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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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万物从沉睡中清醒。原本寂静的长街巷道，也有胆子大的小贩开始摆摊。
刑部尚书高虔所在的高府里，满院主子家仆守了一夜，一直等到此时天亮之后，方才得以歇息片刻。
王夫人：“老爷，你一夜未睡先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守着。”
高虔心思沉重的摇了下头：“如今外面局势未明，你让我如何能睡得下。”
“可大夫说了，你的身子不能劳累，昨夜情况特殊熬了一宿，今早说什么也不能再耗神了。”
王夫人这边话刚说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就满脸惊慌的外面跑了进来。
高虔一见那小厮，赶忙从椅子里起身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小厮狠喘了一口气：“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五皇子中箭昏迷，皇上已经驾崩，皇后娘娘也紧跟着去了，眼下整个皇宫都是南平侯的人。”
高虔闻言眼前一黑，好在王夫人一直站在他身侧，及时伸手将他扶住。
“老爷，你没事吧？”
高虔握住她的手，不死心的看着小厮：“那静王殿下呢？”
“静王殿下所在的王府，一早就来了许多官兵，小的只站在巷角远远看了一眼，并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高虔满脸惊惶的跌坐回椅子里，好一会儿没说话。
最后还是王夫人想起越岂，急忙望着那小厮道：“顺成侯府你去过没有，顺成侯可还好？”
高虔听见她的话，也醒过神。
“对！顺成侯手里有兵，还有薛家的助力，他怎么样了？”
小厮：“小的回来得急，并未去顺成侯府。只是来时路上听人说，薛府昨夜也遭了官兵洗劫，好些人都死了。”
高虔一听薛家出事，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
王夫人见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连声安慰道：“兴许顺成侯还活着，老爷不要太悲观。”
“顺成侯乃薛家一手提拔，如今薛家都出了事，他如何能独善其身。”
高虔这边正是伤心之际，另一边出府的小丫鬟也从门外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奴婢听人说顺成侯他、他……”
王夫人最见不得人说话说半截，当即不耐烦的道：“他怎么了？有什么话就一口气说完。”
“奴婢听人说顺成侯他原是燕王世子。”
王夫人眉心微皱：“什么乱七八糟的，燕王满门六年前就被皇上下旨杀了，哪还有什么燕王世子。”
“可外面的人都说，顺成侯就是燕王世子，他当年并没死而是逃去了西北。”
高虔听小丫鬟这么说，瞬间精神一震。
“燕王世子、燕王世子……当年刘全领御林军斩杀燕王满门，燕王世子确实逃了，只不过后来又被人诛杀死在了城外官道上。难道当初刘全带回城的那具尸体，并不是周岂？”
王夫人觉得此事有些玄幻。
“绝狱自来就只听皇上一人的指令，燕王世子如此重要的事，他们怎敢随意欺瞒？”
高虔从椅子里起身，有些焦急又有些兴奋的在房中来回走了几圈。
“你那说的是从前的事，近些年来皇上身子每况愈下，绝狱早就成了刘全的天下。”
王夫人：“可即便如此，刘全也不敢弄个假的燕王世子来欺瞒皇上吧，毕竟欺君可是死罪。”
“欺君是死罪，不欺君也死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王夫人愣了一瞬，没说话。
高虔当即走出房门，对站在外面的管家道：“去备马车，本官要去顺成侯府。”
王夫人赶忙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老爷，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逆贼的人，你这个时候出府，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如今只有越岂能保我们满门不死，若是这个时候不去找他，待到南平侯的人找到我们这儿来，我们就全完了。”
王夫人：“可是……”
“别可是了，你也去随便梳洗一下，随我去顺成侯府。”
半个时辰后，顺成侯府里。
韩芷刚给越岂喂完汤药，就有下人进来传道：
“小姐，刑部尚书高大人带着他夫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侯爷。”
韩芷拿起手帕替越岂擦了下嘴角的药渍：“让他们在前厅等一会儿，我即刻便去。”
“是。”
下人这边退出去没多久，早前去静王府查探消息的曾广，也从窗外跳了进来。
“见过夫人。”
韩芷看着他：“静王如何了？”
“唐惯佑把皇后薨逝的消息告诉他之后，他就彻底疯了。”
韩芷微皱了下眉：“疯了？这么巧。”
“属下也觉得他疯得有些蹊跷，便派了两个暗卫在静王府中守着，若有消息，即便就会传回府。”
韩芷：“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排人仔细守着府院周围，若有可疑之人靠近即刻扣下，带来见我。”
“属下领命。”
前厅里，高虔同王夫人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捧在手中，却都没心思喝。
就在他们等得即将要坐不住之际，韩芷终于慢吞吞从后院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是她来了？”
在王夫人心里，韩芷不过只是个得宠的小妾罢了，如今见竟是她来接见，不免有些不满。
边上高虔听见她的嘀咕，当即低声训斥道：“别乱说话！她可是顺成侯心尖上的人，若非韩家出了事，顺成侯不宜过分张扬，她如今只怕早就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了。”
王夫人听他这么说，才连忙按捺住心底的不满。
韩芷走入前厅，笑着望了他们二人一眼：“高大人、王夫人，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高虔抬手朝她行了个半礼：
“实在是事出紧急，高某这才不得以上府叨扰。敢问韩姑娘，侯爷现下可在府中吗？”
韩芷：“侯爷在府中，只是眼下出了点事，暂时不能赶过来见你们。你们先坐，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高虔怔怔的应了一声，回身坐入椅子里。
“韩姑娘，高某冒昧一问，不知侯爷出了什么事？”
“侯爷费尽心力，查出当年燕王府满门被灭真相，一时伤心过度昏厥倒地，至此时仍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