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彻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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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澄这边也是满心的委屈。
李晋哥哥没有接亲便也算了，到了李家，她事事按着喜娘的吩咐来，可李家竟然连拜堂这一步都叫她省了，这样的大婚还算什么大婚？李家便是如此待人的？
身边站着的奴婢看着她将那绣着精致纹样的嫁衣攒在手里揉成一团，虽看不见她盖头之下的神情，可也是在她身边伺候惯了知道她脾性的，微有些心疼她的那一身嫁衣。
“小姐别气，大婚之日，还是要欢欢喜喜的才好。”
没想到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反倒触了宁青澄的霉头。
“大婚之喜？你看看这哪里有半点大婚的样子？李晋哥哥公务缠身不在府上，李家人便如此待我，将我当成了什么？一个身份低微的贱婢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之女！？”
她父亲是当朝三品，她是宁府嫡次女，李家如何能如此轻视她?
大婚之日，夫君没去接亲也就罢了，到了李府被送进这屋子之后便没人来过问过，入府也有四五个时辰了，连吃的东西都未曾送来一星半点，换谁这心里都得难受。
边上的丫鬟本是想安慰主子两句的，可被那一句“身份低微的贱婢”骂得愣在当场。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偷不抢，身份是低了些，可就是如此便理应被夫家轻视薄待不成？
到了喉咙边的几句安慰的话被这丫鬟咽了下去，甚至忍不住的腹诽。
这姑爷平日便是个孟浪的，今日或还不知道是因为哪位花魁娘子而耽误了回府成婚的吉日，那忙着办公的说辞，说不定是李家人编出来骗宁青澄的罢了！也就只有宁青澄这个傻子才会信！
只是这些话她也是不敢同二小姐说的，心里抱怨归抱怨，若当真说出来，今日这二小姐受的气，只怕要全都撒到她身上去！
丫鬟俯首安静听着宁青澄咒骂李家这些人行事如何的过分，那边门被人推开，宁青澄心下一喜，以为是李晋回来了，正打算开口，便听一熟悉的女声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进来。
“二小姐可不能这般说话！此处是太师府，二小姐纵心中有怨气，那也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
来人说罢狠狠瞪了那边上侍候的丫鬟一眼，只怪她不知道趁早提醒小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李府有错，外间那么多宾客看着，李府脸上也无光，自有人去说他们的不是！小姐如今是这府里的少夫人，身份贵重，不知多少人眼红小姐这位置、就盯着小姐等看小姐出差错呢！日后这些话，小姐可不能再说了。”
而后将手中的一盘桂花糕递到宁青澄能看见的地方。
“小姐累了大半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得再等上一会儿呢！”
这说话之人，是原先在杨氏身边侍候的秋月，是个做事稳妥之人。杨氏便是看重她这一点，才指了她做宁青澄的陪嫁，一路跟着宁青澄到了李家来。
眼下宁青澄边失望来的人不是李晋，便想着秋月的话，觉得骂也骂过了，细想秋月说的确有道理，便也渐渐小了声音，却也不愿吃那点心。
“喜娘说了，喝合卺酒之前不可吃东西，嬷嬷还是将东西放回去吧，我不饿。”
如此秋月也不坚持，只是又刮了身边的丫鬟一眼，只觉这样没自知之明又不识大体的奴婢，日后找个机会还是赶出内院去，这样的性子，放在主子身边迟早要惹出麻烦来。
屋内寂静，宁青澄坐了半晌便生出些困意来，叫身边人一提醒，又急忙坐直了身子。那床上被人撒了些果子，说是好兆头，她坐在床上只觉硌得慌，却又不舍去动那些东西。
屋子里的几个人谁也没想到，宁青澄这一坐便是一整夜，到了第二日清晨门外传来下人问候的声音，宁青澄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靠着床沿睡过去了，这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尚未拿下，桌案上的合卺酒也依旧放在那处。
陪了她一夜的秋月和另一个丫鬟也是各自靠着墙打瞌睡，被人一惊立刻醒过来，看见外间天色蒙蒙亮，这才意识到姑爷竟是彻夜未归。
纵是蠢笨如宁青澄，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李晋只怕不是去办公务。
心中带着通天的怒火，她狠狠一把将头上的红纱扯下，熬了一晚上的双眸中满是红血丝，偏偏脸色憔悴惨白，加上她那一身红衣看着叫人有些慎得慌。
“好一个李晋，大婚之夜便敢如此待我，当我宁青澄好欺负的不成！？”
见她满心怒火便要冲出去，身边的秋月急急忙忙将她拉住。
“少夫人息怒！少夫人，别忘了您如今的身份！姑爷或是昨儿夜里回得晚了不忍打扰您罢了，您如此冲动行事，若当真是误会，实在要叫姑爷寒心啊！”
姜还是老的辣，纵心里对姑爷不满，可嘴上还是往好了劝宁青澄。
秋月深知，夫人盼了那么久就是希望二小姐能得嫁高门，成为高门大户的正头娘子，日后也不会叫人看轻了去，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来，如何能因为这些小事儿便闹出大事儿来？
小姐一心都在李公子身上，只要证明李公子是心里有小姐的，小姐便能消些气。
果不其然，纵熬了一个晚上，这心里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可宁青澄听了她这话还是生生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罢了，便等一会儿见到了李晋，再看他要如何解释！去开门，看看是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纵事靠着床沿睡着的，好歹也算是在歇息，外间天色才将将亮，这些人是诚心让她不舒坦？竟这个时候过来打扰！
秋月松了口气，这才整理衣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姑娘身材高挑、模样清丽，眸中带着三分不屑的往内室看了一眼。
“时辰已经不早，少夫人可起身了？是该去给夫人请安敬茶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