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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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阵嘈杂声，小莲指挥着几个丫头仆妇送来了洗澡水。
众人方忙活完，小莲一眼看到三愿、素卿二人面前的吃食，怔在了当场。
三愿、素卿二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素卿站起身来，走到小莲跟前，道：“有什么事儿么？要是没什么事，让她们先都出去，咱们两个，一起伺候姑娘洗澡，好不好。”
素卿之意，意在让小莲把旁人都先支开，有什么话好再慢慢细说。
小莲连连点头，从牙缝里勉强说出一个“好”字来。
素卿抬起头来，笑道：“你们都听到了么？还不出去，这有我们两个忙活，就够了，你们出山去歇歇，等到用人时，我叫你们。”
诸人自然乐得歇上一歇的。
素卿扶着小莲，坐到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道：“好了，这里没有别人，你说罢，倒是怎么一回事，惊成这个样子。”
小莲道：“菜拿错了。”
素卿含笑道：“菜拿错了，有什么要紧呢？”
小莲眼泪扑簌簌地道：“不，你不知道，要妈妈知道，她会打死我的。”
素卿想要拿帕子给小莲擦一擦泪，方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帕子，只得做罢。
素卿轻轻地摇摇头，笑道：“不会的，她怎么会打死你的，你要是真害怕，就往我这里推，就是了。”那神情，像极了长姐在哄着小妹一般。
小莲抬起头来，望着素卿，道：“真的可以这么样么？”
素卿点了点头，道：“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可以这个样，她便是再恼，我也有所应对的。”
一旁的三愿道：“蚕儿，你逞这个强，做什么？菜又不是你端的，她自己送来的，与你有什么相关，便是她妈真的恼了，还能因为几个菜端错了，就要她的命么？倒是你这个外人，掺和她们的事做什么。”
素卿站起身来，也不细解释，只冷冷地道：“你不用管我。”
小莲生怕素卿反悔，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素卿的衣袖。
素卿微微一笑，拿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小莲的手背。
小莲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素卿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问道：“我问你，这个菜本来是要送到哪里去的，我们这儿，本来的菜，又是什么呢？”
小莲凝眉细语：“是一碗肉，还有煨那菜心的高汤里面的那些料，细细地切了，拌了调料。”素卿点了点头，道：“是不是，从我们这桌儿上撤下去之后，就会做馅儿，包做包子了？”
小莲点了点头，道一声“是”。
素卿笑道：“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还没说，这菜本来要送到哪里去呢。”
小莲有些怯生生地道：“回姑娘的话，本来，是要送到陆月春陆姑娘那里去的。”
素卿自然知道，如果只是一个姑娘的饭菜拿错了，也不至于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便问道：“那屋里，是不是还有客啊？”
小莲点头，道：“国公家的梅二爷。”
素卿一时想不起是哪个梅二爷，便坐在一旁，道：“梅二爷，算了，先不要急，你等一等，我想想法子，这会儿，要吃食的，应该不只是这两处吧，万一只是咱们错了呢，咱们再等一等。会有法子的。”
一旁的三愿有些诧异地道：“你还真想管这个事儿啊？”
素卿道：“既然她给咱们这里送错了，咱们不管，也不一定就安生得下去。”
三愿长吐出一口气来，道：“蚕儿妹妹，你要是管不好，那可是引火烧身啊。”
素卿轻轻摆了摆手，道：“别闹，我有主意了。不过，却是有些冒险。”
三愿冷冷地道：“你本来就是在冒险。”
素卿微微一笑，道：“也不一定。不过，现在，我是在赌，这里面，不只咱们两处错了。”
小莲眼泪汪汪地望着素卿，道：“李姑娘，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素卿笑嘻嘻地道：“小莲，你现在饿不饿？”
小莲一脸诧异地道：“有一点儿。”
素卿笑道：“那好，咱们两个，赶紧来个毁尸灭迹，把这些都吃了。到时候，她几家对不上，不一定真能查到咱们这边来。不过一两个菜的事，她还能请来皇城司，来查这掉包案么？”
小莲心中忐忑地道：“可是，万一，就是咱们这两处错的呢？你咬死了说是我去厨房拿来的，我则咬死了说是厨房直接给我手里的，我没打开看。咱们两个互相打着掩护，不怕她们不信。”
小莲心中虽然还是不大相信，却还是点了点头，笑道：“好，就听李姑娘的了。”
素卿笑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吃饭啊。”
小莲点了点头，笑着拿过了饭碗。
三愿在旁，看在眼里，想劝，又觉得此时的蚕儿，是那样不肯听自己劝，心里一烦，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小莲把鱼就着米饭吃了，素卿舀着汤，将盘子里的菜汁全涮了下去。
又看小莲把菜吃了，问道：“怎么，还喝得下去汤么？”
小莲连连摇头。
素卿舀了一碗汤，对一旁的三愿道：“你要不要帮着喝一碗？”
三愿摇摇头，道：“我不喝，你们喝吧。”
素卿叹了口气，同小莲将汤一起喝了。
看着空空的碗碟，素卿对小莲微微一笑。
半晌，小莲对素卿道：“姑娘，我倒是想到一件事，一般人吃饭，也没有吃得这么干净的啊。”
素卿略略沉吟，道：“这个，就得请陈姑娘帮忙了。”
陈三愿依旧有些赌气地道：“你别找我，我不管你们。”
素卿道：“她不肯帮忙，那就说是我前些天一直没吃到什么油水，今儿看到故人，胃口大开，太过能吃就是了。三愿姐姐，我想，你不会再拆穿我们吧？”
陈三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道：“我不拆穿你们，就是了。”
素卿玩笑着向三愿行了半礼，道：“多谢姐姐了。”
三愿轻轻地一摆手，道：“我不同你们玩笑，你这么着，真要是引火烧身，可怎么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