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非曲直,一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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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暴喝，气势骇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动作。
循着声音望去，谁也没想到竟是被沈未凝压在身下的君易寒。
沈夫人和沈重还有沈家的三个儿子上前将沈未凝抱起，“太医，太医何在？”
白老也立刻上前，扶起君易寒。
坐在高位的灵妃却是对君易寒横眉怒目，“寒王这是何意？沈未凝为包庇沈家欺君罔上之罪，竟当众……”
“父皇，”
君易寒站稳，打断灵妃的话，弱声开口，“儿臣请您看一下这碗水。”
话音刚落，白老便护着一碗水，恭敬呈上。
灵妃眼眸微闪，靠在皇上怀里小声抱怨，“皇上，水有什么好看的，我看分明是寒王有意转移视线，现在当务之急是定沈家的罪才是。”
皇上眸光深沉，却是不置可否。
君易寒根本不理她，从白老手中接过水碗，恭敬呈到皇上面前。
这下，也由不得灵妃遮掩。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万万没想到，那水碗之中，一滴墨竟完完整整地被包裹其中，毫无晕染之相！
白老跟在后面解释道，“皇上，古籍医书上有注，滴血认亲，若将清油置于碗中，虽是亲生父子也不可相融。”
沈夫人满心挂念的都是自己的女儿，此刻听到这番话，又惊又气，“你说什么？”
沈重也是面色阴郁地带着三个儿子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此人是有预谋地想要将我沈家上下赶尽杀绝，臣请奏皇上彻查此事，还臣清白！”
“请皇上明察！”
此时，靠在沈夫人怀中的沈未凝终于悠悠醒转，她虚弱地提醒道，“娘，那碗水……”
君易寒轻咳两声，立刻将大殿之中所有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
“父皇，”
君易寒说一句话咳三次，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随时都会倒下，“儿臣斗胆，想问一问这碗水是何人准备的？”
皇上不动声色，却是皇上身边的灵妃，紧着朝皇上的怀里钻了钻，哪里还有方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分明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而且，皇上此刻也伸出手，将灵妃纳入怀中。
见状，沈家人已经很清楚，今日之事，皇上只怕不会在追究下去了。
一时间，沈重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人差点倒下。
沈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正要开口，却听到沈夫人声泪俱下，“皇上，凝儿她伤得好重，请皇上恩准臣妾带她回府疗伤！”
皇帝正恼于此事无法善了，听到沈夫人这样说，立刻想要借此宣布让所有人离开。
可偏偏此时，沈夫人怀中的沈未凝开了口，“娘，我没事。”
“凝儿，别怕，有娘在，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未凝虽然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娘，我真的没事，而且，女儿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微微一顿，又道，“今日若是不做完这滴血认亲，岂不是叫女儿一生不得清静？”
“胡说八道！”
沈夫人这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厉声大骂，“凝儿是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岂会不知？”
角落里，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幽幽传来，“那你怎么解释她突然能言善辩，又能歌善舞？”
眼见就要吵个没完，还是君易寒冷声道，“是非曲直，一验便知。”
君易寒抬抬手，白老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一杯茶，端到沈未凝身边，“王妃恕罪。”
沈未凝伸出手，由着白老取了血。
沈重不等白老上前，便亲自咬破手指，滴入茶盏之中。
毫无惧色。
所有的视线顷刻间全都集中在茶盏之中，唯有沈家人，围绕在沈未凝身侧。
茶盏之内，两滴血迅速相融。
这个结果，让大殿之上的所有人，神色各异。
沈重上前将沈未凝打横抱在怀中，冷冷道，“皇上，臣现在可以带臣的女儿回府治伤了吗？”
“寒王妃遭此无妄之灾，朕心甚哀，来人，传朕旨意，着太医院所有太医随王妃回府，若王妃有何闪失，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谢皇上隆恩。”
沈重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其他人紧随其后。
君易寒也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温声告退后，便由白老搀扶离开。
沈家人的态度让皇帝震怒，他却是将气都撒在了留下的人身上。
……
沈未凝受伤，沈重本想将她带回家中，可沈未凝却坚持要回王府。
“爹，娘，哥哥，女儿如今是寒王妃，久居家中，于理不合，爹在朝中更要备受非议，这岂不是要叫女儿于心不安？”
她每说一句话，伤口便随着呼吸涌出一股血来。
沈重乃是战场杀伐狠厉的骁勇战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可如今看到沈未凝这般奄奄一息的样子，却是心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连连掉泪。
沈夫人也是一样。
她手足无措，生怕自己碰疼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凝儿，别说话了，娘听你的，你说回王府便回王府。”
沈未凝这才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不过，回想起之前在大殿之上，灵妃派人制造混乱之时，有人趁乱出手，想置君易寒于死地。
看到匕首刺来，沈未凝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替君易寒挡了这刀。
可皇上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却从来没想过要问问是谁动的手，查一查是谁想杀他的儿子。
呵，天潢贵胄，何其哀哉？
等到沈未凝终于在王府被安置下来，伤口也被处理包扎后，尽管沈重与夫人百般不愿，却还是在沈未凝的坚持下，离开王府。
待所有人走后，小玉突然哭着跪在沈未凝身前，“小姐，奴婢对不起你！”
沈未凝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如果奴婢再机灵一点，早点发现那个刺客，小姐就不会受伤了，都是小玉的错！”
沈未凝无可奈何，只得劝慰一番，让小玉回去休息了。
已近子时，沈未凝的耳根才终于清静下来。
她正要好好休息，却听见房间里乍然响起一阵拍掌声——
“王妃今日这出苦肉计唱得着实精彩，连本王都差点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