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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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完人，杜青川哪里没有缺点呢？
殷季航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既然醉心于自己的工作，对于家庭，对于亲人，总是有所亏欠的，可是程爱莲这个继妻，却能够用自己的付出，用自己的包容，来换的杜青川对于工作的付出。
殷季航不知道当初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结婚的，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离婚的，这些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让殷季航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什么，但是现在，两个当事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想要知道这个为什么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去找答案了。
程爱莲看着殷季航眼里的疑惑，笑着说：“你看我，说着说着就说到这里来了，你好好的收拾一下，咱们农村冬天洗澡不方便，晚上厨房大锅里面烧了热水，待会我去给打一桶过来你泡泡脚。”
殷季航赶紧说不用了，他自己会去，程爱莲这才笑着给殷季航关上屋门。
殷季航把自己随身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炕上的炕桌上，看了看这房间里面的陈设，这一盘炕是靠着南窗户砌的，房间北边放着一个大衣橱，还有一个带抽屉的写字桌。
炕已经烧的热乎乎的，殷季航觉得穿着棉袄有些热，把棉袄脱下来放到炕上，看着这一件黑色棉布的棉袄，殷季航心情有些复杂，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棉袄，柔软的棉花柔柔的好像是能够挠到人的心上一般，殷季航一下子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晓雨跟钟思睿住在东边的厢房里面，这个厢房没有炕，原来是放杂物的房间，因为家里人多，逢年过节的家里人回家里来没地方住，就把这个房间重新装修了，放上一张大床，房间里顺不过暖气片，就安装了一台空调。
空调已经提前开了，晓雨跟钟思睿进来放东西的时候觉得屋子里很是暖和。
这个冬天不冷，晓雨把东西放好了，看到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就连那被子都是新做的，对钟思睿说：“这被子是姥姥新做的。”
钟思睿看着装在浅碎花棉布里面的被子，说：“你都没有看到，你怎么知道是新做的呢？”
晓雨说：“你试一下啊，这被子看着很厚，但是抱起来却很轻，这就是新棉花的缘故。”
钟思睿很是感兴趣的抱了一下，笑着说：“就像是抱着一个大面包。”
晓雨摆弄着叠好的棉被，笑嘻嘻的对钟思睿说：“你躺在这里。”
钟思睿没做他想，顺着晓雨的要求躺了下来，晓雨就把折叠起来的另外一部分被子盖在钟思睿 的身上，笑着说：“这样就是一个大汉堡。”
钟思睿听了，把晓雨一下子拉到自己的身边，两个人挨着躺在一起，再把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笑着说：“这样才叫大汉堡呢。”
大概是回到程家村，晓雨心情很是放松，小脸一直红扑扑的，看到钟思睿跟自己这样闹，也跟着一起闹了起来，不知不觉两个人笑闹的声音传到正房，姥姥叹了口气，对程爱莲说：“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咱们晓雨这么开心了。”
大概是刚才跟殷季航说起杜青川，程爱莲心情有些低落，听到姥姥这样说，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她这么高兴了。”
程家姥姥说：“日子还是得往前过才是，你也不要总是想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你还有晓雨跟晓雪要照顾呢。”
程爱莲叹了口气，说：“娘，您别担心，我知道的。”
程家姥姥说：“晚上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外面就要摆摊赶集的，你就是想要睡个懒觉都不行的。”
程爱莲说：“娘，我知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哪里还想着睡懒觉呢？对了，娘，爱民一家回来住在哪里啊？”
家里四个能住人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程爱民一家三口回来就不能在家里住着了。
程家姥姥说：“我跟你大哥大嫂说好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去他们家住，离的又不远，珊珊出嫁之后她那个房间还一直留着呢，让爱民一家三口在他们家住几天没问题。”
从早上起来就开始赶路，一直到晚上，晓雨烫了脚之后，躺下就睡着了。
钟思睿因为换地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黑乎乎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晓雨，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晓雨的鼻子，晓雨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揉了揉鼻子之后，动了动身体，给自己的身体找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接着睡。
钟思睿害怕把晓雨吵醒了，也就不再恶作剧，把晓雨轻轻的揽到自己的怀里，微微的叹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钟思睿听到外面叮叮当当的，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还是黑沉沉的一片，钟思睿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才早上五点多，放下手机之后就想接着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钟思睿揽着晓雨的那一只胳膊拿了出来，晓雨裹着被子睡到了床边，钟思睿也跟着往床的那边移动，这会钟思睿躺在床中间的，他害怕晓雨从床上掉下来去，想要把晓雨往自己这边动一动，结果伸胳膊一搂，晓雨就醒了。
