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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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奢华的屋里,幻境香的烟气在鎏金四角瑞兽香炉上端盘旋。
苏子奕伸手将地上的韩芷提起,沉黑如深渊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越岂身后的男子。
周隽现下正被两个暗卫扣着,头顶金冠歪斜到肩头,垂落在额头的几捋墨发,衬得他越发狼狈。
望着站在自己前端的越岂,周隽暗咬了下牙齿:“顺成侯,你胆敢以下犯上?”
越岂听着他的话,漫不经心的拂了拂手中的长剑:“本侯奉命追查多利王遇袭身亡一事,五皇子若是觉得本侯行事不妥,大可向皇上参奏本侯。”
“多利王死了?”
周隽用力挣扎了一下:“他怎么死的?”
越岂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怎么死的,五皇子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周隽表情凝重,皱眉想了想后突然脸色大变。
“你们该不会想把多利王身亡一事,推到本皇子身上吧。”
苏子奕眼见周隽失去镇定,当即将手中的长剑抵到韩芷脖子上。
“顺成侯,把五皇子放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越岂神色平静的看向被苏子奕扣住的韩芷,突然冷嗤了一声:“她的死活同本侯有什么关系!”
“她同你没关系,你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本侯来这里是为了追查刺杀多利王的凶手,在多利王死前最后同他待在一块的人,正是花满楼的花魁牡丹。”
越岂面色冷漠得如同寒檐上的冰锥,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韩芷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酸涩与悲伤她都毫无资格。
屋内气压因为越岂话跌到冰点,苏子奕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眼瞧着韩芷无法挟制越岂,便动了杀心。
也就在这时,努力吃完塞到嘴里点心的许劲川突然开口了。
“侯爷你说谎!”
越岂冷漠的表情裂开一条缝:“许劲川,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没活腻,自从韩大小姐同那个小白脸定亲后,侯爷便整日借酒浇愁……”
“住口!”
苏子奕松开韩芷,猛地将许劲川从地上提起:“继续说。”
越岂眼眸骤冷:“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我就废了你。”
许劲川被越岂的眼神吓得慢咽了下口水,谁料站在他身后苏子奕却直接将剑架到他脖子上:“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废了你。”
“我……”
苏子奕:“说!”
越岂:“不准说!”
站在越岂身后曾广看到这幕,急忙从属下手中拿过短弩对准许劲川。
“主子,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让他再也说不了话。”
许劲川被曾广气得脖子充血:“想当年你生病的时候,我还拿私房钱救过你,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你不是人!”
曾广扣动短弩扳机,架在弓弦上的短箭一触即发:“主子你放心,我箭法很准,定能一举要他狗命。”
越岂:“……”
眼瞧着许劲川情绪越来越激动,苏子奕握着剑越发收紧。
“横竖都是死!你到底说不说?”
许劲川满脸崩溃:“不就是侯爷喜欢韩大小姐嘛,这么明显的事,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我说出来。”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越岂身上的杀气铺天盖地袭来,许劲川顿时吓得往苏子奕身上靠了靠。
“你干什么!”
