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交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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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恒和陆如是继续前行，渐渐得，他们身处的环境温度似乎变得高了一些。
水温是暖的。
越往里，所处的空间就越窄，所见的景象也略有不同，周遭的岩壁之上附着着的东西越来越多。
青灰色的岩壁之上，许许多多密集的生物聚集在上面，遮盖住原本的颜色，整个壁面显得斑驳非常。
江月恒和陆如是靠近那些墙，江月恒对于水中生物知之不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里面那种触角似的贝类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关于水里海里的这些记忆，她都是处于一种严重缺失状态。
以前刚醒来时这部分的缺失还不是那么明显，但自从这几年关于其他方面都记忆慢慢回笼，便愈发得显得这部分的记忆缺失严重。
她从头上拔了个簪子，微微碰了一下那丛贝类伸出的那部分软软的触须状东西。
那浅褐色的触角感受到了水流的波动，本来就微微往里头缩了一点，又被江月恒冷不丁得这样戳了两下，直接全都缩进了壳里，连个影也见不着了。
就剩外边修长如富家女子修长又坚硬的一簇外壳，只不过颜色有点丑。
陆如是不禁莞尔，觉得这样的江月恒很是少见，他几乎没有见过她这样好奇的模样。
陆如是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戳中了萌点。
他伸手恶趣味得在那贝类上头碰了碰，直吓得那要冒头的贝类又马不停蹄的缩了回去。
“是鹅颈藤壶，藤壶的一种，但是味道鲜美，很多靠海为生的渔民会专门挖之前回去卖钱，只不过一般是长在陡峭的海崖之上的，不好摘，所以卖的也不多。”
江月恒看着那簇藤壶，抓到了陆如是话中的重点。
“海崖?”
陆如是点点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咸水区了，月儿，我们在海里。”
果然，江月恒认真观察了身边的这些生物，的确是与一进来时见过到的有许多的不同之处。
这些鱼虾身上的颜色更加艳丽了些，看上去的确是一些见过但不知道名字的海鱼，还有这些寄生贝类，都是海里的。
谁能想到，在金碧辉煌的三座佛塔之下，竟然是一口衔接着淡水与海水交汇的水潭呢?
“所以那些人鱼，有没有可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江月恒马上联想到了那些尸骨堆，从见到那两个骨堆开始，她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那是一种想知道背后之事的迫切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件事耿耿于怀过了，从前是还没接回启元时一直记挂着他，后来接回他之后，这种感觉便没有过了，直到现在……
陆如是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个地窟，应该有一部分是自然形成的，上面那部分连接金塔的，应该是人为。”
江月恒：“这处海道通向的地方，有没有可能以前是人鱼的一个栖息之地。”
“月儿说是，人鱼族对人类防备甚重，不可能主动在人类涉及的地方之下辟出这样一处地方来，或许是他们原本就在此时候，而后金塔建立时刚好选在了这处地面之上?”
陆如是说到这里，探寻的看向江月恒，想听听她的想法。
却在彼此对视的那一眼中互相读到了相同的认知。
不是巧合。
这个金塔，就是特意选建在这处人鱼栖息之地上的，金塔之大，或许就是要更好的遮掩住这底下的一切，整个金塔的底下，或许原本都是属于人鱼族的栖息地。
“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人鱼骨他们没带走，人鱼泪石也堆在了水潭里，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屠杀一个种族?”江月恒不解道，若说猎杀人鱼，那必然是为了钱财，或者是为了人鱼身上那些对修为增长有利的东西。
可不论是一开始那些成山的骨堆，还是现在铺满他们脚下沦为照明物一样的泪石，都好端端的摆在这个看上去与这些东西格格不入的地方。
她从未听说过人鱼族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陆如是皱眉，这里的一切，不论是上面那座金塔，还是地窟中的一切，亦或是现在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处处都透露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或许是为了某种仪式。”陆如是低哑好听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仪式?”
那是什么东西，会需要搭上这么多人鱼的性命吗。
陆如是边走边道，“从前曾听说过，在某些偏远的地区，百姓对所信奉的神灵非常看重，把一年的收成和吉凶都寄托在这些神灵身上，会以活物生祭神灵以求来年的风调雨顺，有些愚昧落后的地方甚至会以活人来祭祀，有的活活烧死，有的扔入水里淹死……只不过与这些地方相距甚远，我也未曾亲眼见过，不知真假，不过今日所见的这些，若是排除其他因素，那便很可能是祭祀了，以人鱼为祭品，完成某种仪式。”
“上面是佛塔！”江月恒突然道。
不一定是佛塔，但就之前她所见到的那尊神像，就能说明这里肯定是供奉着些什么人或神的，那么祭祀这个说法，确实是行得通的。
“那他们建这个地方，从始至终就是冲着这些人鱼来的，上面的宫殿那样宏大辉煌，怕也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底下这些不堪之事。”江月恒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陆如是点头淡淡道，“不错。”
“我感觉到那些水灵力的波动更强了些，我们没走错，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好，那我们接着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再往前，就是真正的海水区了，脚下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珊瑚，看上去年代久远。
有些成色不错的珊瑚，他们都直接收近了纳戒之中。
江月恒看见手上的赫拉空间，这才想到，或许她对这些事如此耿耿于怀，只是因为她毕竟还带着人家人鱼族的镇族之宝，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才让她发现了这些事。
“月儿，怎么了吗?”陆如是见她沉默，以为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江月恒摇摇头，“没有，你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