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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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三等人皆是一颤。
的确，天牢里现在或许已经准备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几人往下跳。
他们倒不是怕死，但若是他们死了，王爷岂不是没人去救？
几人沉吟，老三问沈未凝，“你有办法？”
沈未凝的视线从几人脸上扫过，声音虚弱，“如果想救君易寒，你们几人就必须听我的话，不可擅自行动。”
几人对视一眼，明显不愿意。
沈未凝也不管，直接告诉他们，“明日一早，来找我。”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几人无奈，只得离开。
但跨出这倒门槛之前，老三仍旧不忘威胁沈未凝，“若你敢耍什么花招，我第一个杀了你！”
床上的沈未凝没有说话，老三等人也是安静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小玉就按照沈未凝的吩咐，来给沈未凝梳洗。
沈未凝用同样的方式，封住伤口，只是今日行针比昨日更密集，针法也更凶，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坚持到做完今日的事。
眼瞧着沈未凝吐出一大口血，小玉心疼得直掉眼泪。
沈未凝却是摇摇头，从自己的枕下拿出三枚铜钱，闭上眼睛，默念卦语。
她把三枚铜钱扔在床铺上，睁开眼睛。
“泽风大过。”
沈未凝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底。
还好，不算太凶，切忌过犹不及。
沈未凝算完这一卦，小玉以为她要出门，却没想到沈未凝却是将铜钱一一捡起，再次默念卦语。
上一卦她卜的是今日之事的吉凶，也好让老三等人早有准备。
这一卦，她卜的是罪魁祸首。
总要有个结论，她才能去皇上面前，理论一二。
可沈未凝没想到，这一卦，竟是山地剥。
“剥床以足，以灭下也。”
沈未凝凝眉，口中小声嘟囔，“以灭下也，灭下。”
“小姐！”
小玉突然大叫一声，倒是把沈未凝吓了一跳，“怎么了？”
小玉的手上赫然是一缕头发！
“小姐，奴婢就是帮您梳了几下，没想到就掉了这么多，这，这怎么办？”
沈未凝却是淡淡一笑，从小玉的手上接过头发，“无碍。”
这是对她窥卜天机的惩戒而已。
沈未凝将掉落的头发收好，转头看向小玉，“我们走吧，进宫。”
……
皇上听说沈未凝要进宫，本是不想见的，可转念一想，便又让身边的内侍亲自去将沈未凝等人带到御书房来。
同时，他也派人叫了太子来。
沈未凝走入御书房时，倒是叫太子和皇上皆是微微一颤。
她穿着王妃的宫装服制，头上戴着锦冠，整个人因为受伤清减了不少，小脸清瘦，还有些苍白。
比起平日里那副嚣张迫人的样子，今日的她竟像是个清纯小白花，平白生出几分我见犹怜之感来。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沈未凝盈盈行礼，才终于让皇上和太子回过神来。
“寒王妃平身。”
皇上正襟危坐，问道，“寒王妃之伤重未愈，怎么今日还进宫来了？”
沈未凝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皇上，臣妾今日是为寒王之事而来。”
话未说完，沈未凝便已感觉到皇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变得阴冷几分。
“寒王之事，朕已派人彻查，若有结果，朕自会派人到王府知会。”
太子也在旁道，“此事若与寒王无关，父皇自会将他放出来，寒王妃还是……”
可不等太子把话说完，沈未凝便抢先道，“皇上，臣妾有证据，可证明王爷无辜！”
皇上和太子皆是眉心一跳，更是齐声问，“什么证据？”
沈未凝朗声道，“来人！”
门外，老三等人竟是将一具尸首抬了进来。
皇帝立刻变了脸色，“大胆！”
老三将那尸首放在地上，揭开盖在尸首上的白布，立刻露出一具全身赤裸，面目全非的尸体来。
这下，就连太子都变了脸色，“沈未凝，你到底要干什么！”
“皇上！”
沈未凝神色严肃，站在尸首身边，“这是昨日在王府内自尽的寒王府侍卫，他其实并非王府中人。”
君易宸眼眸微眯，声音都带上寒气，“你说不是就不是？此人已死，寒王妃是想死无对证吗？”
沈未凝却是不慌不忙，“太子殿下容禀，据我所知，北盛军中盛行一种鲜为人知的刺青之法，便是一将之下的死忠，都会刺上同一种刺青，这代表着一种信仰。”
沈未凝说完，老三等人便齐齐脱掉身上的衣物，露出胸前的虎头刺青。
见状，太子的眸底立刻闪过一道汹涌的暗芒。
但转瞬即逝。
皇上的太子的视线也立刻从老三等人胸口的刺青，移到那尸身的胸前。
那里可是光滑一片，哪里有什么刺青？
沈未凝又道，“这是军中隐秘，鲜少有人知道，而且刺客就算知道，也无法得知寒王府一脉刺青为何物，何状，便无法伪造。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查验，昨日在王府行刺之人，胸口无一有虎头刺青。”
皇帝沉吟，默不作声，倒是太子，咄咄逼人道，“或许寒王就是因此，才用此法混淆视听，妄图脱罪。”
闻言，沈未凝却笑了。
她直视着君易宸的眼睛，慢条斯理道，“那臣妾倒是不明白了，刺杀皇上，意图谋反，这样大的事，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寒王该是如何蠢笨，才会用一些刚入府，未得信任之人来行此事，反而将对最忠心耿耿的手下排除在外，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也不好再为自己辩驳，只得压下心中怒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一双眼睛晦暗不明，书房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许久，皇上才低声开口，“是朕错怪寒王了，也委屈了你。”
沈未凝急忙跪下，“臣妾惶恐。”
“但，”
突然，皇帝话锋一转，“此事若非寒王所为，那昨日刺杀，又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