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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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扶着自己的脑袋：“保重自己的身体，如今隽儿出事，本宫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还要这身体做什么？”
“娘娘别胡说，五皇子眼下只是受伤昏迷，他会好起来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沉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奴婢就在殿外守着，娘娘若有什么事，就直接叫奴婢一声。”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沉水这边一退去，殿内便只余两个小宫女还侍立在一旁。
最后苏烟嫌她们在边上站着碍眼，便将她们都赶了出去，一直等到殿内只剩她一人时，她满脸疲惫的倒进了软榻里。
隐在暗处的苏子奕瞧见她流泪，一时间竟说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别躲着了，你出来吧。”
苏烟闭着双眼，说出的话却叫苏子奕心底一颤。
“贵妃娘娘知道我在这儿？”
苏烟：“你这几日时常到本宫殿中来，本宫就是不想发现也难。”
苏子奕从暗处走出，手中抱着的长剑被殿内烛火一晃，泛出一阵冷寒的白光。
苏烟稍稍坐起身子盯着他：
“你是唐惯佑的人，他让你到这儿来监视本宫？”
苏子奕与她对视，俊冷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皇上让我来的。”
“皇上？”
苏烟冷笑一声：“如今他还没正式登基，你们倒先喊上了。”
苏子奕：“贵妃娘娘既然不喜欢皇上，又为何继续留在这宫里。”
“本宫倒是想走，可他根本不应允！”
苏烟说完这话，忍不住抬眸仔细看了眼苏子奕的面容：“本宫怎么觉得你如此眼熟。”
“贵妃娘娘觉得我像谁？”
苏烟微皱了下眉：“本宫一时想不起来。”
“贵妃娘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的亲生儿子竟也认不出了。”
亲生儿子！
苏烟闻言猛地站起身：“你是……”
“在下姓苏，名子奕。”
苏烟脸色微白。
苏子奕往前走了几步，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您还记得自己有另外一个身份吗？平丽公主。”
苏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后腿碰到软榻的边沿，吓得她直接跌进了软榻里。
苏子奕瞧着她眼中的惊恐，只觉好笑。
“看来公主这些年被仇人豢养得很好，都忘了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兴复晋国的使命。”
苏烟：“你怎知……”
“我怎么知道这些事？那公主还得问当年救你逃出宫的那个老太监，只不过他如今已经死了，公主若要问他，便只能去黄泉问了。”
苏烟听了他这话，瞬间吓得往软榻里缩了缩。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谋杀本宫不成？”
苏子奕：“你是我的生身母亲，我如何会杀你。”
“我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有周隽一个儿子。”
苏子奕眼中戾气骤然迸发。
“周崇灭了晋国，周隽是他儿子，你这些年久居仇人身边，为他生儿育女本就有违自己晋国公主的身份，你现在竟还一心只记挂仇人之子的生死。”
苏烟：“周隽是我的儿子！”
“他是周崇儿子，大梁的五皇子。而你是一个被灭了国，还舔居在仇人身下的亡国公主。”
“啪！”
刺耳的巴掌声在殿中响起，吓得守在殿门外的沉水想也没想，就推开殿门跑了进去。
“大胆！竟敢私闯贵妃寝殿，来人呐！”
沉水的喊声，瞬间引来一群宫女太监。
苏子奕挨了一巴掌，半张脸变得通红。
苏烟气得身子发抖，怒指着殿门的方向：“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
苏子奕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母亲……”
也不知是他句母亲刺激到了苏烟那根神经，他这话刚出，苏烟就又冷着脸甩了他几巴掌。
“滚！本宫叫你滚！来人呐，把他给本宫赶出去。”
沉水见状，赶忙给边上的几个太监打了个手势。
苏子奕被几个太监押着丢出凤乘宫时，正巧碰上往内司监而去的顾砚之。
顾砚之瞧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眼凤乘宫的牌匾，一双剑眉瞬间皱了起来。
“你去找贵妃娘娘了？”
苏子奕爬起身，一脸狼狈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袍。
“我不过就想知道，她心里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儿子。”
顾砚之不赞同的拧着眉：“你疯了！”
“我疯了？她是我亲生母亲，难道我还不能去见见她？”
顾砚之回头看了眼四周，压低嗓音：“她是贵妃，不是你母亲！你是想害死自己，也害死她吗？”
“我不过就是想见一面自己的母亲，怎么就成了害人了。”
顾砚之听出他嗓音中的落寞，一时心有不忍。
“殿下，谋事需稳，不可操之过急。你与贵妃娘娘，如今身份相差悬殊，是万万不能有所接触的。”
苏子奕抬眸望着他：“身份相差悬殊？她既不认我，当初又何必生下我。这些年她倒是过着人上人的贵妃生活，可你知道，我这些又是怎么过来的吗？”
“殿下，你冷静些。”
苏子奕低笑一声，不愿再与他多说。
“皇上派了我去审查礼部准备登基大典的情况，殿下要与我一起吗？”
“我不想去，你去吧。”
顾砚之看着他冷沉的面容，只得低叹一声气道：
“殿下若觉得宫里待得闷，晚些时候我与你出宫喝酒去。只是私下面见贵妃这种事，殿下以后莫要做了。”
苏子奕两道眉微微皱起，眼里冷意不减，隐隐还有些气恼。
“你这语气，是在把我当小孩哄？”
顾砚之：“我哪敢将殿下当成小孩子。”
“哼！你自己知道便好，别以为我如今将你拉到我这边阵营，你便可以不顾身份尊卑了。主子就是主子，下属就是下属，不可乱套。”
顾砚之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我听说城东街角有一家店的酒酿圆子做得甚好，晚些时候殿下若有空，我带你过去尝尝。”
苏子奕抬眸瞄了他一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顾砚之也不否认：“确实是属下想吃，只盼殿下能作陪一二。”
“你让本殿下陪你吃饭，你倒是好大的面子。”
顾砚之：“殿下若不愿意就算了。”
“我何时说不愿意了？”
苏子奕沉冷的面色有些崩塌，一脸不耐烦的开口：“麻烦得很！晚些时候，我在宫门口等你，别迟了。”
顾砚之笑：“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