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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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恒觉得，自己离这些人鱼覆灭的真相已经很近了。
他们接着浮力，往上快速地游去，几十米的高度，愣是在短短的瞬间内便完成了。
他们上了岸，发现这些人鱼的鱼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修长的双腿，身上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人类的衣服。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赤足。
只是暂时变幻成人类，终究还是与真正的人族有所不同，他们虽然能变幻出来和人类看上去一样一样的双腿，但他们走路时却并没有方才在水下那样顺畅。
他们的速度变慢，似乎正在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处地窟也与他们之前见到的有所不同，之前的地窟之中，出来这处水潭以外，其他地方的地面是干燥的，而他们现在所见的，却有浅浅的水沉漫上地窟的土层之上，似乎是个极浅的湖泊。
这些人鱼一个接一个都，都往一个地方去。
陆如是突然开口道，“是那两座尸骨山所在的地方。”
江月恒心里的慌乱更甚，陆如是开口，她的手甚至微微的抖了一下。
陆如是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低声问她，“月儿，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毕竟是以不同形态出现在这里的，若是出现不良反应，也是正常的，不过如果是那样，那后面的事情不如先缓缓，他们先想办法回去，待下次再来。
毕竟这次来得太匆忙，什么准备都没做。
江月恒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着那些人鱼走，远靠近这里，她心里就暗暗的总悬着一根线，似乎是要见到什么特别可怖的事情一样。
可她会怕什么呢?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连生死都见过了无数次，为何还会感觉到怕。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心慌。”
陆如是听她这样讲，眉头微微皱起，面色担忧道，“还撑得住吗?要不要先回去，这地方应该还能再来。”
江月恒拒绝道，“撑得住，我想看看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她已经到了这里，绝不可能退回去，她今日一定要知道这些人鱼覆灭的真相。
他们继续跟着这些人鱼群走，只不过这次，他们比这些人鱼走得快上许多，算是沿着他们走的道一路走下去。
每个人鱼的手中，都拿着一颗灵力球，那是用来照明的东西，一颗一颗的光，照亮了地窟底下的这部分地方。
他们脚下的水很清澈，似乎是他们刚脱离水源，所以故意将这些水引到地面上来的，好让他们不至于因为长时间待在地面上而脱水。
人鱼手中的灵力球是蓝色的光芒，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那两处尸骨堆得地方，却远远得便瞧见了红色的光芒。
那是什么?
两人加快了步伐，朝那处散发着红光的地方走去。
入眼的，是齐齐围在一块的人鱼，他们的脚下，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阵法。阵上刻满了符文法咒，看起来是准备举行一个什么仪式。
“仪式?”江月恒突然想起之前陆如是的猜想，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人鱼是在做什么?
是他们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外人闯入，而后将他们全部残杀吗?可这处地方分明如此隐蔽，人鱼的数量也如此多，究竟要什么样的势力才能杀了这些人鱼?
她看着这些站在阵中十分寂然的人鱼，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卡慕将军。”原本寂静的地窟中，突然响起一道青年男声，那男子戴着个面具，身形修长，头上戴着个精致的玉冠，此刻正朝着人鱼族中一名身穿铠甲的人行了个礼。
那身穿铠甲的人鱼族将军朝他回了个礼，恭敬道，“上神不必多礼，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上神?
在这处幽暗的地窟之中，怎么会有神的存在?
不对……这名被称做上神殿男子，她似乎见过！这个面具……
陆如是又怎打量着那名被唤作上神的男子，他语气淡淡，似乎并无多大惊讶。
“神祗?”
“是我们之前在佛塔的宫殿里见到的那尊神像，那宫殿里供奉的是他！”江月恒想起来，这男子脸上的面具和她在宫殿中见到的那尊神像戴着的，是一样的。
可这神祗看上去似乎和这个人鱼族将军是认识的，而亡这些人鱼族人，似乎都知道他是谁，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事实上，自从这些人鱼进了这个阵中，似乎就再没交谈过什么，他们都很安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海皇知道你们的决定吗?”那神祗问那将军，似乎也是在问这些人鱼。
“我们没说，但我想……他会理解的。”那将军道。
“上神，我们是自愿的，现在不做，待到将来魔族踏入我人鱼一族，伤亡定然更加惨重！”
“是啊！现在人族已经死伤大半，就连神族也……精灵一族避世不出，想来是已经遇上了……下一个轮到的定然就是我们人鱼一族。”
原本沉寂着的人鱼，突然开口，语气十分恳切，只是说的话却人听不懂。
人族?魔族?
“这是在神魔之战的时期?”江月恒问道。
“应该是，这人鱼方才说人族死伤过半，神族那话她未说完，但她应该是想说，神族陨落。”陆如是的声音响起，肯定了江月恒的说法。
江月恒看着这些人鱼，发现他们虽然都穿着人类的衣服，但颜色都十分素雅。
像……丧服！
“他们……是他杀吗?”江月恒突然道，她知道她的想法很荒诞，但是这里的阵法，这些人鱼的数量和实力。
现在，甚至还有一个神祗的存在。
这样高强的一群人，即便是上千的魔族来了，只怕也是没有办法都杀掉的。
那他们之死，有没有可能……
那神祗看着这些人鱼，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孔，却没能遮住他眼中的神情。
他一双眸子微敛，眼中是浓浓的悲悯之色。
他突然上前一步，跪在阵外，朝着这些人鱼的方向，沉沉拜下去。
“上神！”
“上神不可啊！”
“这我们怎么受得起！”
那些人鱼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朝那神祗的方向聚拢过去，想要将他扶起。
却有一道防护罩，将他们隔开。
“诸位，我身为这世上护佑万民的神祗，今日是我应该拜这一回。”
“感谢诸位之义，我燕骄，在此谢过诸位！”
他说着，又朝他们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