苏子奕被他碰得身子一僵,手中长剑用力,许劲川脖子上瞬间裂开老大的一条口子。
被丢在一侧的韩芷察觉到越岂扫过来的目光,也顺势抬起眼眸朝他望了过去。
双眸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韩芷眸子有些空,几乎快要被越岂眼中暗藏的情绪给吞噬。
目前为止,前世的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只有她同越岂依旧对立而站。
门外,寒风穿过楼下大堂冲进屋里,将屋内浅紫色的隔风纱吹起,二人视线被隔,心底隐藏的情绪又被收压。
越岂收回视线,握着长剑的身形一晃,一道凌厉的剑风就朝苏子奕砍了过去。
苏子奕没料到越岂一言不发就突然动手,当即将挡在面前的许劲川往前一推,手中长剑也借势朝他后背刺了去。
看到这一幕的韩芷瞳眸微缩,急忙扑上前扯住许劲川的锦袍,将他带得往旁侧偏了些。
事情发生得太快,许劲川虽然躲过了苏子奕的杀招,可肩膀还是被长剑刺伤。
韩芷见他面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扯破衣裳按住他喷血的伤口:“你没事吧。”
许劲川歪头看了一眼从她指尖渗出的鲜血,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吐出几句听不真切的话。
韩芷虽然心里知道他这伤口不致命,可还是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许劲川艰难的睁开眼望着她:“我说……我晕血。”
说完,他就歪头晕了。
韩芷:“……”
边上同越岂打斗的苏子奕余光扫到这边的情况,手中长剑一横,作势就要往韩芷奔去,却被越岂伸手扣了住。
望着苏子奕面上诡异的金色面具,越岂手中用力,直接将那面具掀了开。
本来还满脸凶狠的苏子奕,眼见自己脸上面具消失,急忙推开越岂往后躲了好几步。
早前,韩芷看到苏子奕脸上面具时,以为他是因为面上有伤,或者其他别的缘故,这才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可眼下看着苏子奕从面具下显出的妖冶绝艳容颜,她才知自己想错了。
“你……”
周隽看着苏子奕显出的面容,突然不安的皱了皱眉:“你是谁?”
他这边话音刚落,南平侯唐惯佑就带着一众官兵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同他一道来的,还有早前带着亲兵去追凶手的薛徽。
望着被暗卫扣住的周隽,薛徽狠皱了一下眉头:“五皇子?越岂,你们这是?”
越岂没理他,只脱下自己的外衣,随手盖到一旁韩芷的头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我先回去了。”
薛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许劲川,同旁侧一众虎视眈眈的五皇子等人,赶忙拦到越岂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都还没给我说。你若是就这样走了,二皇子追问起来,我又要怎么应答。”
越岂用力按住韩芷挣扎的小手:“你想怎么应答就怎么应答。”
半个时辰后,顺成侯府。
韩芷看着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屋中的顾砚之,作势就要冲上前,却被越岂伸手拽了住。
“韩芷,本侯救了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韩芷抬眸看了他一眼,微抿嘴角:“多谢侯爷相救,改日我定带礼登门拜谢。”
“带礼?”
越岂懒勾了下嘴角:“什么礼?”
“侯爷想要什么礼?”
越岂看着韩芷眼中隐藏的焦急,突然低身凑到她耳边:“我想要什么礼,你难道不知道。”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朵,韩芷身子一僵,刚想退身走开,越岂索性直接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说我想要什么礼。”
“越岂!”
韩芷被他轻佻的话语气急,一张俏脸也因为生气而染上几抹薄红。
越岂没理会她面上的怒气,随手取下她头上步摇搁在手中把玩。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可以等你回府看看后,再给我答复。”
回府?
韩芷脸上怒气骤散,想也没想就转身往顺成侯府门的方向。
越岂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才慢步走到顾砚之跟前取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看清楚了吗?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顾砚之望着他:“侯爷将我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
越岂摸了摸手中步摇冰凉的翠翘,懒挑了下眉:“韩芷自来就是本侯的,你知不知道对都没什么影响。”
“韩芷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侯爷是想强夺人妻吗?”
“妻子?”越岂冷笑着站起身:“就凭你。”
“我与她的亲事,是她亲口同意的。”
越岂握住步摇的手微微收紧,深邃的眸子犹如暗夜里的寒潭。
“我不同意,她就谁也嫁不了。”
顾砚之眼见他抬步往外面走去,急忙开口:“你把韩伯怎么样了?”
“一个时辰前,周崇下旨夺去韩长忠官职,罚他入绝狱接受审问。”
顾砚之眉头微皱:“不可能!皇上前些日子才下令将韩伯官复原位……”
“有什么不可能的,韩长忠的官职是本侯替他找回来的,本侯也自然能给他送出去。”
另一边韩府里,云雀得知韩芷回府,也顾不上自己满头凌乱的长发,便急忙朝前院奔了去。
“小姐!”
