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她踩空跌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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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喟叹：“嗯，我认识一个精神科医生，挺好的，就送她到那边治疗。”
初姒抬头：“外公那边也同意？”
“跟他们商议过的，我每个月会过去看她一次。”谢父说，“我上次去还录了像，你要看看吗？”
初姒没见过精神失常后的谢母，心头一动，点头：“嗯。”
谢父将手机拿出来，点开录像。
初姒凑过去看。
谢母以前是优雅的，知性的，经常是一袭连衣裙，加一条披肩，高跟鞋走得很稳，从头发到妆容一丝不苟。王袅袅还戏称过，说她是名门夫人的典范。
如今的谢母，没有化妆，穿着简单宽松的衣服，长发没有保养，虽然不至于乱糟糟，但也没什么光泽，她坐在窗边，阳光照射全身，神情却浑浑噩噩。
谢父录了几个片段，每个片段几分钟，初姒一直往下滑，大部分视频里，谢母都很安静，没有像别的精神病人那样疯疯癫癫，这算是她最后的体面了。
“医生说，康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现在只能用药物和人为引导，让她慢慢好转。”谢父道。
初姒看完心情平静，刚想将手机还给他，手指不小心滑到屏幕，进入下一条视频，猝不及防的，听到里面传出谢母尖锐的叫声：“报应！这是报应！”
初姒一愣。
这个视频里的谢母和之前的视频大相径庭，她非常癫狂，被几个护士按在床上，还在拼命挣扎，神情十分惶恐，嘴里重复地喊：“有因才有果，有因才有果……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报应！”
谢父没想到她会滑到这个视频，立马想把手机抢回去。
初姒马上起身后退，宋珊一直在门外，见状马上进来，尽忠职守地将初姒护在身后。
初姒拿着手机质问谢父：“什么报应？”
谢父没办法去将手机抢回来，闪了闪眼神：“这是她刚开始发病的时候，我拍下视频给国外的医生看，经过治疗，她现在已经不这样了。”
“我问的是，她说的‘报应’是什么意思？”初姒记忆力好，很快就调动出那段记忆，“升迁宴最后，谢意欢被警察抓走，她就冲着我和戚淮州，念了这几句话。”
但当时她的心情跌宕起伏，根本抽不出空去想，过后就忘了，现在重新思考……谢母那几句话是对着她和戚淮州说，谢母和戚淮州应该没什么关系，所以是冲着她。
初姒眯起眼：“她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谢父很想把这段掩饰过去：“已经过去了……”
初姒兀自分析起来：“除了关于谢意欢的事，她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她应该不是对我做过什么……我记得，你，她，魏苓，还有我妈妈，是大学同学，她是不是对我妈妈做过什么？”
对，没错，谢母对她妈妈关见月做过什么，现在她把她的女儿送进监狱，这样才会形成因果报应。
“初姒，不要问了……”
“你不用总是遮遮掩掩，我现在知道的没准比你还多。”初姒冷声，“我妈妈叫关见月，是图南氏关家的传人，对不对？已故的司徒老先生还是她的老师，对吧？”
谢父愕然：“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我小舅舅叫关程宴，所以你没必要瞒着我这点小事。你记不记得你当初给过我一个承诺，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我现在就要你说清楚，她到底对我妈妈做过什么事？”
“……”
谢父踟蹰地看着初姒，初姒神情冷静且凝定。
对视几分钟后，谢父低下了头，他在椅子上坐下……好吧。
“我们和你妈妈，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大学同学，”他缓慢地说，“我们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你妈妈是斯坦福大学的，我们是在两个学校交流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很快成为好朋友，关系很好，还说好等毕业回国，到我们家做客。我们都知道你妈妈的身份，也知道她在躲避关家，平时我们都会注意帮她隐瞒行踪。”
初姒眉心一抽：“但是？”
他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一定会有一个‘但是’的转折的。
果不其然，谢父闭上眼睛：“但是后来，你妈妈还是被关家人发现行踪，关家人找到斯坦福，你妈妈只能躲到……躲到静如和魏苓的宿舍里，但没躲几天，因为同宿舍投诉，你妈妈没办法再躲下去，只能离开。”
“投诉她的人，是谁？”初姒心里有个猜测，已经呼之欲出。
“是静如。”谢父低声，“泄露你妈妈行踪，引来关家人的，也是静如。”
初姒咬紧牙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父无力道：“一开始她们是真的好朋友，后来我喜欢上你妈妈，静如就开始变了。”
初姒现在才明白，原来一切悲剧的源头，就是谢母！
要不是她泄露关见月的行踪，关家可能找不到关见月，关见月就不会被关家抓回去，她也不会才三岁就离开亲生父母，成为谢家的养女，成为谢意欢的替代品！
初姒摇着头，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谢母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她一点都不为自己出卖好朋友的行为感到惭愧吗？她看到我的时候不会想到我是因为什么才要寄养在你们家的吗？她怎么还好意思拿我当替代品？怎么还好意思怨我恨我？”
谢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
初姒觉得太可笑了，她到底喊了一个多么恶心的人二十多年“妈妈”？
而她刚才竟然……竟然在谢父回忆起她中学毕业的事情的时候，对他们有了恻隐之心。
初姒闭上眼睛，再睁开，脸色极冷，直接将行李箱合上，拉了就走。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到谢家府邸，她一步都不会再踏进来！
宋珊追上来，接过她的行李箱。
谢父追出来：“初姒，初姒！”
初姒置若罔闻，她此刻怒火中烧，只想马上离开这里！远离这里！
她快步下楼，眼前景物突然像地震一样，晃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旋即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黑夜突然降临，又仿佛有人用黑布蒙住她眼睛，她突然什么都看不见。
初姒失明，一脚踩空，跌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