大概是还没有睡醒，晓雨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就问钟思睿：“早饭咱们吃什么？可别太晚了你回去迟到。”
钟思睿笑着说：“不是放寒假了吗？哪里来的迟到啊？”
晓雨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窗户，再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打了个呵欠，说：“今天是程家村年前最后一个大集，要从早上很早赶到下午很晚的。”
钟思睿说：“我听着好像有人起床了，要不然咱们也起来吧？”
晓雨翻个身，搂着钟思睿的腰，说：“不用，待会听到对面厨房有动静的时候再起来就好。”
钟思睿很想要搂着晓雨再睡一会的，但是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起的晚了让人笑话，把晓雨的胳膊轻轻的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说：“晓雨，你再睡一会，我起来去外面看看去。”
晓雨觉得浑身酸疼，实在是不愿意起来，说：“随你，反正我是不愿意起来的。”
钟思睿摸着黑穿上衣服，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下来，穿上那件新棉袄。
晓雨黑乎乎的看着钟思睿换衣服的动作，笑着说：“你这样做就对了，穿上这件衣裳保管你一天浑身热乎乎的。”
钟思睿有些不习惯穿着这样的棉袄，棉袄穿在身上没什么分量，却又让人感觉很柔软，很暖和，钟思睿甩了甩胳膊，转了转身子，给晓雨掖了掖被角，说：“你接着睡，我去外面看看去。”
晓雨嘿嘿的笑了几声，实在是舍不得热乎乎的被窝，索性又蒙起头来接着睡觉。
钟思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就看到对面的厨房已经亮了灯，站在门口往里看，就看到程爱莲跟程家姥姥在大灶前忙着。
程爱莲转身看到钟思睿在门口站着，小声的说：“还早呢，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钟思睿进了厨房，厨房有些低矮，钟思睿进来之后显得房子更加的低矮了。
钟思睿小声的说：“我睡不着了，听着外面有动静就起来看看。”
程家姥姥嗓门挺大，这会也是压着嗓子小声的说：“我们上了年纪觉少，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睡不着了？”
钟思睿说：“我换了地方就这样，熟悉两天就好。”
程家姥姥说：“这会早饭还没得呢，要不然你去外面转转看看去？”
正好殷季航也开了房门处来，听到厨房有人说话就过来了，程家姥姥看到殷季航，笑着说：“你们两个去外面转转去吧，要嫌街上人多，太乱，就顺着水泥路往南走，往南走出了村子就是村子里的地，这会那边估计有人已经过去遛弯了。”
殷季航答应一声转身回屋拿着外套，钟思睿见了， 觉得自己在家里也不能帮着做什么，也回房拿外套，两个人一起出了程家的大门。
程家老两口住的院子靠近村子里那条南北方向的水泥路，这是村子里很重要的一条路，往南走，出了村子之后，分别往南往西修了砂石路，不光是村子里去地里的路，还是去往附近几个村子的路。
殷季航跟钟思睿都是第一次来农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村子。
村子里的大集不光是顺着这条南北方向的水泥路摆出二里地的长度，村子东边的路上以及穿越村子正中间的那条东西方向的柏油路上也是赶集的人摆的摊位。
特别是到了年根底下，这样的摊位就跟多了，虽然才早上五点多，可是已经有很多人把摊位支了起来。
两个人经过那些已经摆好的摊位，顺着水泥路往南走，跨过一座两车道的小石桥之后，再走不远就出了村子。
大冬天的，地里的庄稼就种着麦子，远远的就能看到很远地方。
黑乎乎的，能够看到已经有人沿着田间的小路出来遛弯了，程家村附近没有什么污染严重的企业，空气质量很好。
钟思睿甩了甩胳膊，说：“这边的环境真不错。”
殷季航说：“确实不错。”
两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只听到往前走路的沙沙的声音。
这一年的冬天，降水稀少，路上的砂石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走了一段路之后，殷季航说：“对于晓雨跟你的婚事，我其实不是很满意的。”
钟思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殷季航苦笑一声，说：“我原来觉得我挺厉害的，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是因为我胆小，怯懦，我没有来看我的爸爸，我明明知道妹妹就在这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看看她。”
钟思睿说：“这些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大哥还是别再多想。”
殷季航叹了口气，说：“是啊，过去了再多想也没有什么意思，徒惹烦心。”
钟思睿说：“是啊，我第一次见到晓雨，我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既然想要，那就去争取，最后是不是我的，那要看我有没有这份福气，可是争取是我的事情。”
是啊，不去争取，怎么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呢？争取了就算是最后不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已经为了这一份心动做出过努力。
殷季航听了钟思睿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沿着村子里的田间小路走了很远，路上遇到几个遛弯回来的，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时间不早了，俩人又沉默的往回走，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殷季航说：“以后跟晓雨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