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亲老公VS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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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会所,会员制的高端会所,之前初姒就是在这里说服了坤宇老总,让坤宇老总同意将温泉机原价卖给东屿。
那天晚上初姒还抱怨,这家会所入会要求高,她的资产还没达到入会标准,要来这儿,只能找戚淮州带她进来。
戚淮州将车停在会所门前,泊车员立即上前,为他打开车门,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腿在踩到地上的一刻,心脏骤然一收紧。
他眉心一皱,手捂住心口。
泊车员发现他的异常,连忙问:“戚先生,您没事吧?”
疼只有短短两秒钟,很快就消失无形,仿佛从未发生。
戚淮州片刻后,平静下车:“没事。”
将车交给泊车员去停,戚淮州迈步进入会所,侍应生礼貌地上前:“戚先生,这边请。”
戚淮州没有说自己约了人,侍应生也没有问,就为他带路,像是已经得到了吩咐,恭候多时了。
他沉默地跟着侍应生进了会所最里面的一栋小楼,又上了小楼的顶楼,顶楼只有一间包厢。
侍应生推开门:“戚先生,您请进。”
包厢里已经有一个男人在,他背对着站在窗边,看身形就知道是关程宴,但不同于他之前低调又老态的穿着,他今晚是暗蓝色西装。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
对视上的第一眼。
戚淮州眉梢轻微扬起。
“换了张脸,戚先生就不认识我了?”关程宴摊了下手。
那次在司徒家的周岁宴上,戚淮州就发现他的侧脸轮廓和初姒很相似,今天他卸去了伪装,更像。
他皮肤原来很白,五官深邃且精致,眼窝深,应该有日耳曼人的血统,灰蓝色的眼眸看人时幽幽的。让初姒来形容,大概会用“浪漫”二字,因为确实很迷人。
之前他总是一脸胡子拉碴,现在也刮干净了,加上一身戗领式西装,很有欧洲中世纪贵族的气质。
“伪装得很好。”戚淮州淡淡点评。
“不太好,和初姒的第三次见面,她就发现我的脸有问题了。”关程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包厢是中式风格,临窗的茶几上摆着一套青花白瓷茶具,红泥小火炉煮的山泉水已经开了,飘出的缕缕白雾,带有林间淡淡的甘甜香味。
戚淮州坐下。
“先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吧。”
关程宴倒是不藏着掖着,主动开口,“我的中文名确实是关程宴,也叫图南景顾勒,满语里‘受人尊敬’的意思,关见月同母异父的弟弟,初姒的亲舅舅。”
“你们是满族人?”
问归问,戚淮州知道,起码他不是,他卸妆后的容貌气度太像个欧洲人了。
果然,关程宴道:“关见月是,我只有一半满族血统,我父亲是英国伯爵,是我母亲第四任丈夫,平时我也会用克里斯蒂安这个名字。”
他笑,“太难记的话,还是叫我关程宴吧。”
门外,侍应生敲门:“打扰一下。”
关程宴转头看出去:“进。”
侍应生送来一罐茶叶,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用茶匙取了一些放进盖碗里。
他们从侍应生进来就没说话了,侍应生还想为他们斟茶,关程宴挡了一下,表示不用。
侍应生便恭敬地退下。
戚淮州看着他:“这栋小楼的顶层一向不对外开放,关先生能在这里见我,应该不只花了钱这么简单。”
关程宴用隔热布垫着,拎起水壶,注入盖碗,包厢内立刻弥漫开了茶香:“司徒家,永祺银行幕后的罗氏家族,还有伏羲会所,都是依附着图南氏的家族。”
戚淮州没有笑意地勾唇:“势力庞大。”
“钱,权,是图南氏最不缺的东西,现在随父姓或者随母姓都很自由,但哪怕我父亲是伯爵,我也要随关姓。”
由此可见,图南氏的地位,在欧洲那边,也是举足轻重。
关程宴将一杯茶放在戚淮州面前,戚淮州看着茶色清澈,又看向窗外。
今晚月明星稀,一轮弯月照着夜空。
说起来,这栋小楼只有六层,但在它前面的建筑,都不能比它高,就是为了从这个包厢推开窗,能欣赏月色。
京城的地寸土寸金,所以遍地高楼大厦,能让这么多建筑为它“让路”,想来也是背靠图南氏的缘故。
戚淮州收回目光:“我更好奇‘第四任’?”
关程宴一笑:“图南氏的女子都是那此美丽,哪怕她遇到我父亲时已经四十岁,比我父亲还年长十岁,他们只是在一个酒会惊鸿一瞥,就能使我父亲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不顾家族反对,娶她为妻。”
戚淮州摇头,他好奇的不是为什么堂堂伯爵会娶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女人,而是好奇——
“做得出‘为了保证血统纯正,不惜派出多队人马,将原本已经逃出关家,开始正常生活的关见月抓回去,强嫁给一个她不喜欢,只因为生辰八字匹配的男人’这种事情的家族,怎么会同意你母亲再嫁这么多次?”
是的,关见月当年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后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才会认识魏苓和谢母、谢父。
但她最后还是被图南氏抓回去。
抓回去后,被长辈强行安排嫁给了一个所谓最合适的男人。
关程宴大概是想起关见月的经历,眼神暗淡了一会儿,然后自嘲一笑:“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母亲如此‘叛逆’,才会生出关见月这个同样‘叛逆’的女儿。”
他抿了口茶,“初姒也不乖,她们祖孙三人,是一脉相传。”
戚淮州身体稍稍后倾,靠上了椅背,眸色疏冷:“就算你是初姒的亲舅舅,她没有承认你之前,你就没有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那我失礼了。”关程宴放下茶杯,“不过我们彼此彼此,我也不认为戚先生有资格娶我的外甥女。”
戚淮州薄唇抿成了锋利冷峻的柳叶。
窗外狂风乍起。
主卧的窗户没有关紧,剩下一条三五公分的缝,风猛地吹起了窗帘,窗帘打翻了落地灯,灯泡啪的一声碎了。
初姒一下惊醒,看向声源处,模糊地看到落地灯倒了,她皱了皱眉,回头摸摸戚淮州,却只摸到一只玩具熊。
她愣了愣,喊:“戚淮州?”
房间里安安静静,她下床穿鞋,没管碎玻璃,打开房门出去,外面一片黑暗,书房也没灯光,戚淮州不在家。