您，只能教您些防身的功夫。落一个寻常三五个人，能近前，也就是了。您要是愿意呢，我自然跟您回去，您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只能调头就走。”

桑生笑道：“这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凭我又能出得了多少银子，便能学走您安身立命的绝活儿？真能说让我像您之所说，有几个人近不了前，我都感激不尽。”

童悦点头道：“既这样，我一会儿同姑娘一起回去。只是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

听到童悦终于点头同意，桑生松了一口气，道：“不敢，我姓李，这位是我表姐，姓玉，表妹姓花，表弟姓王。”

童悦又与玉墨、小莲、王示互相问了好。

桑生道：“今儿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东西买的也不少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小莲看着外面停的车上放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点了点头，上前扶着桑生，便往外挪。

童悦有心当着众人再卖弄一回，上前直接抱起桑生，道：“姑娘，您家在哪里，还请给指个方向。我抱您回去。”

桑生笑道：“不用了，你将我放到那车上就行了。”

童悦将桑生放在车上，道：“姑娘您坐安稳了。”

一时，诸人回到家中。

桑生对童悦道：“我们这屋里，现在已经是姐儿三个挤在一张床上了，那边倒有一间空屋，只是里面乱七八糟堆着的东西，要想收拾出来，总得有几天了，您看不如这样，咱们几个身材都不处胖，不如先在一处挤一挤。赶明儿收拾出来，您再往那间屋子独住。”

童悦朗声道：“李姑娘客气了。我们这等有修为的人，夜里休息，倒也不用躺在床上，有把椅子，我们往那儿一坐，就是了。”

桑生客套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委屈您了？您放心，明儿我一定想法子给是您收拾一间屋的。”

玉墨轻轻地一按桑生的肩膀，取笑道：“行了，你便别逞强了，你说是你给收拾，你现在动得了么？还不是得我跟小莲去么？”

小莲笑道：“桑生姐姐也别说自己收拾，玉墨姐姐也别说是同我收拾。左右，现在天气也该渐暖了，那屋里，是该收了，还是我明儿跟王示一起弄吧。”

几个人，又说了许多闲话，桑生方想起来，那边还有一个田大厨要安排，便让小莲去找。

正巧田大厨刚煮好汤圆，要给诸人送来，小莲便引着田大厨进了屋了。

桑生接过汤圆，放在炕桌上，笑道：“田先生一向辛苦了。”

“不敢，也是奉旨而矣。”

“我这腿，多得您给调理着，不然的话，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了。今儿，我跟着一起去庙会上看了看，倒是也能跟着走几步了。这些日子，真是有劳您了。桑生心里，不胜感激瑶光苑那边，陈家姐姐想来还是有用得上您的地方，我这边，也就不多留您了。王府那边，总是比我这里，更好过些，这些日子，不得吃不得睡的，也确实委屈您了。”

田大厨脸上含着笑道：“小的既是陈大姑娘安排来的，如今陈大姑娘没有开口，小的也不敢私自回去。”

桑生笑道：“无妨，我与陈家姐姐修书一封，陈家姐姐自然不会怪罪的。我也知道，陈姐姐让您来，明里是为了替我调理身子，暗中却有保护的意思。如今，我又聘请了这位童女侠来护我周全。陈家姐姐可以放心了。小莲，替我研墨。”

田大厨不卑不亢地道：“姑娘既然执意如此，在下只是当差的，也不敢置喙。”

小莲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一封书信，拿信封封好，对田大厨道：“今儿天色已晚，明儿一早，您再动身吧。”

田大厨接过信来，只说了一声：“是”。

到了晚上，玉墨、桑生、小莲还如往常挤在一床上。新来的童悦，只是坐在椅上打座。

桑生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往后，又怕身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听到，竟自一夜未睡。

转眼天明，众人送走了田大厨。小莲、王示二人还往那屋同戚玉山一起读书，屋子里便只留下了桑生、玉墨、童悦三人。

“姐姐昨儿是怎么了，我说舞剑，姐姐还推辞，我差点以为，姐姐不愿意跟我来呢。”

童悦依旧盘膝坐在椅上：“江湖上的春口，不这么说，就显得假了。”

桑生笑道：“江湖，江湖到底是什么地方，真真的让人瞧不透。”

一旁做针线的玉墨，抬起头来，瞧了一眼桑生，道：“怎么，你还想跟着往江湖上闯闯不成？”

桑生笑道：“等咱们的绣楼开张，什么人不得见，指着王示、小莲这两个跟孩子似的，能成么？还不得咱们在暗中，替他们看着。再说了，多知道些，也不算什么不好。说不定，哪一日，我还真往江湖之上闯荡了。纶竿五湖，不慕王侯，岂不快哉。”

玉墨戏笑一声，道：“就你还闯江湖，平地上还摔跤呢。”

桑生却不理会，只望着童悦。

童悦抬起眼眸，望向桑生，道：“你以为的江湖，又是什么江湖。”

桑生微微一笑，亦是望着童悦，道：“正是不知道外面江湖如何，才问姐姐的。”

童悦轻笑一声：“你倒是姐姐多。你今年才几岁，咱们两个，总差上二十岁往上了，还让你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桑生歪着头，望着童悦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说你比我年纪长，我却也没看出来。我若与你同在江湖，自当叫你一声前辈。偏偏我又不是。”

“昨儿那田先生在时，你又是如何称呼的？还按着昨日的来，就是了。你这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姐姐的，我早就听着刺耳朵了。说到底，咱们也没这么好的交情。不是么?”

桑生不解童悦这般没来由的对自己冷淡，只是讪讪一笑：“童女侠您说得是。是我有些太过套近乎了。”

童悦轻哂一声，从椅上下来，走到桑生身边，道：“你现在有事么？没别的事，同我往那边屋里看看。我看看要怎么拾掇，别人去，我不放心。”

桑生望着童悦，抿了抿嘴唇，道一声：“好。”

玉墨心知，二人自然还是有话要背着自己说，也不计较，只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做针线。

算起来，这是桑生自搬来以后，第一次到这杂物间，之间一直想等自己这边有了空闲再说，可是一直以来，小莲、王示贪玩，玉墨与桑生又各有各的活计，这个空闲，便一直没有等到。直到童悦来时，这个屋子迫切的需要整理出来。桑生这才第一次出现在这间屋里。

童悦将桑生放下，往着屋里乱起八糟，却又似曾相识的东西，一时看得痴了。

“其实，咱们之间的话，玉墨姐姐都知道的。”桑生倚着墙，慢悠悠地道。

童悦转过头来，望着桑生，质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