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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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这可是你说的。”
“嗯。但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今晚得放我出去，不然我没法凑齐这二百两。”
季昀眼眸微眯，隐隐有些不耐烦：“你逗我玩儿呢，我放你出去，你不就跑了？”
“我如今罪臣之子的身份，连城门都跑不出去，难道还能逃脱你的掌控。你若真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保证明天一早就给你拿回二百两。”
季昀仔细看了他几眼。
“成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别想逃，整个长安城到处都是我的眼线，你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的。”
高溱微微弓低身子难受的咳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逃走。”
也就在这时，早前退出去找谭羨的青奴折了回来。
“启禀馆长，谭公子那边……”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季昀就抬手打断了他：“高溱今晚不接客，你去重新安排一个脸生的侍奴，送到他房里去便是。”
青奴：“可是如今馆中除了高溱，其余人都接过客了。”
“你在馆中待了这么些年，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青奴脸色一白，赶忙扣低脑袋：“属下不敢。”
“处理好谭羨那边的事后，再派两个人送他出馆。”
“出馆？”
青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季昀将手中酒杯随意丢到桌上：“对，送他出馆，再叫人好生盯着他。明日一早他若拿不回二百两，便直接将他送到谭公子府上去。”
“是！”
半柱香后，清云馆门口。
青奴冷着脸将自己穿旧的一件披风砸到高溱身上：
“披上吧，再怎么说你如今也是馆中之人，这副衣不蔽体的模样出门，实在有损我们清云馆的脸面。”
高溱接住披风，这次没再拒绝，而是乖顺的披到了自己身上。
“多谢。”
青奴冷笑一声：“别介，我们这种低贱之人，可担不起高公子一声谢。”
高溱系好披风带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青奴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当即不耐烦的开口：“你想说什么？”
“当年吴家之事……”
高溱这边刚刚提及吴家，青奴就一改早先厌恶的神色，满眼杀意的窜到他跟前，一把掐住他脖子恶狠狠的道：
“你还有脸提吴家？”
青奴手劲很大，不过几瞬的功夫，高溱就被他掐得直翻白眼。
“当……当年之事，我、我并不知情。”
青奴听他这么说，满是戾气的眸子微闪了一下，手上力气也不自觉减弱了三分。
“你不知情？你怎么会不知情？”
高溱难受的咳了一声，青奴赶忙收回手，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情绪的翻涌。
“当年吴家出事时，我并未在府上，而是去了荆州的外祖父家。”
青奴望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我给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
青奴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高溱啊，高溱。你如今为了活下去，当真是什么谎话也敢编。你滚吧！明日天一亮我就在这里等你，若是到时你拿不回馆长要的二百两，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高溱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走进了夜色。
清云馆前的翠竹被风吹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门前两个光晕朦胧的灯笼在风中打了几个转，将地上青奴的影子搅得支离破碎。
他就这样站在门前，一直望着高溱的背影消失不见，心中沉寂多年的仇怨，到了此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发泄。
夜里的青枣巷十分寂静，高溱凭着早年模糊的记忆寻到一处门前，轻轻敲了敲。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谁啊？”
高溱拢住披风，回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盯着他的两个打手。
“裴青，是我高溱。”
他此话一出，闭着的房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了开。
裴青披着外衣，手中握着的灯盏骤然遇风，光亮瞬间暗了一半。
高溱借着光亮看着他：“深夜惊扰，实在抱歉。”
裴青呆愣的看了他几眼，目光落到他肿得老高的右脸上：“你怎么……”
“我能进去说吗？”
裴青连忙点了下头，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进到屋子里，高溱一直等到裴青用火折子将其余两盏油灯点燃，才看向他道：
“我想问你借点钱，你身上有余钱吗？”
裴青合上火折子回过头，借着烛火的光亮才看见他身上的衣袍竟沾满了血。
“你是碰到了什么事吗？前段日子我得闻高家出事，猜到你应该会入京，还专程出城寻了你一趟。谁料我在城外不仅没找到你，还被负责管治灾民的官兵抓去干了好几日的苦力。”
高溱：“我入城时，不小心碰到了林渊。”
裴青一听林渊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
“林渊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还活着？”
高溱捂着肚子小心坐入一旁的凳子里：“他没死，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清云馆里给季昀效力。”
“清云馆？他怎么去了那种地方。”
高溱轻摇了下头：“他并没跟我直说，只是看他如今的模样，想来这些年他也不好过。”
裴青端过一个矮凳坐到他身边。
“你身上的伤，也是他弄的。”
高溱：“这些都是我们高家欠他的。”
裴青有些气愤：“当年的事你又不知情，他就算有气，也不能全撒到你身上吧。”
“不说这个了，我答应季昀在天亮之前给他拿回二百两银子。你先借我应应急，等我这边从清云馆脱身，我就想法子还给你。”
裴青愣了一瞬：“二百两？我没这么多银子。”
“那你有多少。”
裴青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薄垫子取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抱着走回高溱身旁。
“都在这里面了，我们一块数数。”
盒子打开，里面都是一堆碎银子和铜钱。
高溱同裴青用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来回数了两遍，一算也还差一百六十多两银子。
“你在京中可还有什么远亲？”
高溱皱眉想了想：“是有几个平日不太走动的远亲，只是我如今这个身份，只怕去求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借给我钱。”
裴青拍了下他肩膀：“别担心，我这儿还有一个我娘留给我的金簪子，等明儿一早当铺开门，我就去把它当了，应该能换来几十两银子。”
“不行！那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我如何能让你将它当了给我换银子。”
裴青：“不妨事，等以后你有钱还我了，我再去把它赎回来就行。”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再说了，季昀要的是二百两银子，就算你把簪子当了，我们也还差一大截。”
裴青听他这么说，也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
高溱不愿意让他为难，当即便道：“我再想想法子，实在我就去求那几个远亲。”
裴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我有个法子，兴许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
裴青：“去求顺成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