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姐妹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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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卿笑道：“姐姐，春娘也是人，我不信，咱们待她好些，她不会待咱们好些。”

三愿有些赌气地道：“那你说说，她能对咱们有多好。”

素卿抿了抿嘴，正色道：“那件事，她能先不逼咱们了。”

三愿的脸上不无惊讶地道：“她真的这么答应你了？”

素卿笑道：“她再怎么着哄骗着姑娘们，她自己也知道，她所说的话，并不是真的。所以，㐇才不肯让小莲入这一行儿。咱们想法子，帮小莲一把，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不对咱们好一点呢？”

三愿沉吟半晌，方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只是，往后，有什么事情，你提前和这里通个信儿，别让我替你着急。”

素卿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了。”

三愿微微皱眉，问道：“那小莲这个事儿，我听你的意思，她是想当姑娘的，如今春娘有心让她离开红香楼，她要是不愿意，可能怎么办？”

素卿笑道：“所以，这要咱们帮着劝一劝了。”

三愿叹了口气，道：“这可怎么劝，小莲打记事儿起，听到的就是她娘的那番说辞，那等诱良为娼的话，她听了几百遍，还都当了真了。现在，咱们再告诉她，她之前所知道的那些事儿，都是错的，你觉得，她会听得进去么？”

素卿听了三愿的话，亦是叹了口气，道：“试试看吧。”

三愿语带微嗔地道：“试试看？现在告诉你，外面的天空是绿色的，你肯信么？”

素卿心絮有些烦乱地道：“那不一样。”

三愿哂笑一声，道：“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素卿看了一眼外面，道：“天空，终究是蓝色的。当然，这会儿乌云密布，是灰色的。但终没有是绿色的时候。”

三愿又是一声哂笑，道：“如果，把你放到一个你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那里天空就是绿色的呢？如果，有那么一群人，管天上现在这个颜色就叫绿色呢？让你现在同他们在一处，你能很快理解得了么？”

素卿默然不语。

绿色的天空，她没有见到过，漫天迷雾，看不到天的黄泉路，她却是还记得。

那个时候，靖王殿下，曾与她说过，到了阴司，那里另有一种语言，所以，那些东西究竟被唤做什么，也并不太重要。

所以，对于素卿来讲，周围的人管天空的颜色称做“蓝”，还是称做“绿”，其实并不要紧。

可是，现在小莲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东西，被叫做什么。而是更为重要是是非曲直的判断。

她的前半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荒谬错漏，那是必须扭转过来的。

三愿又道：“你现在告诉小莲，并不应该想着当一个姑娘，对于她来讲，和把她弄到一个周围人都认为天空是绿色的地方一样。”

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可才是颠倒黑白呢。”

三愿亦是叹了口气，道：“前半生黑白颠倒，现在，要扭转乾坤，咱们一不能以利诱之，二不能对她动粗，你说，这要怎么劝？”

素卿咬了咬牙，道：“慢慢来吧，会有办法的。对了，我前两天，同小莲闲聊时，倒是听小莲说过，她想要学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但是春娘不许。不如，咱们教教她，顺便给她讲讲典故，让她知道人间的道理，而不只是她娘口中的那些歪理。”

三愿叹道：“只好如此了吧。这个，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桩善事，也算咱们落到这里之后，给自己，给家里人，积一点福报。”

素卿笑道：“姐姐你能答应，就太好了。”

三愿道：“咱们这些人，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春娘她虽说答应了先不逼咱们，可是，咱们短时间内，也离不开红香楼，真说离开，也要等咱们遇到有人肯赎咱们的。”

听到这里，素卿面上的神色，变了一变，三愿看在眼里，问道：“你怎么了？”

方才春娘曾答应素卿，待小莲事了，可以直接让自己离开。

可是，却并没有答应三愿。

这件事，现在若是不同三愿说，将来三愿得知，恐怕多少也会有些不高兴的。

可是，现在若是同她说了，她会不会想，自己在春娘面前，把自己的事情办妥之后，却没有替她办。

罢了，自己真那个时候，总不能弃三愿而走，让三愿依旧如前世一样，自己那时，肯定会留下来护佑着三愿。想到此处，素卿轻轻地摇摇头，道：“我在想，想让人来赎咱们，咱们自己家里的人，怕是没有能指得上的了。想让旁人给咱们赎身，咱们难免还是要……可恶那春娘，说是不逼咱们，却还是使这样的手段。”

三愿轻轻地一笑，道：“这回，你该知道，她的心机有多厉害了罢？”

素卿道：“我早就知道了，却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招。姐姐，你别急，先别应她，凡事，咱们慢慢想，总会有法子的。”

三愿笑道：“我当然不会先答应她了。她都答应不逼我，我为什么会答应她，我又不傻。”

素卿笑盈盈地道：“这就好了。只要小莲一天不离开，她就得在咱们面前把戏做足了。哪怕是为了小莲，不再错想，她也得收敛一些。”

三愿神情郑重地望着素卿，问道：“蚕儿，我问你，你会不会，为了让春娘别逼我，而不让小莲走呢？”

素卿微微地阖了阖双目，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来，三愿她总有些与小莲不对付的样子。尤其像是在比自己对她还有小莲哪个更好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

三愿拉着素卿的手臂，道：“你说啊，你会不会？”

素卿轻轻地摇摇头，道：“姐姐，小莲在，能替咱们挡一阵，可是，她不能一直替咱们挡下去。要是时间久了，春娘难免不会改主意。在此之前，咱们必须想到新的法子，能让小莲走了以后，春娘也不逼咱们的。”

三愿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地道：“要是到时候，还没有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