韩芷这边刚进府门,还未来得及心惊院中糟乱的景象,就被秋儿她们的喊声给夺去了注意。
“小姐,你去那儿了?奴婢听说顾公子同秋儿都被许公子带人绑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芷没空回答她这些话,只着急的问道:“我爹和外祖母呢?”
提及韩长忠同魏老夫人,云雀挂在眼角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奴婢回府时,正巧碰到绝狱的人来捉拿老爷和老夫人,管家心急之下带人同他们起了争执,刘公公便将他们都给抓走了。”
韩芷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好端端的,绝狱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拿人,可是皇上的旨意?”
云雀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奴婢听到刘公公说、说……”
“说什么?”
“刘公公说老爷为人臣不忠,竟敢协同外医行刺皇上,就是碎尸万段也难解其恨。”
韩芷瞳孔紧缩:“行刺皇上?什么行刺皇上?”
云雀嗓音带了些哭腔,直接跪在她跟前:“刘公公说皇上前些日子病重,是因为吃了安大夫研制的药,而安大夫现在已经指认说……说他这么做是受了五皇子的指使,而五皇子又是受了老爷的蛊惑。”
韩芷双腿微软,整个人瞬间跌坐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数十个身穿软甲的御林军突然从韩府左侧冲进府。
为首的戚良看着院中的韩芷同秋儿,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本官奉皇上圣旨,捉拿韩府一应家眷奴仆,把她们带走!”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御林军闻言,小声凑到戚良身旁道:“刘公公早前答应了顺成侯,不会动韩家大小姐。”
戚良眉头微皱,抬眸看了一眼跌坐在院中的韩芷:“本官得到的旨意是捉拿韩府的一应家眷奴仆。”
“这些都是刘公公的意思,统领还是三思。”
戚良不悦的看了眼提醒他的御林军:“本官想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教?”
“属下不敢。”
“都带走!”
与此同时的玄英殿里。
周崇由周熵扶着小心坐起身,看着跪在殿中的苏烟同周岁欢。
“刺杀多利王一事,是你们安排的,还是隽儿安排的。”
苏烟同周岁欢突然被人抓到这里,正困惑于不知何事时,突然听见他这么问,两个人面色皆是一变。
周岁欢表情震惊:“多利王死了?怎么可能。”
“朕问这件事到底是你们谁做的!月贵妃,回答朕的话。”
苏烟抬起头,看了一眼守在周崇身侧的皇后同周熵:“这件事情不是臣妾做的,更不会是隽儿同岁欢所为。”
“好!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朕这些都是什么。”
数十封信被周崇扔到跟前,苏烟依旧不改面色,淡定的捡过几封信打开。
周岁欢凑到她身边将那些信的内容粗略扫过,瞬间吓得扑跪入地。
“父皇,这些都是污蔑,儿臣同母后从未想过害父皇。儿臣之所以将安珩叫入宫,是因为儿臣听说他治好了顺成侯,想着让他替父皇也调理一下身子……”
“三妹,你这话就说得奇怪了。”
周熵抬手替周崇掩了掩被角:“安珩没入宫给父皇把脉前,父皇身子一直康健。他这一入宫给父皇开完药,父皇就重病卧床了好些日子,你还好意思说请他入宫是为了给父皇治病。”
周岁欢:“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害了父皇不成。”
“事实如此。”
“你胡说!我没有。”
苏烟眼见周岁欢情绪失控,急忙抓住她的手:“没有做的事,你慌张什么。”
“母妃……”
苏烟替她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柔声道:“别怕,你父皇最是聪慧,定不会被别人蛊惑的。”
躺在龙榻上的周崇闻言,本来坚定这些事情都是她们做的想法,也忍不住开始动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